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女艾莎那句“他一直这么勇的吗”还在空气里飘着，她已经抬手准备结印了。
冰蓝色的符文刚在她指尖亮起，徐敏雅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别动。”
徐敏雅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你看着就行。”
艾莎冰蓝色的眼睛眨了眨，看了看徐敏雅，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对着天空中的七阶暗晶魔龙掏耳朵的男人。
“可是……”
她试图解释，
“那东西是七阶，在我们至冬大陆的评级里属于‘灾难级’。
需要至少三位七阶守望者配合封印阵法才能……”
话没说完，天上二十米长的黑龙就已行动。
不是试探性的移动，是真正意义上动了杀心，想要毁灭。
暗红色的龙鳞在同一时刻齐齐竖起，每一片龙鳞的边缘都泛起诡异的黑光，那是能量压缩到极致的表现。
紧接着，龙口张开。
没有声音，至少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声音。
但所有人都感到耳膜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针在鼓膜上轻轻戳了一下。
然后，空气开始扭曲。
以龙口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的空气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折叠、压缩，最后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朝着地面席卷而来。
所过之处，地面冰层不是碎裂，是直接气化。
“暗蚀龙息？”
艾莎脸色终于变了，
“快躲，这东西能腐蚀规则本身！”
徐敏雅没躲。
她甚至没抬头，只是伸手拉了拉艾莎的袖子，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艾莎虽疑惑，但看到她淡定的样子，选择继续观察。
陈无德站在龙息的正下方，正皱着眉头，用手在面前扇了扇。
“啥玩意儿啊这是……”
他嘟囔着，
“喷水枪吗？还带降温功能的？”
足以腐蚀规则的黑色龙息，在距离他头顶还有三米的时候，突然……分叉。
像是有个无形的漏斗，龙息被强行分流，从他身体两侧滑过，连他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不仅如此，陈无德还仰起头，对着天空中的黑龙喊了一嗓子，
“喂！上面那黑乎乎的！
能不能调小点风？凉飕飕的！”
艾莎：“……”
她转头看徐敏雅，眼里写满了“这什么原理”。
徐敏雅耸耸肩，
“你就当……他喝多了，对能量攻击有莫名其妙的抗性。”
“不是抗性。”
艾莎忽然说，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陈无德周身，
“他在‘修改’能量路径。”
她指尖轻点，在空中凝结出一幅冰晶画面。
画面里，黑色龙息原本是笔直向下的，但在靠近陈无德时，轨迹出现了微妙的偏转。
不是被弹开，也不是被抵消，而是像水流遇到礁石，自然而然地绕开了。
“他在无意识间，改变了自身周围的空间曲率。”
艾莎的声音里满是震惊，
“这需要对维度规则有至少十阶以上的理解才能做到……可他明明连一阶的能量控制都……”
话音未落，天上的黑龙被激怒。
七阶灾难级生物，居然被连能量波动都微弱得像萤火虫的人类给无视了？
“吼……！”
这一次是真正的龙吼。
声浪化作实质的冲击波，震得整个小区的地面都在跳动。
紧接着，黑龙双翼陡然一振，数以万计的暗红色晶体从它鳞片缝隙中激射而出。
每一颗晶体都在空中迅速分裂、增殖，化作一场覆盖整个小区的“暗晶暴雨”。
晶体落下时，不是自由落体。
它们旋转，加速，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啸音，每一颗都足以洞穿装甲车的钢板。
“暗晶穿刺……”
艾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范围清场技能，他……”
“他没事。”
徐敏雅指了指前方。
陈无德正仰着头，看着漫天落下的暗红色晶体，表情有点……好奇？
“这啥？糖豆吗？”
他伸出手，接住几颗。
“咔嚓。”
晶体落在他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碎了。
不是陈无德捏碎的，是晶体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自己崩解成了粉末。
“呸呸呸！”
陈无德把粉末吹掉，一脸嫌弃，
“啥味儿啊这是，跟过期辣条似的，还带点铁锈味……不好吃。”
他摇摇头，从腰间摘下酒葫芦，对着天空晃了晃，
“喂！有没有下酒菜啊？光撒这些破玩意儿有啥意思？”
黑龙的动作顿了一下。
毫无情感的暗红色龙眼中，第一次出现类似“困惑”的情绪。
这个生物……怎么回事？
免疫龙息，免疫暗晶穿刺，还在评价味道？
“程序库”里没有对应的应对方案。
于是，它选择最原始的方式。
物理攻击。
二十米长的龙躯在空中一个盘旋，龙尾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抽向地面上的陈无德。
这一击要是抽实了，别说人，整栋楼都得变成废墟。
陈无德还是没躲。
他甚至没看抽过来的龙尾，而是低头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我记得……放哪儿来着……”
龙尾到了。
距离他的头顶还有不到三米。
两米。
一米。
艾莎的冰系能量开始沸腾，徐敏雅若无其事地看着。
然后。
“找到了！”
陈无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对着抽下来的龙尾，抬手就是一砸。
“砰！”
不是金属撞击的声音，是某种……闷响。
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烂泥里。
酒葫芦。
陪伴陈无德平平无奇的酒葫芦，稳稳地砸在了龙尾最尖端的一片龙鳞上。
龙鳞是暗红色的，但在鳞片根部，有一小簇不起眼的颜色稍浅的晶体。
那是暗晶魔龙全身唯一的弱点，能量流动的“闸口”。
正常情况下，想要击中这个点，需要至少七阶的感知能力，配合超高速的移动，在龙尾抽击的瞬间完成精准打击。
陈无德做到了。
用酒葫芦。
用砸的方式。
“咔嚓。”
浅色晶体破碎。
龙尾抽击的力道瞬间消散七成，剩下的三成软绵绵地拍在地面上，只扬起一点冰屑。
黑龙愣住。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不怎么聪明的大脑中一片混乱。
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啊？如何面对？
“咦？”
陈无德擦完酒葫芦，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空，
“刚才是不是有蚊子叮我？咋感觉尾巴痒痒的？”
他挠了挠头，然后眼睛一亮。
“对了，骑大马！”
终于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紧接着人消失在所有生物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