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那道光,纯得没一点儿杂味儿,说白了就是管着所有规矩、让一切稳当下来、给 “啥叫存在” 定调子的玩意儿;混乱那股根儿上的劲儿,凶得没边儿,专搞毁灭、瞎折腾,还代表着 “啥都得完” 的破理儿。这俩从宇宙刚生出来就对着干、可又离了谁都不行的顶头规矩流,撞在楚曦和沈逸融一块儿的混沌领域正中间,“轰” 地就撞上了!
没像想的那样炸得天翻地覆,连空间也没碎成渣。
撞在最中间的地儿,冒出来个特别玄乎的 “中心点”—— 不是啥实实在在的东西,是规矩和概念凑一块儿的地儿。秩序光想把啥都定死、标清楚、塞进它那套 “平衡” 里;混乱根儿上的劲儿就想把这一切撕烂、拆碎、弄回啥都没有的样子。
楚曦和沈逸的心思,就飘在这又毁又造的漩涡正中间。他俩的混沌核心转得飞快,还一个劲儿变大,跟要在这么大的压力下,弄出个能装下所有东西的最终模样似的。
疼?早没法儿形容了!那是连自个儿 “为啥存在” 都被扯着、又重新捏一遍的难受。他俩的意识一会儿被拉成冷冰冰的直线,僵得能待一辈子,一会儿又被揉成乱糟糟的灰,连点儿意义都没有。
可不管规矩咋撞过来,俩人攥紧的手半点儿没松,灵魂契约的光跟大风里没灭的灯塔似的,死死拽着他们一块儿的心思 ——“我道”!
“我道” 不是秩序那样僵着不动,也不是混乱那样瞎疯,是从他俩自己的感情、回忆、选择和心思里生出来的,独一份的 “活着的道”!是楚曦想护着人、想破局的劲儿,是沈逸带着血的硬气和软乎乎的心意,是俩人闯过生死、谁都没法儿给他们定调子的牵绊!
这 “我道”,就是他俩混沌的根儿,是他们用来装下、稳住秩序和混乱的……“容器”,也是 “秤砣”!
在 “我道” 心思的管着下,那本来打得你死我活的秩序和混乱流,开始出怪事了。
它们没被弄没,也没简单混一块儿,倒像扔进熔炉的矿石似的,被 “我道” 这把火烤着,硬是把裹在外面的、冷冰冰的 “程序心思” 和 “毁东西的本能” 给剥掉了,变回了最根儿上的规矩碎片 —— 管着 “稳当”“划界限”“往好里长” 的秩序根儿,还有管着 “变样”“拆散开”“重新弄” 的混乱根儿。
这些纯纯的根儿规矩碎片,不互相怼了,倒像找着了一块儿的地基似的,围着 “我道” 的心思,慢慢转、慢慢缠、重新拼起来!
秩序的根儿,给新力量弄了 “形”,让它能稳住;混乱的根儿,给新力量添了 “变”,让它能生长。想护着人的心思变成了扯着 “存在” 的绳儿,毁东西的本事变成了破了再立的机会。
一个新的、超越单纯秩序和混乱对着干的规矩体系,在楚曦和沈逸的混沌核心里,悄悄生出来了!还叫 “混沌”,可早不是 “渊” 那种要毁了一切的混沌,也不是简单中和一下就完事儿,是能自己管着生和灭、调着规矩和乱劲儿的 —— 就叫它 “太初混沌” 吧!
这时候,楚曦和沈逸的气息彻底变了。他俩还站在那儿,可像变成了规矩本身似的,周身没了晃眼的光,也没了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劲儿,就剩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像是跟天地万物搁一块儿,又比啥都高一层。眉心的印儿全没了,眼睛变回原来的颜色,可深得像星空,能映出世界生了又灭的样儿。
外头砸下来的秩序光柱,碰到这新的 “太初混沌” 领域,没把啥抹掉,倒像小溪流进大海似的,被装进去、拆散开、吸进去,变成了养新规矩的养料。皇宫上空那吓人的压力,跟扎破的泡泡似的,一下子就没了。
“观测者” 那冷冰冰的程序心思,碰到这超出它算得过来的 “怪东西”,好像卡壳了,没声儿了。
光散了,废墟上,楚曦和沈逸手拉手站着,跟神仙下凡似的。
京城内外,静得能听见风吹草动。所有人都被刚才那没法儿懂的事儿惊着了,直勾勾盯着那俩人。
楚曦扫过烂得不成样的京城,往皇宫那边看。她能感觉到,一直缠在楚琰身上的、“观测者” 的控制心思,好像因为计划全泡汤、“太初混沌” 生出来,悄悄退走了 —— 或者说,暂时藏起来了。
楚琰从养心殿里踉跄着出来,脸白得跟纸似的,眼神倒清明了,还带着点儿说不出的苦味儿。他望着废墟里的楚曦和沈逸,张了张嘴,最后叹口气,声儿又哑又累:“曦儿…… 沈爱卿…… 是朕…… 是朕没本事……”
楚曦轻轻摇头,声儿平平静静的,还带着规矩的劲儿,全京城都能听见:“皇兄,不怪你。这是超了普通人能管的事儿。现在,事儿都结了。”
她抬手对着被沈逸魔化时毁了的郡王府废墟,还有旁边几条烂得不成样的街,轻轻一扬。带着活气的太初混沌劲儿跟温柔的雨似的洒下去,你猜咋着?废墟里的砖头石头自己就往一块儿凑,草啊树啊疯了似的长,断了的梁木也自己接好了,焦黑的地儿慢慢变绿了…… 没一会儿,毁了的地儿居然跟没坏过似的,还比以前结实有劲儿!
神迹!这真是实打实的神迹!
活着的老百姓和当兵的,不由自主就跪下来了,嘴里喊着 “神仙保佑”,眼泪哗哗的。
楚曦和沈逸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俩踩着空,飘到楚琰跟前。
“皇兄,” 楚曦开口,“这儿的事儿完了,我和沈逸,要走了。”
楚琰浑身一震,眼里透着舍不得,可更多的是明白。他看着眼前这对早不是普通人的妹妹和妹夫,心里门儿清,这朝堂,留不住他俩了。
“那大永的江山……” 楚琰声儿涩得很。
“大永的江山,有它自己的命数。” 沈逸声儿沉,还带着让人信得过的威严,“陛下心善,经了这事儿,朝廷里的坏人也清得差不多了,正好改改老毛病、开个新世道。我和曦儿会留下个护着的结界,保这地界儿一百年安稳,不让外头的邪祟进来。以后…… 就看子孙后代的本事了。”
说完,他和楚曦一起抬手,引着太初混沌的劲儿,一道没形的、带着生和灭规矩的大结界,以京城为中心,慢慢散开,最后把整个大永的地界儿都裹住了。这结界不是死的,能自己调,稳住天地间的灵气,挡住太厉害的邪祟,可不管王朝自己的兴兴衰衰。
干完这事儿,楚曦和沈逸的影子慢慢变虚了。
“皇兄多保重。”
“陛下珍重。”
俩人的声儿还飘在半空,人就变成了点点混沌星光,没影了,跟从没出现过似的。
没人知道他俩去了哪儿。也许是回了那口藏着 “渊” 根儿的冷宫废井,把最后那点儿麻烦彻底解决了;也许是去了殒神山,找更多老早以前的秘密;也许是找了个没人的好地方,过只属于他俩的日子;还可能,是去了更宽的星海,探探 “太初混沌” 这道能走多远……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俩没真的走。他俩的心思,已经跟这方天地的部分规矩融在一块儿了,成了某种意义上的 “守护者” 和 “看着的人”,悄悄盯着这世界转,只有真需要的时候,才会露回神迹。
楚琰站在空落落的广场上,望着他俩消失的方向,半天没动。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眼里又有了帝王的劲头。
“摆驾回宫!传朕的旨意,天下大赦,少收赋税,抚恤死了伤了的人,重建京城!朕要让这大永,开一个从来没有过的 —— 永熙盛世!”
几个月后
新修的郡王府花园里,草绿花香,满是活气。楚琰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开始管朝政,忙完事儿,总爱一个人在这儿走。
这天,他走到一株新栽的、开着淡金色小花的怪草跟前,突然愣了。就见草叶上凝着露水,凑一块儿居然是一行小字:
“江山跟画儿似的,皇兄你可得好好守着。—— 曦、逸”
楚琰伸手碰了碰那凉丝丝的露水字,眼里笑开了,小声嘀咕:“朕肯定好好守着。”
他抬头望着蓝得透亮的天,好像能看见那俩人,手拉手走在云彩和星星之间,自在得很,也永远不会分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