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身体紧绷，眼睛看向前方。
他手上暴露的青筋，有些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陈晓玲的手毫不客气的在方周脖颈处摩挲着。
过了一会，陈晓玲收回手。
而方周的脸早已红透。
方周的脸是真实的，并不是陈晓玲想的那样是戴着面具伪装的相貌。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戴着假面”，陈晓玲依靠在靠背上，看向窗外，“我们去哪？”
“带你去拍照”
方周声音罕见的有些波动，他思索两秒后，还是说道：“那药你还是吃了吧，不然发作的时候会很痛苦。”
“拍照？做什么？”
陈晓玲把玩着手里的黑色药瓶问道。
“录入系统，建立档案。”
“新身份？”
“嗯”
陈晓玲想说什么，但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攥住一样，全身血液好像都停止流动了。
浑身像是在岩浆里炙烤一般，剧痛难忍。
大脑皮层传来如钢针直刺大脑的剧痛也无比清晰。
瞬间，极致的痛处让陈晓玲瞬间冷汗涔涔。
陈晓玲想抱住脑袋，但双手连抬起来都做不到。
陈晓玲第一次觉得，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方周急忙停车。
他迅速从陈晓玲拿过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要塞到了陈晓玲的嘴里。
陈晓玲牙关紧咬。
并不是她要抗拒，而是全身的控制权依然丧失。
除了能清晰感受到无法言说的极致痛苦，她什么都做不了。
方周用力捏开陈晓玲的下巴，把药丸从缝隙中塞入口中。
陈晓玲只觉得口腔里一阵苦涩蔓延开来。
药丸的苦涩好像能减轻身体上的痛感。
几分钟后。
陈晓玲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但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
短短的几分钟里，陈晓玲感觉像是几年一样漫长。
“不吃药的话，会怎样？”
感觉身上体力恢复了一些，陈晓玲问道。
“会死，会无比痛苦的死”
“你也需要吃这个药？”
“嗯”
“那我是怎么被注入毒素的？”
“你昏迷的时候”
“那我的面具和身上的衣服都是你脱的？”
方周脸转向一边，声音闷闷：“面具是我摘下来的，衣服是医院的护士给你换的。”
“那药也是你给我交易的？”
陈晓玲问的是，她原本是大仇得报后，万一逃脱不了给自己一个解脱的那个药剂。
“嗯，其实你已经进入黑市购买那些东西的时候，就，”
方周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陈晓玲还是抓住了重点。
“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的明明白白？”
“差不多”
方周的话让陈晓玲毛骨悚然。
“为什么选择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
方周重新启动汽车。
“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大概是半年前”
陈晓玲瞳孔一缩，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
“所以这这半年时间里我经历的一切，你们都知道？”
“差不多，不过，他们都没想到你短短半年的时间会脱胎换骨。”
方周说着看向陈晓玲，但眼睛接触到陈晓玲的目光时迅速错开。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陈晓玲的脑海里渐渐浮现。
“你们是在我第一次在网上曝光陆海时，注意到我的，还是更早以前？”
“这个重要吗？”
方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陈晓玲眼睛死死盯着方周，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说实话，这个我真不清楚”
其实，方周看似没说什么，但陈晓玲还是联想到了以前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比如，潘亮的销声匿迹。
在比如，每次她好像都很轻松的逃脱帽子的追捕。
好像从哥哥陈飞遇害后，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精心设计好了一样。
那哥哥陈飞的死，是不是也是被人设计的一环？
如果，真是这样。
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谁会如此无聊？
他们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如果以上都是自己的臆想，但方周说的他们是在半年前或者更早以前，自己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那被他们盯上的标准是什么呢？
“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杀人”
“！”
陈晓玲心中一惊。
“杀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你会死的很惨，你在乎的人也会死”
方周的话让陈晓玲冷笑出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在乎了！”
母亲陈芳，哥哥陈飞，都已不在世上。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值得她在乎？
现在她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杀光陆家人。
而目前除了陆家老爷子和陆曦两个残废以外，陈晓玲好像已经完成了复仇。
当然，有生之年，能看着仇人无比痛苦的活着，也不失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复仇。
“你不想知道夏雨和方梦的近况？你们有大半年没有联系了吧？”
“！”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晓玲语气突然变得无比冰冷。
不是她对夏雨和方梦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自己在对方那里简直就是透明人一样，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方周语气重新恢复了波澜不惊。
他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陈晓玲不受控制，那夏雨和方梦则就是拿捏陈晓玲的手段。
陈晓玲想说，她根本不在乎夏雨两人的死活。
三人虽然之前一起经历了一些事，但远远达不到能让陈晓玲为了两人去死。
当然，夏雨两人的死活，也根本拿捏不了陈晓玲的任何决定。
陈晓玲自问，她对夏雨两人算是仁至义尽。
但陈晓玲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顺着方周的话问道。
“他们是否也在你们的监视下生活？他们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陈晓玲没有在说话，而是低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方周用眼睛余光看向陈晓玲，神情里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
“到了”
不知不觉间，方周已经停车。
陈晓玲抬眼，在看到公安两个字时，不由得瞪大眼睛。
自己一个被通缉的杀人犯，居然大摇大摆来公安局来上户口！
虽然她换了张脸是不错，但也不至于无法无天成这样，直接无视法律吧？
“很快的”
方周见陈晓玲还在愣神，拉起她的手臂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