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行进的速度很快，雪怯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看着正在扎营地休整的军队，她又拿出了地图来。
索伦绝对不会是这么安分的人，这几天什么都不做不像是他的作风。
更何况，她派出了先锋队伍，把哈布温带着在每个路过的村庄宣扬索伦的事迹，这样索伦竟然也没有派出人来组织。
身边传来响动，克洛维娅坐下。
“陛下，再有半天时间，我们就能到达切利尔平原了，但是对面预计还有一天才能到达，他们在队伍行进途中，一直在屠戮村庄。”
想到路边偶有几次出现的难民，她总算是知道了原因。
“索伦想要干什么？”
弗拉特曾经跟她说过，索伦是靠着阴谋上位的，偏偏他又天赋平庸，后来不知道靠着什么办法才慢慢掌控了帝国。
“消息里说，是因为这些村庄的人都种过我们领地田地，索伦说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恶魔污染，要消灭他们维护帝国的安全。”
雪怯扶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的确像是索伦能干出来的事情，只是做这件事的时间有些太奇怪了。
现在这样做只会让民众对于索伦更加恐惧起来，一个国家的民众对于他们的国王如果只剩下了恐惧，那就离灭亡不远了。
雪怯不相信索伦这个政治家会不懂得这样简单的道理，可他偏偏这么做了。
除非这样做的好处能远远大过民众起义的风险。
屠戮村庄难道是为了这次的战争？
“索伦的帮手是谁？”
“是光明教会的新教皇。”
雪怯望着前面看不到头的路面，她们已经进入了平原的边缘，这附近的魔兽早在感受到气息的时候就离开了原地，有时候闯进来的魔兽也都被她们的军队杀死。
这个新的教皇，就是你的底牌吗？索伦。
——
“前面就是切尔利平原了，东西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戴着王冠的男人擦拭着剑，脚下的血液汇聚在一起流向外面。
帐篷里的法阵中央摆放着堆叠起来的心脏，士兵正在把已经死去的人向外面搬动，眼中没有丝毫光亮。
穿着教袍的男人盯着手里破旧的书。
“两千人的心脏献祭够了，但是您已经有守护使了......”
索伦随意把手里的帕子扔进尸堆里。
“那个废物被吞噬了也好。”
泛着诡异紫色光芒的法阵中开始渗出血液，很快帐篷内的地面就变成了沸腾着的血池。
一只手从里面探出，戴着王冠的男人张开手走向里面。
“很快，我就将迎来新生，我的帝国也将迎来新生。”
黑色的光芒爆发，以帐篷为中心的一片都变成了黑夜。
诡异嘶哑的笑声从里面响起，黑色的浓雾窜进他的身体，灵魂被撕裂的巨大痛苦让他忍不住跪在地上，浑身皮肤开裂腐烂化成白骨后又开始生长出血肉。
他扶膝站起身，眼里的瞳孔变成三个。
“那些人的灵魂可不够填满我的肚子，我需要更多。”
伸出的舌尖分叉，舔了下嘴角，贪婪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教皇。
比尔颤抖着跪下。
“陛下，我，我还有用。”
索伦的声音才又响起。
“他不能吃。”
“你想要的东西，这点代价可不够。”
重新被重组的身体比原来的身形高壮了一倍，索伦抽出剑，身体因为年老的沉重感消失不见。
剑尖指着前方。
“外面的军队，你可以收割他们的灵魂。”
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笑得浑身颤抖。
“那可是你的军队。”
索伦扶了下自己的王冠，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听话的军队才是一个合格的军队，就算变成傀儡，他们也还是我的军队。”
黑色的迷雾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慢慢扩散笼罩住外面的军队。
兵器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痛苦的惨叫声让帐篷里的比尔眼神呆滞，他闭上眼睛捂着耳朵。
索伦却笑着，他紧握着拳头，欣赏着身体上鼓鼓囊囊的肌肉。
“卡文迪·塞西娅雪，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永远的国王。”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穿着盔甲的士兵神色慌忙。
“陛下，我们被袭击，您——”
那人的眼睛还正着，隐约还能看到他把视线移到捏碎他心脏的那只手上。
砰——
尸体倒在地上，血液渗进泥地里面。
“没有食物不要再呼唤我。”
黑雾进入了他的身体，瞳孔再次分裂成三个，他走出来到外面。
穿着盔甲的士兵都在同一时间机械地转头看向他。
“陛下。”
他随便扭下其中一个人的头，那人即便没有了头还是继续按照他的指令活动着。
“全速前进！”
“是！”
——
“陛下，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员失联了。”
雪怯盯着天空，天空中被割裂成一半暗一半明亮，异常的天气让她有了些不详的感觉。
路西法视线定格在昏暗的天空上，这个熟悉的感觉......
“是恶魔的气息。”
“召唤恶魔的禁忌魔法之前就被王室封锁起来了。”
空气中的腥臭味让雪怯皱起鼻子。
“看来，他们给索伦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那天昏暗天空下的土地也被污染变得诡异起来，雪怯走在前面，到了交界线前停下了脚步。
“塞西娅，好久不见了。”
沙哑的声音平缓地寒暄着，仿佛不是在战场一样。
雪怯抬起头，风吹起的发丝顺着风向扬起。
“索伦，或者，我现在该叫你的另一个名字？”
身形扩大了一倍的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两种笑声。
“弗拉特那个废物只敢把你派出来吗？塞西娅，说起来，我们本来该是一家人，你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了。放心，我会把你的脑袋一点点踩碎，把你的尸体扔在地上让各种虫子啃食，至于弗拉特，我会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让他死的轻松一点——”
两边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对方，刚刚还在说话的男人消失在眼前，雪怯的挥出的剑落空。
眼前一个人拖着剑扑上来，她砍下那个士兵的头，那人却仍旧握着剑向她攻击过来。
她紧紧抿着唇，挥出的剑很快把面前的人四肢都砍断，就连心脏都捅了一次。
这些人伤口处喷洒出的黑色血液带有腐蚀性，落在地面上发出滋啦的响声。
“拉斐尔，神罚！”
巨大的十字剑从天空中出现，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落下的十字剑砍断了几百米范围内这些人的脑袋和四肢。
“塞西娅陛下，他们的血会散发毒气！”
雪怯飞到半空中。
“神谕洗礼”
细密的光雨落到受伤的士兵身上，受伤的人伤口逐渐愈合。
“不能和这群怪物耗下去。路西法，你能感知到索伦的位置吗？”
“东南，西南，正北都有他的气息，有三个其中一个是真的。”
雪怯回头了看了眼战场，径直朝着东南飞去。
“那就三个都杀了。”
总有一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