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林氏集团安保部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
秦锋站在电子沙盘前，指尖划过码头的三维模型。沙盘上，三号仓库被红色标记圈住，周围散布着十几个绿色光点——是龙媚安排的人手，隐蔽在集装箱和吊塔后，呈扇形包围之势。
“蝰蛇的人有动静了。”叶梓萱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码头西侧的废弃工厂里，监测到至少二十个热源，手里有重型武器，看起来是想把我们包饺子。”
秦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没安好心。他按下通话键，声音沉稳：“龙媚，让你的人撤到二号仓库，给他们留出‘包围’的空间。”
“你疯了？”龙媚的声音带着惊怒，“撤到二号仓库，我们就成了活靶子！”
“相信我。”秦锋的指尖点在沙盘上的一条暗渠，“叶梓萱说，三号仓库下面有条废弃的排水渠，能通到码头外侧，你们从那里绕到工厂后面，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龙媚沉默了几秒，咬牙道：“行，信你一次！要是赔了本，我扒了你的皮！”
通讯挂断，秦锋转身，看到林清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黑色冲锋衣。“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雨，”她走上前，将冲锋衣递给他，指尖触到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这是防刺面料做的，比你现在穿的安全。”
秦锋接过冲锋衣，指尖摩挲着布料上的暗纹——是林氏集团最新的研发成果，刀枪难入。“你早就准备好了？”
“从你说要去码头，我就让技术部赶制了。”林清寒的眼神落在沙盘上，眉头微蹙，“蝰蛇狡猾得很，交易只是幌子，他真正的目标，怕是‘星核’的核心数据。”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巧的U盘，“这里面是假数据，加密层级很高，足够糊弄他们一阵子。”
秦锋接过U盘，揣进怀里，与真数据的位置隔开。“还是你想得周到。”他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脸颊，“晚上锁好门窗，别等我。”
林清寒的脸颊微红，却没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底的担忧却藏不住。
下午五点，秦锋去了警局。凌玥和林岚正在给特警队员分发装备，看到他进来，凌玥立刻递过一把改装过的手枪：“消音器是新换的，射程比你原来的远五十米。”
“谢了。”秦锋掂量着枪的重量，手感正好。
“我们的人会在码头外围待命，”林岚调出卫星地图，“只要你发出信号，五分钟内就能赶到。”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国际刑警传来消息，蝰蛇这次带了‘黑蝎’的王牌狙击手‘死神’，据说百发百中，你千万小心。”
秦锋的眼神沉了沉。死神，这个代号他在“龙刃”的档案里见过，北非行动中，有三名队员死在他的枪下，从未失手。
“知道了。”
离开警局，秦锋驱车去了秦若曦的诊所。小诊所已经关了门，秦若曦正将医药箱搬上救护车，看到他进来，立刻拉开车门：“我跟你一起去码头，救护车载了足够的血袋和急救设备，就在外围的安全区待命。”
“太危险了。”秦锋想拒绝。
“我是医生，”秦若曦的眼神异常坚定，“你们在前面拼，我总得在后面托底。”她从医药箱里拿出支镇定剂，塞进他手里，“要是被围了，打在腿上，能暂时麻痹神经，争取逃跑时间。”
秦锋看着她倔强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接过镇定剂：“待在安全区，别乱跑。”
“知道啦。”秦若曦的嘴角弯了弯，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晚上降温，多穿点。”
傍晚六点，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乌云像被墨染过，沉沉地压在江面上，眼看就要下暴雨。
秦锋开车抵达码头，将车停在指定位置。龙媚的人已经按计划撤到了二号仓库，通讯器里传来她压低的声音：“排水渠比想象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我们刚到工厂后面，‘死神’就在顶楼，正用望远镜观察三号仓库。”
“收到。”秦锋穿上冲锋衣，推开车门，冰冷的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
他提着装有假数据的公文包，一步步走向三号仓库。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夜枭先生，很准时。”蝰蛇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带着回音，“名单和‘白狐’呢？”
秦锋推开门，仓库里只亮着一盏应急灯，蝰蛇背对着他，站在一堆木箱前，身边站着两个端着机枪的手下，却没看到苏媚的身影。
“人呢？”秦锋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蝰蛇转过身，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急什么？先把U盘给我看看。”
秦锋将公文包扔过去。蝰蛇打开，拿出U盘插入笔记本，屏幕上立刻跳出复杂的加密界面。他的技术人员上前破解，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额角渗出细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仓库外的风声越来越大，雨点开始密集地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破解不了！”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惊慌，“加密层级太高，需要密钥！”
蝰蛇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秦锋：“密钥呢？”
“苏媚在哪？”秦锋没回答，只是反问。
蝰蛇突然笑了，拍了拍手。仓库的阴影里，两个手下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苏媚！她被绑着双手，嘴里塞着布，看到秦锋，眼神里立刻燃起怒火，拼命挣扎着，像一头发怒的小兽。
“密钥给我，人归你。”蝰蛇的枪对准了苏媚的太阳穴，“别耍花样，不然她的脑袋就得开花。”
秦锋的指尖攥紧，后背的旧伤又开始疼。他知道，蝰蛇根本没打算放苏媚，这只是逼他交出真密钥的手段。
就在这时，叶梓萱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急促：“秦锋，不好！‘老鬼’的航班提前降落了，他的人正往码头赶，目标是三号仓库！”
秦锋的瞳孔骤缩！
老鬼竟然提前到了？他和蝰蛇是一伙的？
仓库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是龙媚的人动手了！紧接着，仓库的后门被猛地撞开，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顾曼云的父亲——老鬼！
“蝰蛇，你敢耍我！”老鬼的枪对准了蝰蛇，“‘星核’的数据该归我！”
蝰蛇的脸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少废话，交出来！”
仓库里瞬间乱成一团，两伙人竟然火拼起来！子弹嗖嗖地飞过，秦锋趁机扑倒苏媚，将她压在身下，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打在铁皮箱上，迸出一串火星！
苏媚被他压在身下，眼神里的恨意更浓，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秦锋没时间管她，对着通讯器大喊：“龙媚，带你的人从后门撤！凌玥，动手！”
仓库外，警笛声突然响起！是凌玥的人到了！
蝰蛇和老鬼见状，哪还顾得上火拼，纷纷下令撤退。混乱中，秦锋看到蝰蛇的手下引爆了一颗手雷，仓库的横梁应声砸下，挡住了去路！
“走这边！”秦锋解开苏媚手上的绳子，拉着她往排水渠的方向跑。
苏媚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别碰我！”
“想死就留下！”秦锋怒吼一声，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冲进黑暗的排水渠。
身后，爆炸声和枪声此起彼伏，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冲刷着码头的血腥和混乱。
排水渠里弥漫着恶臭，秦锋拉着苏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和雨点从缝隙里漏下的声音。
苏媚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却没有再挣扎。她看着秦锋宽厚的背影，看着他后背被子弹擦破、渗出血迹的冲锋衣，心里那道坚冰，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这个占了她便宜、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刚才却用身体护住了她。
真是可笑。
苏媚咬着牙，跟上他的脚步，任由冰冷的污水浸湿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