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野猛地睁眼。
他右手一拍作战台边缘，红色按钮咔地陷下去，警报声立刻响遍整栋楼。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全亮了，红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小陆手一抖，终端屏幕跳出血红提示：**能量波动突破阈值，b-9段隧道出现大规模灵流逆冲**。
“不是c口。”林野盯着主屏，“他们绕开了我们设的陷阱。”
小陆快速调出热源图谱，手指在触控板上划了几下。“三十七个移动目标，正在从废弃地铁道往上突。速度很快，已经到负三层了。”
林野抓起酸辣粉盒，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原本有三张符，现在只剩两张。他抽出一张塞进卫衣口袋，另一张捏在手里。
“通知近战组，b-9入口封死。能堵就堵，不能堵就炸。”
话音刚落，整栋建筑震了一下。灰尘从通风口簌簌落下，墙角的电路箱爆出一团火花。
“开始了。”他说。
苏浅那边已经动了。她带着冰系队员冲到东侧外墙，脚踩地面就是一记符引。寒气顺着地砖蔓延出去，在百米范围内结出一层薄冰。几秒后，黑影从绿化带冲出，踩上冰面直接打滑摔倒。还没爬起来，头顶就压下来一道霜柱，咔嚓一声冻在原地。
“冰网收拢！”苏浅喊，“别让他们靠近主楼！”
林野跃上指挥室外的高台，视野一下子打开。远处十几道人影正从不同方向逼近，有的贴着墙根跑，有的直接腾空跃起。他抬手把那张符纸贴在栏杆上，指尖一抹，符纸自燃。
火光一闪，反溯引残余的灵力顺着能量流逆向追踪。小陆那边马上收到反馈。
“找到了！他们在用地下变电站供能，频率和震荡符阵同步！”
“切断它。”林野说。
“我已经插进去了，但对方有防火机制，得手动破解。”
“快点。”林野盯着东侧屏障。灵气护盾已经开始闪烁，像接触不良的路灯。
又是一震。这次更狠，整座高台都晃了半秒。护盾东角直接裂开一道口子，蓝白色的电弧噼啪乱窜。两名敌修趁机冲到墙边，甩出两枚爆符。轰的一声，墙体炸出一个半人高的洞。
“顶不住了！”有人喊。
林野没动。他低头看了眼右手虎口的疤，然后抬起手，咬破食指，在栏杆上画了一道符。血刚涂上去，整条手臂就麻了一下。符成的瞬间，东侧护盾重新亮起，裂缝合拢。
“稳住十秒。”他对通讯器说，“够苏浅布墙。”
苏浅那边早就在等这一刻。她双手按地，寒气爆发，一面厚达半米的冰墙拔地而起，正好补上那个缺口。冲过来的敌人被拦在外面，抬手砸了几下，冰层纹丝不动。
“第一波挡住了。”小陆松了口气，“但变电站那边……我还没断掉他们的线。”
“再试。”林野说，“他们靠这个撑不了太久。”
话刚说完，底下突然安静了一瞬。进攻的人停了，连符爆声都没了。只有风刮过废墟的声音。
“不对劲。”林野眯起眼。
三秒后，地面猛地一颤。不是震动，是某种东西在撞。
“他们在凿！”小陆抬头，“不止一组人！b-7、b-8、c-4同时出现冲击波！这是佯攻！主攻方向在——”
“主控室下方。”林野接上。
他反应极快，立刻按下紧急频道。“所有人撤离地面层！重复，立刻撤离！电磁脉冲准备启动！”
命令刚发出去，主楼底部就传来一声闷响。地板裂开一条缝，一根漆黑的锥子从地下捅了上来，差二十公分就扎进控制台。
“破灵锥！”小陆跳开椅子。
林野翻身跳下高台，冲进主控室。他抓起备用电源开关，直接拉到底。嗡的一声，整栋楼的电流瞬间反转。电磁场扩散出去，外面那些金属器械当场失灵，连飞在空中的符都掉了下来。
“三秒。”林野喘了口气，“够我们反击了。”
他抓起酸辣粉盒，抽出最后一张符纸。这张是他妈笔记里标过星号的，叫“镇骨”。他没舍得用，但现在顾不上了。
符纸贴在掌心，他冲出主控室，带着五个人直奔b-7入口。那里已经有三个敌修凿穿了冰层，正往里钻。林野二话不说，把手按在地上。符力释放，整片区域的地砖全部翘起，像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起来。三个敌人站不稳，摔成一团。
林野冲上去，一脚踹飞一个，顺手夺过他手里的破灵锥。这玩意沉得要命，像是用某种矿石做的。他抡起来就砸，第二个人刚站起来就被敲中肩膀，骨头发出咔的一声响，整个人趴下了。
第三人想跑，林野甩出锥子，尖头擦着他后背钉进墙里。那人吓懵了，转身就逃。
“留一个活口。”林野对队友说，“别打死。”
他自己捡起破灵锥，拄着喘了两口气。卫衣袖口破了，右臂有道划伤，血顺着往下滴。他没管，抬头看战场。
冰墙还在，但边缘已经开始融化。苏浅站在前方十米处，一个人挡住三名敌修的推进。她左手结印，右手不断打出寒气，逼得对方不敢近身。可她的动作慢了半拍，呼吸也乱了。
林野知道她撑不了多久。
他正要过去，小陆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开：“林野！b-9又有动静！这次不是人——是符傀！数量至少二十！正往主控室爬！”
林野回头。高台上的控制台还在运行，数据流没断。只要那里不丢，他们还有机会。
“你守住那边。”他对小陆说，“我去拦它们。”
他迈步往前冲，刚跑两步，又停下。
他把破灵锥插进地缝，从兜里掏出那张“镇骨”符，贴在自己胸口。符纸吸了血，开始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冲向b-9通道口。
通道黑着，隐约能看到几个僵硬的身影正从深处爬上来。关节扭曲，动作机械，确实是符傀。这种东西不怕痛，只能靠重击破坏核心。
林野冲进去，一拳砸在一个符傀脸上。陶瓷般的外壳裂了，但他指骨也震得生疼。第二个扑上来，他侧身躲开，顺势把它推下台阶。第三个直接抱住他腰，嘴里发出嘶哑的咯咯声。
他抬腿蹬墙，借力翻身，把符傀摔在地上。膝盖压住它胸口，拳头连续砸下去。第三下，核心碎了，身体立刻瘫软。
后面还有十几个。
他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符纸在胸口烧得越来越烫，像是贴了块热铁。
“来吧。”他说。
他往前走了一步。
第二个符傀刚扑上来，他就抓住它的头，狠狠往墙上撞。第三次撞击，脑袋裂开，绿光从裂缝里漏出来。他松手，尸体滑倒在地。
第三个、第四个接连扑来。他闪不开，硬扛了一击，肩膀被 claw 划出三道血痕。他反手一拳打碎它的喉咙，接着转身踢倒第五个。
第六个的时候，他动作明显慢了。符纸的热度已经传到心脏，呼吸变得困难。
但他没停。
第七个倒下时，通道尽头终于安静了。
他靠着墙喘气，手指抠进砖缝才没让自己坐下。
耳机里传来小陆的声音：“林野！苏浅那边——”
他抬头。
远处，苏浅被三个敌修逼到角落。冰墙碎了一半，她左手撑地，右手还举着符，但指尖已经在发抖。
其中一个敌人举起刀，朝她脖子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