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紫宸宗禁地那道裂开的石门跟前，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女子带着点喘息的喊：“等等！你不能就这么进去！”
林凡回头，看见个穿月白裙的姑娘，头发有点乱，额角沾着汗，手里攥着个和他胸口玉佩长得有七分像的玉坠——只是她那玉坠是冷的，不像他这块，烫得快贴在肉上了。是青璇，昨天在紫宸宗外门撞见的姑娘，说是紫宸宗里少数不把散修当蝼蚁的弟子，也是她偷偷告诉林凡，禁地最深处就是古星路的入口，还说……她也想找机会去神界，找她失踪的师父。
“不等你，难道等巡逻的来？”林凡挑了挑眉，指了指石门里黑黢黢的通道，“要走就快点，这地方待久了不安生。”
青璇咬了咬唇，快步跟上，月白裙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沙沙的响。“你胸口的玉佩……”她盯着林凡的胸口，眼神里全是疑惑，“它是不是在发烫？我这玉坠，刚才也动了。”
林凡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胸口的玉佩——确实，离石门越近，玉佩烫得越厉害，里面那股引导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他推了推石门，轰隆一声，里面不是预想的黑暗，而是一条铺着青黑色石阶的路，石阶两旁没有墙，只有翻滚的星云，还有细碎的空间裂缝，像碎玻璃似的闪着光。
“这就是……古星路？”青璇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点抖。她伸手碰了碰旁边的空气，指尖刚伸出去，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弹了回来，疼得她缩回手，指尖已经红了。
林凡没管这些，抬脚就往石阶上踩。
“别！”青璇想拦，晚了。
第一步踩下去，林凡只觉得膝盖猛地一沉，像是有座山突然压在了背上。咚！骨头发出一声闷响，气血瞬间翻涌上来，呛得他喉咙里发甜。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裤腿都在抖，小腿的肌肉绷得像铁块，连脚底板都在疼——不是石阶硌的，是那股看不见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往他骨头缝里钻，往他金丹里挤。
“操，这威压……够劲。”林凡低骂一声，非但没退，反而挺直了腰杆。他能感觉到，这股威压不是针对他的敌意，更像是古星路本身的“门槛”，是空间折叠时产生的力量，刚猛，纯粹，正好能用来淬体。
青璇也跟着踩了上来，刚一落脚，就“啊”地叫了一声，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石阶，脸色瞬间白了。“不行……太沉了……我的金丹都在晃。”她喘着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林凡，我们……我们要不要先等等？这才第一步……”
林凡转头看她，青璇的嘴唇都在发白，握着玉坠的手攥得死紧，指节泛青。他知道，青璇的修为比他稍弱，金丹刚成不久，这第一步的威压，对她来说已经快到极限了。
“等不了。”林凡说，声音有点哑，因为威压正压着他的喉咙，“你要是撑不住，就退出去，在外面等我。”
“我不！”青璇咬着牙，慢慢直起身，“我要找我师父，就算是死，我也要走下去。”她抬头看林凡，眼神里有倔强，还有点担忧，“倒是你，你干嘛硬撑？这威压能把人骨头压碎的！”
林凡笑了，笑得有点咧嘴，因为疼——胸口的金丹本来因为刚突破，还不算稳，这会儿被威压一挤，像是要炸开似的，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烧。但他知道，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修真界里，谁能有机会用空间威压淬体？谁能让金丹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凝实？
“硬撑？”他摇摇头，突然深吸一口气，非但不抵抗威压，反而主动把灵气往四肢百骸引，让那股看不见的力量顺着灵气，往骨头缝里钻，往金丹上压，“老子这是在修炼。”
“修炼？”青璇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疯子，“你疯了？这威压是用来拦人的，不是用来修炼的！”
“拦人的？”林凡又往前踏了一步，咚！这一步比刚才更重，膝盖直接弯了下去，地面的石阶都被他踩出了一道浅痕。骨头响得更厉害，像是要碎了，气血翻涌得更凶，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对别人是拦路石，对我……是磨刀石。”
说真的，换做任何一个金丹期修士，这会儿早趴下了，也就林凡这疯子，把虐当成了乐子。他想起在修真界的时候，被人骂废柴，被人追着打，躲在山洞里啃树皮修炼，那会儿比现在疼多了，不也过来了？现在这点疼，算个屁。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体内的变化。那股空间威压像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肌肉里，扎进他的骨头里，把那些还没完全炼化的杂质，一点点往外逼——皮肤表面渗出了一层黑褐色的东西，腥气扑鼻。而胸口的金丹，一开始还在乱晃，像风中的烛火，可随着威压一点点加重，它反而慢慢稳定下来，表面的裂纹（之前突破时留下的）在一点点愈合，颜色也从淡金色，慢慢变成了深金，像一块凝实的金子，在丹田里面转得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疼，真疼，疼到骨髓里。”林凡咬着牙，牙龈都出血了，可心里却燃得厉害，“再重点，再重点！不够，这点威压还不够！”
他又踏了一步，第三步。这一步踩下去，周围的空间都在晃，旁边的星云翻涌得更厉害，细碎的空间裂缝差点划到他的胳膊。青璇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她自己才勉强站稳第二步，看着林凡一步一步往前挪，每一步都像是在拿命赌，她想喊，却又不敢——她看得出来，林凡现在正处在关键时候，一旦打断，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金丹碎裂。
“林凡……”青璇小声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慢点，别这么急……”
林凡没听见，或者说，他听不见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体内，在那枚越来越凝实的金丹上。胸口的玉佩突然又烫了起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烫，一道暖流从玉佩里涌出来，顺着心口流进丹田，正好裹住那枚金丹——像是给金丹镀了一层膜，让它在威压下更稳，也让林凡的疼痛感减轻了一点。
“八戒……”林凡突然想起那呆子，想起他塞给自己玉佩时的样子，“你等着，老子马上就来，等老子到了神界，看你那怂样，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就这么想着，他又踏了第四步。这一步，威压突然暴涨，像是从一座山，变成了十座山，狠狠压在他身上。他猛地喷出一口血，溅在前面的石阶上，红得刺眼。但丹田的金丹，却在这一瞬间，彻底稳定下来，不再晃动，表面的深金色变成了暗金，还隐隐透着点玉色——那是金丹大成的征兆！
“成了！”林凡睁开眼，眼里全是血丝，却闪着光。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骨头不再响了，气血也稳了，虽然身上疼得厉害，但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比之前突破金丹期时，强了至少三倍！
青璇跑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手都在抖：“你吓死我了！你吐了好多血……”
林凡擦了擦嘴角的血，笑了：“没事，吐点血算什么，你看。”他伸开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金丹虚影，暗金色的，稳得很，“金丹稳了，比以前强多了。”
青璇看着那枚金丹虚影，眼里全是震惊——她也是金丹期，可她的金丹，跟林凡这枚比起来，简直像个没长熟的果子。
就在这时，前面的古星路突然传来一阵低吼，不是人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兽的咆哮，从石阶深处传过来，带着股血腥气。旁边的星云翻涌得更厉害，空间裂缝也变大了，有黑色的影子在裂缝里一闪而过，快得看不清是什么。
林凡的笑容收了起来，眉头皱紧。他能感觉到，前面的威压，比这里强了不止十倍，还有那股血腥气，带着点腐蚀性，让他的皮肤都有点发痒。
“看来，这古星路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林凡低声说，眼神里有警惕，也有兴奋。疼他不怕，难他也不怕，他就怕没意思——前面越是危险，他反而越想闯。
青璇抓紧了他的胳膊，声音有点发颤：“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好像……好像有东西在里面。”
林凡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胸口的玉佩——玉佩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引导，而是警告，像是在告诉她，前面有很危险的东西。他抬头望向石阶深处，黑漆漆的，只有星云的光在闪，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咆哮声，在通道里回荡。
“走。”林凡拉着青璇，往前迈了第五步。这一步踩下去，威压比第四步又强了点，但他已经能轻松应对了。只是胸口的玉佩，烫得越来越厉害，上面的纹路，在星光下慢慢浮现出来，和古星路石阶上的纹路，居然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等等……”青璇突然指着林凡的胸口，“你的玉佩，它在发光！还有这石阶……”
林凡低头，看见玉佩上的纹路发出淡淡的金光，和石阶上的暗纹对应着，像是在激活什么。而前面的黑暗里，那咆哮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还有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妈的，看来想好好走两步都不行。”林凡骂了一句，把青璇护在身后，握紧了拳头——金丹大成后的力量在体内流转，他倒要看看，这古星路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只是他没注意，玉佩上的纹路，除了和石阶重合的部分，还有一小块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个残缺的“神”字，在金光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而那脚步声的主人，在黑暗里露出了一双通红的眼睛，不是妖兽，而是……穿着上古铠甲的骷髅，手里还握着一把生锈的长刀，刀身上，也刻着和玉佩一样的纹路。
前路，好像比他想的，还要诡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