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身体彻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被他牢牢地禁锢住。
月光下，她雪白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她的长发凌乱地散在深紫色的床单上，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的眼眸，此刻因为情动和迷茫，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正无助地看着他。
“乖宝，你今晚真美。”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完整的话。
然后，他再次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变得愈发炙热，像燎原的火，所到之处都燃起一片战栗。
他所有的动作都失去了章法。他的手他的唇，像是拥有了独立的意识，带着原始的冲动，在她身上游走探索，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焰。
苏瑶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在暴风雨里彻底失去方向的小船，所有的理智都被巨浪打得粉碎，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任由他掌控着一切，带着她一同向下沉沦，直到灭顶。
“大哥……阿澈……”她的声音已经不成调，每一个字都破碎不堪，听起来更像是一种邀请。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滚烫得像是要将她灼伤。
“我没有……”
“你有。”他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吃痛的抽气声中，用沙哑的声音说，“你说，你想我。”
“乖宝，我也是。每一分，每一秒。”
“我快想疯了。”
他的手，他的吻，从她的脚踝一路向上……
就在他即将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
沈澈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像一辆失控的跑车，在坠崖的最后一秒被强行踩下了刹车。
他撑在她的上方，身体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剧烈地颤抖着，粗重的喘息声像是破旧的风箱。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滴落，砸在她滚烫的肌肤上。
他的身体紧绷，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抗议着这不合时宜的中止。
他眼底的情欲浓得化不开，但理智却在最后关头，像一道冰冷的铁索，强行扼住了失控的野兽。
“……怎么了？”
苏瑶过了很久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沈澈没有回答，他只是俯下身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体内那场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暴动。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凌乱的喘息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他终于缓缓地抬起头。
苏瑶最先打破了这片死寂。她缓缓地转过头，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枕头上，避开了他的目光。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羞赧。
“……对不起。”
这几个字，让沈澈紧绷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还有因为羞愧而微微蜷缩起来的肩膀。
她一直都知道那个约定。
而他，却差点……
他从她身上翻下来，在她身边躺下替她盖上被子，然后伸出长臂，将她连同盖在她身上的天鹅绒薄被一同捞进怀里。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是我不好。”
苏瑶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说：“我们……都忘了。”
“不，”沈澈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是我忘了。”
“是我混蛋，是我失控了。”
他知道，作为那个应该守护约定的人，却成了最先失控的那一个。
苏瑶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不全是你的问题。”她的声音依旧很小，“我……我也没有拒绝。”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脸颊更烫了。
在那个瞬间，理智被欲望彻底吞没，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想和他更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他猛然停下，那道被遗忘的底线，才重新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沈澈低低地叹了口气，像是叹息，又像是自嘲。
“瑶瑶。”他叫她的名字。
“嗯。”
“抬头看着我。”
苏瑶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抬起头。
“是我定力不够。”他说，“只要一对上你，我就这样。”
苏瑶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所以，是我活该。”他说。是他先用言语和行动，将她撩拨到那个份上，又怎么能怪她情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但这一次，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尴尬，而是一种共同面对秘密的、奇异的亲密感。
“阿澈。”
“嗯。”
“那个约定……”苏瑶轻声问，“很重要，对吗？”
“很重要。”沈澈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彼此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沈澈继续说道，“他想让你在沈家，过两年无忧无虑、真正属于小姑娘的日子。而不是过早地被我……被这些成年人的事情牵绊住。”
“我知道。”苏瑶轻轻点着头，“我知道的。”
那个约定，是沈澈对父亲的承诺，也是对她未来的保障。
沈澈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身体里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
房间里很安静，苏瑶能清晰地听到他压抑着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她偏过头，借着月光，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身体紧绷着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忍得很辛苦。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却又无比清晰地从苏瑶心底冒了出来。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脸颊也控制不住地发烫。
“阿澈。”她小声地叫他。
“嗯？”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沙哑。
“你……”她咬了咬下唇，轻声问，“是不是……很难受？”
沈澈的身体明显一僵，他低头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目光深沉得像一片海。
他越是这样，苏瑶就越是心疼。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试探地覆在了他因为用力而指节泛起青白的大手上。
“我……可以帮你的。”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沈澈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瑶瑶，”他反手握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她没有退缩，反而更坚定地看着他，“我们说好的，不能……做最后一步。但是可以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来自最本能的、想要为他分担痛苦的冲动。
沈澈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灵魂的深处。她的眼睛清澈而干净，只有纯粹的心疼和一点点因为大胆而引发的羞怯。
最终，他所有的防线，在她这样的目光下，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