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祝唐总和咱们的合作愉快啦。”
唐未可坐在包厢内，身边跟着两个孩子。
他看着对方举起酒杯，象征性地举了一下，隔空碰上。
对方维持在脸上的假笑似乎碎了一下，不过还是勉强保持着。
他看着唐未可不断地往边上的两个孩子碗里夹菜，感到有些恼火。
“恋童癖。”
他小声地骂道。
“看来圈子里的传闻是真的，w市的最大掌权者是恋童癖。”
他自以为自己得知了真相，沾沾自喜地没有控制好音量。
似乎意识到自己一时气愤说了什么出来，他抬眼观察着唐未可的脸色。
唐未可的视线这时才从旁边那个女孩子移动到他身上。
“怎么了？”
他笑得亲切，把筷子放下。
看起来一切正常，他似乎没有听见他说出的那句传闻。
“哈哈...没事。”
他笑得很心虚。
“那要不要考虑一下让他去贵公司探查一下，顺便跟进我们之间的合作？”
唐未可说着，身边的男孩站起身。
“当然当然...他叫什么？”
“秋，秋天的秋。”
秋走到他身边，乖顺地把文件递上去。
“您好，接下来的三天会由我跟随着您，完成您和我父亲之间的合作。”
秋抬头，看向边上坐着没动的唐未可。
唐未可微笑地看着他，似乎在施行某种鼓励。
“啊，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对方先一步离开，秋就这么跟在他后面，头也没回。
“父亲。”
那个女孩见他们完全离开，并且不会有再回来的迹象之后才开口说道。
“说吧，春。”
唐未可从兜里拿出手绢，想帮她把嘴边沾上的汤汁擦干净，不过还是打算等她把话说完。
“为什么让秋去，这次任务明明应该由更有经验的我去执行。”
春想着那个难缠的客户，或者说暗杀对象。
“秋很厉害的，不亚于你这个姐姐了。如果秋他真的死在了这次任务里，对你而言不也是好事吗？”
“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他会变成我最喜欢的小孩啦。”
唐未可这么说着，掐住了春的脸蛋，轻轻擦干净她的嘴边。
他的笑意在春眼瞳中被放大，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我们也回去吧，你的弟弟妹妹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他也会为他的口不择言付出他应有的代价的，春。”
“恶有恶报不是吗？”
春看着父亲眼里的虚无，最终还是把手搭了上去。
“说起来，这次的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唐未可带着春坐在后排，忽然问她。
“很简洁，只不过只适用于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如果时间忽然紧张，任务是没办法进行完全的。”
春叹了口气，想到了这绝对不是父亲的计划。
“嗯，不愧是他们四个中最大最厉害的孩子，指出了这个计划的痛点呢。”
“不过你忘记了一点。”
唐未可含着笑的唇角这么告诉春。
“哪里？”
春思考了半天，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中的漏洞。
“秋跟你们不一样啊，他就需要这样长的时间去适应，然后才能动手。”
“看起来冬还是比你考虑的要周全啊，那孩子还是厉害。”
春现在明白为什么唐未可这次让秋去行动了，本身这个计划的时间限制就是为秋量身定做的。
“快回去吧，我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处理。”
“认识路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
春这么说着，其实内心想去周围逛逛。
但她也知道，父亲特意问她认不认识路就是为了提醒，或者说是警告她不要到处乱跑。
“那你也才十岁出头吧。”
唐未可看着她眯了眯眼，自己乘电梯上行。
春走上另一个电梯，扫描之后下行去往她的家。
也就是唐氏集团所创建的黑色产业。
只有孩子的杀手帝国。
春沿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冬挂在床上，头发垂落到地毯上，手上拿着一个棋局残本。
“计划怎么样？”
冬的余光看见春从外面回来，张口问起自己计划的执行情况。
“快结束了，秋已经过去了。”
春把自己的两个辫子散下来，用梳子梳顺。
“是吗，春...”
冬爬起来，坐回床上，愣愣地看着春的位置。
“地面上是什么样的？”
冬问她。
冬不怎么去到上层。
她是以季节为名的这四个孩子里最特别的。
因为智商较高而被父亲选中充当军师的孩子。
没有动手能力自然就没有上去的权利。
“嗯...”春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认真地回忆起来。
“没什么两样吧，不过上面有花花草草，还有一些没见过的东西。”
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上面的场景，她也很少去上层随意地看看和完全没有目的性地逛逛。
每次的任务都有时间限制，他们还需要带上定位的装置。
唐未可美其名曰是在出事故之前去救他们。
但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他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借口罢了。
毕竟这么久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任务失败回来的。
这里似乎只有完成任务回来，和任务失败被杀死。
“我被捡回来之前在外面流浪，本来以为可以过好生活了，结果是这样跟囚禁没两样的生活吗？”
冬很明显地沮丧起来，失落地抱着自己。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就在外面靠脑子耍点小聪明活下去呐。”
“我想上去，我想看世界，就算死在上面，也是自由的。”
冬的话让春也陷入了沉思。
她是自有记忆起就一直在这里。
她训练，然后成为父亲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作为杀手杀死了很多人身上早就沾满了属于同类的鲜血。
“被视为禁忌的上层，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这么想着，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会有机会的，妹妹。”
她从梳妆台前站起身，走到床前，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
但其实她们心里都知道，这些不过都是虚与委蛇的假话，都是不作数的，骗人的。
不过，希望的种子种下的之后，就会疯狂生长，直至被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