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凡的师爷是她父亲办公室里面的常客。
而顾清凡的老师，甚至是顾清凡，在学术界的名声也很大，尤其是两年前。
整个新能源项目落地之后，沈雅荷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
其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不可忽视。
蔡芸深知，到了她父亲那个级别，个人的喜怒哀乐与荣辱得失，都不重要，发展与稳定，为了进入伟大复兴不可逆转的进程。
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时代的洪流。
顾清凡身处其中，但是看样子，他自己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蔡芸拉着冯玲玲坐到她的身边，顾清凡自然跟着冯玲玲落座。
这样的聚会当然不会是毫无目的，蔡芸也不例外。
但谈事情之前，总归要先联络一下感情。
“好妹妹，这么多年你也不说回去京城看一看，我们这些人你还记得几个？”
冯玲玲这才装作打量一圈。
“这我还能忘记不成？没办法，距离太远，事情太多。”
幸亏顾清凡已经吃过晚饭了。
上菜。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每一道菜看起来都是珍馐佳肴，但是没有一个人动筷。
因为蔡芸还在讲话。
她讲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人也没有敢插嘴打断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
“也是真的羡慕你啊……”
蔡芸意有所指。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无非是养活自己罢了，我还羡慕你呢。”
“诶……”
蔡芸叹气。
然后缓缓说道：“我比你大一岁，今年我都二十八了，妹妹你也二十七岁了吧？”
“嗯。”
冯玲玲点头。
“时间过的真快啊，你是好了，父亲、家里人都不管你，随你的心愿，但是我不行……”
这下冯玲玲是真的好奇了。
她虽然有所猜测，但还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
“我要嫁人了。”
“诶呦，那我得先恭喜你了，蔡姐。”
“不忙着恭喜，你知道我要嫁给谁吗？”
“还真不了解。”
“李强。”
“李强？”
冯玲玲稍微想了一下，才记起这个人来。
然后就是莫名的奇怪，因为通常来说，到了蔡芸这个级别，是很少会考虑联姻的，甚至蔡芸的父亲也没有让他的后辈们继续从政。
李强不像冯玲玲和蔡芸都是老来得子，他的父亲跟蔡父是同一级别。
今年应该刚好四十岁。
换句话说，比蔡芸大了整整一轮。
“这……”
冯玲玲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要说假如两人是真爱吧，那也的确不会有人阻挠，可这两人年龄差了十二岁，蔡芸也是明显的不乐意，又怎么会是真爱呢？
蔡芸不说话，这话她不好解释。
还是刚刚迎接的张启山说道：“别提了，那个李强现在开心着呢，刚刚四十岁，就经历了人生三大喜中的两件。”
旁边一个人捧哏：“哪两件？”
“升官和死老婆呗。”
“……”
这下不单单是冯玲玲，就连顾清凡都有些无话可说。
冯玲玲有所猜想，但是这话不能她来说。
“李大哥我倒是还能记得，但是也多年不曾联系了，蔡姐姐，你是怎么要嫁给他的？”
“还能是怎么回事，哥哥爱上妹妹，正好死了老婆，这不是就想再找一个？”
“……”
果然如此。
冯玲玲了然，蔡芸肯定没说实话，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否则也不会找她来帮忙，但是无所谓，在商言商，利益交换不外如此。
其它的事情冯玲玲不参与，她已经不是圈子里的人了，也影响不到她。
但是顾清凡却越听越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就像是那种女频高干文一样。
男主死了老婆，升官之后，想起了自己记忆当中的白月光小妹妹，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和占有……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是大体就这么个意思？
“妹妹，你得帮我一下。”
“我也是个打工的，老板还总拖欠工资不给，能帮到姐姐什么呢？”
蔡芸看着顾清凡，问了一个问题。
“顾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京城转一转？”
“……？”
……
晚上十点。
顾清凡和冯玲玲拒绝了蔡芸等人第二场的邀请，开车回家。
聚会上顾清凡还稍微吃了两口菜。
冯玲玲一口都没吃，嘴唇上的口红都没有补过。
“我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想要你去京城？”
“嗯……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李强想要娶蔡芸，蔡芸不能拒绝吗？”
“她还真不能拒绝。”
冯玲玲笑的有些坏，幸灾乐祸。
“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当年蔡芸的父亲上去了，谁知道是如何上去的？”
“你还记得当年我说要把自己的闺蜜灌醉送到你床上吗？”
“……你说的就是她？”
“嗯，当然，长的好看吧？”
“很漂亮。”
这一点顾清凡不得不承认，蔡芸是那种很有精明强干气质的女人，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打扮的彩绣辉煌，苗条身子，风骚体格。
“后来你不要，我也就偶尔见过她一两次。”
冯玲玲开始解释：“当年她的父亲上位，虽然说是情理之中，但是也必不可少的需要代价，现在看来，代价就是她了。”
“李强？”
“升官发财死老婆，死了再娶个小的，你会不动心？”
“这……”
顾清凡有些说不出奇怪。
“既然如此，蔡芸应该早就认清楚现实了吧？为什么她现在又开始……”
“不一样的。”
冯玲玲坐在副驾驶，看着顾清凡。
怎么也看不够。
“有些人被迷住了双眼，当事情未曾到来之前，总觉得无所谓，只有真的降临到头上，才知道着急。”
“话说你觉不觉得蔡芸很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
“王熙凤？哪里像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哦，你说的这个啊……”
“你以为呢？相貌？”
冯玲玲偷笑。
“没有，我也说的……性格。”
“那她提出的条件你怎么看？”
“我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蔡芸的父亲是科学院院长，虽然只是行政意义上的，但是……很多时候就能决定一些事情。
她提出的条件很简单，冯玲玲主管顾清凡的新能源电池项目，蔡芸盯上的也自然是这一口肉。
她会打通好在京城办厂的一切手续，甚至帮助拿到最后一批绿色制造、光伏产业的资格。
作为回报，顾清凡要在京城把一个项目落地，然后暗地里给她一些股份，作为婚前财产。
顾清凡不觉得这钱花出去会亏，毕竟最后也还是建厂。
“二十五亿的项目，她也真敢开口，呵……”
顾清凡对钱不在乎，但是冯玲玲在乎，或者说她在乎顾清凡。
发出冷笑。
“所以说机关算尽。”
顾清凡倒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疑惑的只是她这么做，不会影响到她的父亲？”
“或许有多重缘故吧……你真的要去京城？”
“得去一趟了，之雨现在也还在京城出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