书房里，翻倒的矿泉水瓶在日光灯下折射出扭曲光斑，牛立冬用圆珠笔敲了敲铺满资料的桌面：“逸尊府最近频繁更换保安，这个缺口必须抓住。”
李福尔将放大镜贴在地图上，眼睛微微眯起，王红梅则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钢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声响。
三人的讨论声在狭小空间里此起彼伏，直到过了一个小时，才终于敲定行动计划。
出租车碾过积水路面，牛立冬扯了扯有点皱的衬衫领口。逸尊府气派的大门在眼前缓缓出现，他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这栋充满秘密的建筑。
与此同时，李福尔与王红梅正在书房里等待消息，黑色手机突然剧烈震动，在桌面撞出清脆声响。
李福尔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停顿两秒，才按下绿色按钮。电流杂音中，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像是裹着砂纸：“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中。”
李福尔瞬间攥紧手机，喉结上下滚动：“你到底是谁？”回应他的只有刺耳的忙音。
王红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会不会是上次跟踪你们的黑衣人？”王红梅声音发颤，低声说道。
李福尔摩挲着下巴，目光扫过墙角堆叠的纸箱：“不确定，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他抓起车钥匙，外套下摆带起一阵冷风：“你待在家里，别给陌生人开门。”
防盗门关闭的瞬间，王红梅感觉一股冷空气传遍全身。
王红梅心想自己也不能这样闲着，于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滑动，招聘页面的蓝色光标不停闪烁。
很快就找到了高辉集团的LoGo在屏幕中央泛着冷光，招聘的岗位有技术员、文员、采购员……王红梅的鼠标突然停在“档案管理员”字样上。
一个小时后，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王女士您好，诚邀您于今日14:00至高辉集团综合管理部面试。”她盯着手机屏幕，恍惚听见李福尔今早说过的话：“红梅好好在家等着我。”
王红梅开始准备起来，化妆镜前，口红在唇上勾勒出锋利的弧度。
李福尔的电话恰在此时打来，信号似乎不太稳定：“我在城西发现新线索，午饭别等我。”
王红梅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李福尔送的胸针。她轻轻抚摸着胸针上的纹路，感受着它的质感和光泽。胸针上的宝石闪耀着微弱的光芒，与她的职业装相得益彰。
镜中的王红梅看起来有些陌生，她化了淡淡的妆，头发整齐地梳理在脑后，显得干练而优雅。然而，在这陌生的外表下，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了一点多。王红梅深吸一口气，拿起新打印的简历，检查了一下是否完整，带上了相关证件。然后，她穿上高跟鞋，走出家门，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为她加油鼓劲。王红梅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离停车位，朝着高辉集团的方向前进。
高辉集团大厦前，钢化玻璃幕墙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犹如一面巨大的棱镜。
王红梅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珍珠耳钉，踩着7厘米的黑色尖头高跟鞋，混入西装革履的白领人流。
旋转门转动时，她敏锐地注意到安保岗亭内的监控屏幕上，自己的人像被红色方框短暂锁定，随即隐入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
穿过铺着高级地毯的走廊，综合管理部外的等候区早已坐满了求职者。
二十余人安静地翻看着简历或刷手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与咖啡混合的气息。
王红梅在角落的空位坐下，从皮质文件袋中取出简历，余光扫过邻座求职者的证件照——宋美乔，某985高校档案学硕士；李娜，持有高级档案管理师资格证，履历表上还贴着某国企三年工作证明的复印件。她攥紧手中的本科毕业证书，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电子叫号屏每三分钟刷新一次，金属质感的播报声在走廊回荡。王红梅的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摩斯密码节奏，这是李福尔教她的镇定方法。
当屏幕显示“档案管理员岗：23号、24号、25号”时，她注意到宋美乔将口红补涂得格外艳丽，李娜则反复检查着随身携带的U盘——这是面试大忌，却暗示着某种专业自信。
面试室内，环形阵列的七台摄像机将三人的微表情收入监控系统。五位面试官组成的矩阵中，主考官转动着钢笔突然发问：“根据《电子档案管理系统建设规范》（dA\/t 85—2019），如何建立四性检测体系？”
李娜立即起身，用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画出思维导图；宋美乔从公文包中取出提前准备的案例分析册；王红梅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只能凭借昨夜突击背诵的知识点勉强应答。
当被问到“如何处理涉密档案的数字化迁移”时，她的声音明显比前两位应聘者低了半个八度。
终于，漫长的面试结束了，面试官面无表情地对王红梅说：“好的，你可以先回家等通知了。”
王红梅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面试房间。
一路上，她的心情异常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她不停地回想着面试时的种种细节，越想越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够好，肯定是没戏了。
走出大楼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手机备忘录里，“高辉集团监控布局”“面试高频问题”等条目还没写完，王红梅自嘲地笑了笑，将沾着汗渍的简历揉成团扔进回收箱——这个动作，恰好被街角便利店的监控完整记录。
推开家门，李福尔正对着电脑屏幕分析逸尊府的建筑图纸，桌上摆着拆解过的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