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河市幸存者基本都集中了起来，小小的城镇重新焕发了生机。
冬天的白天很短，从展邺那儿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劳累了一天三人也没有连夜赶路的打算，干脆驱车缓缓在城镇中行驶，享受难得的放松。
“像做梦一样。”
楚夏望着聚在一起谈笑的人群轻声说道。
林琅靠在副驾驶椅背，目光掠过路边亮着灯的物资分配点。
展邺确实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这种秩序感，反而让人生出时空错乱的恍惚。
时曜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车里流淌着手风琴乐曲，琴声裹着电流杂音，像旧时代飘来的幽灵。
“那人儿是不是盯着我们呢？”
林琅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角落直勾勾的视线，感应探去，那人身上有细微的异能波动。
“嗤…乔老板真不闲着…”
林琅无语，想竖了个中指，想了想好歹是女人，又换成了小拇指。
“老板，给我个口罩呗，”楚夏往前探了探，“老被粉丝认出来我很苦恼啊～”
林琅轻哼：“你别咋咋呼呼没人注意到你。”
楚夏一脸受伤：“老板您怎么能这么说！好歹我这张脸也是上过保险的…”
“不过说真的，现在大家都没心情欣赏帅哥了，要是放以前咱们仨一起出现，到哪儿不得引起轰动～”
“…”林琅嘴角抽了抽：“本来以为我已经够自恋了…”
两人插科打诨间车已经在一栋独栋小别墅前停下，这是他们在这里的落脚点。
“你去隔壁那栋。”
时曜无情将准备跟着进门的楚夏拦住，林琅头脑飞速运转，立马觉得不对劲。
“这里这么多房间，没必要吧哈哈…”
楚夏心领神会，不理会林琅求助似的目光：“那老板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飞速消失在门口。
“…好歹让他吃个饭吧…”
时曜把门关好脱下外套：“饿不死。”
“…”
…
林琅磨磨唧唧吃过晚饭，又磨磨唧唧洗完澡，时曜好像已经睡着了。
林琅乐了，轻手轻脚钻进被窝，还没等他高兴太久，一只温热的手揽过了他的腰身，灼热的气息喷涂在颈后…
?
清早，楚夏被林琅的黑眼圈和疲惫的样子吓了一跳，飞快瞥了眼完全神清气爽的时曜，连连摇头心里暗道：“时老板真不是人…”
他试探着开口：“老板…要不休息一天再出发…？”
时曜闻言顿住脚步，轻声问道：
“累吗？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林琅打了个寒颤，斜了他一眼，哑声道：“甭废话，上车。”
时曜唇角上扬，贴心为他打开副驾车门，林琅钻进车，招呼山药蓝莓乖乖站在后座的横杆：“这么久没开了，你行不行啊？”
去海市开车太远，展邺给安排了一辆直升机，以便他们往返，三人中只有时曜会驾驶。
楚夏也跟着出声：“就是啊老板，你俩是摔不了，我可没那道行呢…”
时曜淡定地发动车子，头也没回：“你可以选择自己开车去。”
楚夏立马钻进后座，嬉皮笑脸：“别别别，您是谁啊～甭说直升机了，就是战斗机您都不在话下～”
林琅嗤笑，调整了一下姿势：“瞧你内不值钱的样儿…和臻子有一拼。”
“哎！说起这个…”楚夏忽然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么招人稀罕一帅哥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
“您不会惦记我兄弟呢吧？”林琅缓缓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告诉你，他可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直男！少打歪主意！”
“老板，不怎么知道是不是直男～”楚夏邪魅一笑，“我前男友跟我在一起之前也是直男～”
“…”林琅翻了个白眼，“你一大老爷们儿，这么想被男人…咳…那啥？”
“额…”楚夏挠了挠脸，“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想被男人…那啥，我是想…那啥…男人…”
“…”林琅眼前一黑，“闭嘴吧，死基佬。”
怎么脸不红气不喘说出这种话的，真是太嬴荡了…
时曜终于忍无可忍，沉声道：
“楚夏，再和他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切下来。”
楚夏立马缩了缩脖子，安静地窝回角落。
瞥了眼一脸阴沉的时曜，林琅开口：“海市异能者不少，我记得家里那个中心商场会有不少高阶感染者，现在消息互通，不知道会不会已经有异能者把那些晶核吃干抹净了。”
时曜嗯了一声，“不用担心，有我在。”
“闭嘴吧你，”林琅撇撇嘴：“现在你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信不信？”
“信。”
时曜不假思索的回答显然取悦了他，“知道就行。”
…
直升机降落在海市郊区一片荒废的私人停机坪上，旋翼卷起的狂风把周围的枯草压得贴地。时曜利落地切断引擎，舱门一开，凛冽的冷空气立刻灌了进来。
“嚯，这地方够偏的。连个感染者都没有～”楚夏跳下飞机，环顾四周。停机坪旁边是栋三层小楼，外墙爬满了干枯的藤蔓。
林琅跟着下来，眯眼打量这地方：“你这停机坪多久没用了？”
“忘了，”时曜关好舱门，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毕业后就闲置了。”
楚夏快步跑到跟前，凑到小楼窗前往里看，玻璃上积了厚厚一层灰：“这地儿可不太符合您的身份…”
“林琅高中时候，给他郊游临时落脚的，”时曜走到门前，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个数字。锁芯发出咔嗒一声，门开了。
屋里倒是比外面看起来好点，家具都蒙着白布，地上积了层薄灰。时曜轻车熟路地掀开沙发上的防尘布。
“先休息一会儿，”时曜走到窗边，向外张望。
“门锁竟然还有电，”林琅掏出水喝了一口，环顾四周：“这儿还真一点儿没变…”
楚夏突然指着墙上一个相框：“这你们小时候？”照片上是一家四口，年轻的时曜站在父母身后，面无表情。
时曜扫了一眼：“嗯。”
“你小时候就这么酷啊？”楚夏凑近细看，“连笑都不笑一个。”
林琅噗嗤乐了：“他打小就面瘫。”
说着，林琅无意间瞥到角落一个古怪的圆球，走过去一看是一个蒙了灰尘的摄像头，“这儿什么时候安的监控…”
时曜表情古怪，生硬扯开了话题：“这儿离老宅还有一段距离，先去工厂？”
林琅耸了耸肩：“都行。”
休息了一会儿，三人重新出门，时曜锁门时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小楼。林琅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时曜转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