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静观其变藏锋芒，界域晋升现端倪
仓库区的飞蛾危机解除后，林野和石磊婉拒了李伟的挽留，趁着夜色悄然返回小区。路上，石磊还在琢磨那蛹的纹路：“你说那玩意儿真跟蚀心蛊有关？难道是哪个神界的杂碎跟着界域碎片跑来了？”
林野望着天边那颗越来越清晰的界域碎片，沉吟道：“不像。蚀心蛊的邪气更霸道，刚才那蛹的气息虽然诡异，却带着一股‘生涩’感，更像是……本土生物被外来灵气强行催化的结果。”
他想起在神界时，那些成熟的界域早已形成稳固的法则，灵气运转如同呼吸般自然，从未见过如此混乱的“拔苗助长”。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突然被塞进了成年人的盔甲，只会跌跌撞撞，甚至伤及自身。
“或许，地球不是在‘复苏’，而是在‘成长’。”林野突然开口，“从一个低等凡界，朝着更高等的世界晋升。”
石磊愣了愣：“晋升？就像……村里的小子突然考上大学，要进城了？”
“差不多这个意思。”林野失笑，“神界那些成熟的世界，早就过了这个阶段，所以我们没见过。你想，哪个成熟的界域会有这么多混乱的变异？会让凡人和野兽一起懵懵懂懂地觉醒？”
这个猜测让两人都沉默了。如果地球真的在经历“界域晋升”，那之前的灵气泄漏、生物变异、异能觉醒，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不是灾难，而是世界蜕变必须经历的“阵痛”。
“那我们还管不管？”石磊挠挠头，“总不能看着那些变异生物到处咬人吧？”
“管，但要有分寸。”林野停下脚步，看着小区里零星亮着的窗户，“就像大人看着孩子学走路，不能总扶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摔死。刚才帮特管局解决飞蛾，就是‘扶一把’，但不能替他们把所有路都走了。”
石磊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是来自成熟世界的“过来人”，但地球的晋升之路，终究要靠本土生灵自己走。过多干预，反而可能打乱世界自身的节奏，甚至让人类产生依赖，失去在危机中成长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林野和石磊彻底践行了“旁观者”的角色。
小区里再出现小型变异生物，比如半米长的蟑螂、会喷毒液的毛毛虫，他们会悄悄提醒特管局，或是在夜里趁没人时悄悄处理掉，从不让普通人察觉。但像上次仓库区那样的大规模危机，他们只在特管局明显吃力时才出手搭救，而且每次都把功劳推给“运气好”“碰巧路过”。
李伟对这两个“身手不凡的保安”越来越好奇，几次旁敲侧击问他们是不是“隐世的老怪物”，都被林野用“退伍军人，体能好”糊弄过去。
地球的变化仍在加速。
特管局的异能者队伍不断壮大，开始形成系统化的训练体系。有人觉醒了强大的攻击能力，被编入“战斗组”；有人能感知灵气流动，成为“勘探员”；还有人擅长治疗，成了“医疗队”的核心。
民间也涌现出各种异能者组织，有自发成立的“邻里护卫队”，也有被资本盯上的“异能偶像团体”，甚至有大学开设了“灵气应用专业”，录取分数线炒得比清华北大还高。
变异生物也在“进化”。最初只是体型变大、攻击性增强，后来开始出现更复杂的能力——能隐形的蝙蝠、会吐丝的蜘蛛、甚至有乌鸦学会了用喙啄击产生电流。特管局将变异生物按危险程度分为d、c、b、A、S五级，A级以上的变异生物出现时，往往需要调动整个支队的力量才能压制。
这天，林野正在小区花园里看着孩子们追逐一只翅膀发光的蝴蝶——这是最近新出现的“荧光蝶”，无害，反而成了孩子们的新宠物。石磊拿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特管局发布的最新公告。
“你看，他们居然搞出‘灵气汽车’了！”石磊指着公告上的图片，一辆没有排气管的轿车正在测试跑道上行驶，“说是用特制的‘灵晶’当燃料，环保还跑得快。”
林野凑过去看，图片里的灵晶色泽暗淡，蕴含的灵气极其稀薄，大概只相当于神界最低阶的“下品灵石”。但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人类在短短一个月内，就从对灵气一无所知，到学会利用灵气驱动机械。
“不止这个，”石磊滑动屏幕，“还有‘灵气肥料’‘灵能手机’，甚至有人在研究怎么用灵气做整容手术……这发展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林野笑了笑。人类的适应能力和创造力，在危机面前被彻底激发出来。这或许就是地球晋升的底气——哪怕混乱，哪怕笨拙，却始终充满生机。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出现了奇异的景象。那颗一直悬浮在空中的界域碎片，周围突然亮起一圈彩色的光环，如同彩虹般环绕，紧接着，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碎片上剥落，像流星雨一样洒向大地。
“那是什么？”小区里的人都走出家门，抬头仰望，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林野的眼神却凝重起来。那些光点不是普通的碎片，而是蕴含着精纯法则之力的“界域本源”。它们落在地上，有的融入山林，让植物生长得更加茂盛；有的落入城市，让某些异能者的能力突然增强；还有的坠入大海，激起巨大的浪花。
“界域碎片在‘馈赠’本源。”林野低声道，“这是世界晋升的关键一步，用外来的本源，滋养本土的法则。”
但他也察觉到一丝不安。这些本源之力虽然精纯，却带着与地球法则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就像给庄稼施肥时，混入了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养分。
果然，第二天就传来消息——多地出现异能者“失控”的情况。一个能操控水流的异能者，在吸收光点后，能力突然暴涨，情绪激动时引发了小规模的洪水；还有人在接触光点后，身体开始出现植物化的特征，皮肤长出绿叶。
特管局紧急发布通知，要求民众暂时不要接触从天而降的光点，同时加派人手处理失控事件。
“麻烦来了。”石磊看着新闻里的画面，皱眉道，“这就像给饿肚子的人突然塞了块肥肉，消化不了啊。”
林野点点头。地球的法则还很脆弱，突然涌入大量外来本源，就像一个脆弱的容器被强行注入过多的水，很容易撑破。
“我们得去看看。”林野站起身，“不是去解决，是去观察。看看地球的法则，能不能自己消化掉这些‘馈赠’。”
两人没有选择去那些已经出现失控的城市，而是驱车前往一片无人的山区——那里是光点坠落最密集的区域之一，也是观察自然法则反应的最佳地点。
山区里，草木疯长，原本齐腰深的灌木已经长得比人还高，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林野和石磊小心翼翼地穿行，不时能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长着四只脚的鱼、会在地上打滚的蛇、甚至有松鼠用尾巴扇动空气飞行。
“你看那边。”石磊指着前方的山谷，那里有一片空地，无数光点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发光的漩涡。漩涡周围，各种变异生物焦躁地徘徊，却不敢靠近。
林野用神识探查，漩涡中心，地球本土的法则之力正在与外来的本源之力激烈碰撞、融合。时而排斥，发出刺耳的嗡鸣；时而吸引，产生柔和的光芒。
“就像两种不同的语言，在尝试沟通。”林野轻声道。
他们在山谷外守了一夜。看着漩涡从混乱到逐渐稳定，看着本土法则一点点“吞噬”、“转化”那些外来本源，最终形成一种全新的、属于地球的法则之力。当天亮时，漩涡消失，原地长出了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根茎是地球的形态，叶片却闪烁着界域碎片的光泽。
“成了。”林野松了口气。地球的法则，终究还是适应了外来的本源，完成了一次小小的“进化”。
返回小区的路上，新闻里报道，那些失控的异能者和变异生物，大多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人因为这次“融合”，能力变得更加稳定、强大。
“看来，我们确实不用太担心。”石磊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这颗星球，比我们想象中要坚韧得多。”
林野望着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远处的城市里，灵气汽车在马路上穿梭，异能者和普通人在公园里并肩散步，变异生物虽然依旧存在，却已经被纳入某种微妙的平衡。
地球的晋升之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混乱和危机。但林野知道，他和石磊只需要站在一旁，偶尔在关键时刻扶一把，剩下的路，该由这个世界的生灵自己走下去。
毕竟，每个世界的传奇，都该由本土的英雄来书写。而他和石磊，更适合做那个坐在台下鼓掌的观众。
只是，那颗越来越近的界域碎片，真的只是来“馈赠”本源的吗？林野的心中，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