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站在地下室出口，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学生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口气。夜风吹在脸上，带着股凉意。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从行动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
不远处，沈悦正和梁峰一起检查最后一名学生的身体。她蹲在地上，一边翻着记录本，一边低声跟医护人员说：“注意让他们多喝水，有点脱水。”
“知道了。”护士点点头。
林宇走过去，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却依旧平静：“都安排好了？”
“大部分情况稳定，有两个得住院观察几天。”沈悦合上本子，抬头看他，“你脸色不太好，撑得住吗？”
“没事。”林宇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孙磊从警车那边跑过来，手里拿着份名单：“林队，目前救出十二名学生，但那个身份可疑的，还是没找到。”
林宇皱起眉：“会不会藏在别的地方？或者——”
“我们在西侧通道发现间密室，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吃剩的东西。”孙磊顿了顿，“没血迹，也没挣扎过的痕迹。”
“那就是被转移了。”林宇沉声道，“得赶紧查清他们的备用计划。”
“我已经让技术组恢复那段视频了。”孙磊压低声音，“但那个戴口罩的男的，暂时还没查到身份。”
林宇点点头，刚要说话，对讲机里传来陈鸿涛的声音：“林宇，现场抓了三个嫌疑人，正往局里送。你们那边弄完就回来，抓紧整理证据。”
“明白。”林宇收起对讲机，回头对忙碌的队员们喊，“所有人收拾装备，准备撤离！”
工厂外围已经封死了，好几辆警车闪着红蓝灯，在夜里特别显眼。记者们早围在警戒线外，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等消息。
林宇心里清楚，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回到警局已经凌晨三点了。
审讯室还亮着灯，几个便衣警察正轮流问刚抓到的嫌疑人。林宇走进指挥室，看见陈鸿涛坐在桌前翻文件。
“怎么样了？”林宇问。
“初步问出来，他们只是干活的。”陈鸿涛抬头，脸色凝重，“真正的头目还在外面。”
林宇坐下，揉了揉太阳穴：“Sd卡里的数据提出来了吗？”
“技术科还在分析，初步扫出来里面有不少加密信息。”陈鸿涛递过来一份报告，“有资金流向、人员名单，还有一段语音留言。”
林宇接过报告快速翻着，目光停在一行字上：“‘计划b启动’……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陈鸿涛摇头，“但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林宇沉默了会儿，站起身：“我去找孙磊，让他先处理那段语音。”
走出指挥室，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沈悦抱着一叠资料走来，脸上满是倦意。
“你还没回去？”林宇问。
“这些是法医的初步鉴定结果。”她把资料放在桌上，“有几个学生身上有注射的痕迹，怀疑被打了镇静剂。”
林宇神色一紧：“继续做毒理分析，我要完整报告。”
沈悦点头：“已经在做了。”
两人一起往技术科走，路上林宇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有个女生说……‘他们会把我们卖掉’。”
沈悦愣了下：“你是说，这不止是绑架？”
“至少不全是。”林宇低声说，“得查清楚，这些人背后到底是什么组织。”
技术科里，孙磊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屏幕上满是解码后的信息。
“林队。”他头也不抬，“这段语音加密了，但我刚破译出一部分。”
林宇走到他身后：“说什么了？”
“就两句话。”孙磊调出音频，“第一句：‘目标已转移，按原计划进行。’第二句：‘四十八小时内没联系，就执行备选方案。’”
林宇眼神一沉：“备选方案？”
“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孙磊叹了口气，“但这说明他们早就留了后手。”
林宇想了会儿，转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微光，城市好像要恢复平静了。
但他知道，这平静只是表面。
“继续分析所有数据。”林宇语气坚定，“我要知道这个组织的所有联系人、资金来源，还有那个戴口罩的是谁。”
孙磊点头：“我让技术组加班弄。”
林宇转身离开技术科，路过大厅时，听到广播在报案件进展。
“警方成功营救十二名失踪学生，主犯已被控制，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他停下脚步，看着电视里陈鸿涛接受采访的画面。
“提醒广大家长，近期一定要加强孩子的安全防范，避免类似事件发生。”
林宇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次任务算是完成了。但那些没抓到的人，那些藏在暗处的交易链条，还像看不见的线，缠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
他不能停。
也不会停。
清晨六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林宇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桌上摊着几份案件简报，旁边是一杯早就凉透的咖啡。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门把手转了一下。
他睁开眼，看见沈悦走了进来。
“你还没睡？”她轻声问。
“睡不着。”林宇苦笑，“太多事没理清。”
沈悦在他对面坐下，把一份文件推过来：“这是我刚整理的尸检报告，关于那几个疑似被注射药物的学生。”
林宇翻开文件，一页页仔细看着。
“这些人……真的只是被当作筹码吗？”沈悦突然开口，“还是说……有别的用途？”
林宇的手指停在一行字上。
他慢慢合上文件，目光深沉。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一定会查清楚。”
窗外，晨曦越来越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这场战斗，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