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苏悦朵当场石化的身影。
几秒后。
一朵紫苏：【……（一张灵魂出窍的卡通表情包）】
一朵紫苏：【张晓棠！！！（咆哮体）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掐人中自救.jpg）】
一朵紫苏：【所以我这算什么？我实名举报（在他眼里）直接递到他本人手里请他亲自查办？！啊啊啊太丢人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蠢过！（原地消失吧地球.jpg）】
小芹菜：（终于冒泡）【……朵朵，冷静。往好处想，至少……至少证明陈铎在公司权限真的很大？（试图安慰）】
一朵紫苏：【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权限有多大！我现在只想让时光倒流！（以头抢地.gif）】
小棠菜：【对不起嘛朵朵……你也没提前告诉我，你要‘搞事情’。】
小芹菜：【我也是没想到，你会……行动力这么强……（递上一杯虚拟降火茶）】
一朵紫苏：【（生无可恋）……别再跟我提‘行动力’这三个字。再见，这个世界。我需要静静。】
苏悦朵把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发出了一声沉闷又羞愤的哀嚎。
这一刻，她对陈铎的愤怒里，掺杂了一种更为强烈的、名为“社会性死亡”的尴尬。而这场由她亲手点燃，又因奇妙的命运而烧回自己的战火，显然不会就此熄灭。
她知道，以陈铎那锱铢必较的性格，这件事，绝对没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举报直接送正主。
……
远在南城的张晓棠，看着群里苏悦朵激情控诉陈铎的种种“罪行”，那些鲜活的愤怒和抓狂，几乎要冲破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随即那点笑意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沉甸甸地落进心里。
真是……羡慕啊。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有些失神的脸。她退出群聊，指尖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轻轻一点，滑进了那个沉寂的对话框。
置顶的联系人，备注简单到一个“辰”字。聊天记录停在一个月前，最后一条，是他判给她的“死刑”：【已经对我造成严重影响。】
短短几个字，她几乎能背出来。每次看到，“请自重”这三个字就会自动在脑海里响起，配着他那张冷峻到近乎漠然的脸。
她和他之间，何曾有过朵朵和陈铎那样“兵来将挡”的交锋？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卖力演出，用尽热情去点燃，换来的只有冰川般的沉默。连一场像样的争吵，都成了奢望。唯一的回应，便是这般让她心沉的驱逐。
说好了不想的。
她在心里默念，手指却不受控地向上滑动，机械地刷新。明知道不会有任何新消息，那个蓝海头像不会亮起，可她就是忍不住。
心口像是被细线一圈圈缠绕，勒得有些发疼。但更难受的，是随之而来的、无所适从的窒息感。她真羡慕朵朵，至少能和陈铎真刀真枪地较量，哪怕是怒火，也是一种滚烫的、实实在在的连接。
而她呢？
她连他此刻在哪里，在想什么，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想起过她，都不知道。
她曾天真地以为，用工作填满所有时间，让身体累到极点，心就会跟着麻木。可这自欺欺人的把戏，只会让思念在寂静的间隙里更加猖獗。明明，认识他不过月余，怎么就像陷进了流沙，越是挣扎，沦陷得越快？
好了，张晓棠，停止！天下美男多的是！
她猛地退出对话框，按熄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上，仿佛这样就能切断那无望的源头。可有些习惯，早已深入骨髓，比理智更顽固。
房间陷入一片沉寂，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而那份无人回应的空白，却比任何喧嚣都更具压迫，在寂静中不断回响、放大。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在她微信里沉寂了整整一个月的名字，此刻正坐在另一个城市的顶层露台，被好友陈铎硬拉着“陪酒”。
夜风微凉，吹不散章计辰眉宇间的沉郁。他很少这样，但今晚，陈铎明显情绪不对。
“我从未见过如此不懂尊重上司的女人。”陈铎仰头灌下一口威士忌，声音比夜风还冷。
章计辰没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自以为是，固执己见。”陈铎又一句批判砸下来，对象自然是那个让他屡屡破功的苏悦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