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红烧肉引发的事件
军营的地点在县城周围，可比镇上要远得多，张岩提前看好路线，大概也需要走三天的路程。
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张岩的脚步。
张岩此时心中既有对前路未知的隐隐期待，也有一丝离别的怅惘，尤其是对老婆的思念，两个世界啊，现在对他来说，这才真正算是成了家了。
路过镇上，他就换下了在村里时常穿的粗布短打；
穿上了一身在镇上购置的、较为朴素的黑色劲装。这身衣服料子普通，但剪裁合身，便于行动，让他少了几分庄稼汉的土气，多了几分行走江湖的少年英气。
他背上不见沉重的行囊，腰间也只挂着一个不起眼的旧水囊，那根赖以防身的乌木金纹棍以及可能用到的杂物，早已被他悄无声息地收进了唯有自己能进出的随身空间之中。
为了应对长途跋涉，他甚至“奢侈”了一回，动用“青漪吃播”赚来的佣金。
反正也是自己人，怕啥呢，老婆赚钱老公花，天经地义嘛！
通过在手表空间，网购了一套贴身的速干透气运动内衣和一双舒适耐走的汉服风的鞋袜穿在里面。
网购一时爽，一直网购一直爽。
换了一身装扮的他，赶起路来，比之前不知轻松了多少。
白天的行程，主要在还算熟悉的官道区域。
然而，所谓的官道也只是相对宽敞的土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车辙深陷。 沿途所见，尽是乱世景象：零星劳作的农人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麻木。
偶尔遇见乞讨的流民，他们看到张岩孤身一人，浑身上下不见包裹行李，不像有油水可捞的样子，大多也只是投来麻木的一瞥，便懒得上前纠缠。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反而让张岩心中稍安。
每走一段路，他就要在没人的地方打开空间，给地上的坑洼续上一池的水，让后续路过乞讨的行人勉强能喝上点水。
看着这世道，人命如草芥，他也明白，唯有走出去，方有机会改变这乱世。
夕阳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时，张岩远远望见前方山坳里，立着一座孤零零的二层木楼。
一面褪色的布幌子在晚风中无力地晃悠着，上面依稀可辨“迎客来”三个大字。
在这荒郊野岭，竟然有个客栈，张岩差点以为自己要露宿荒野了，他倒是不太在意，大不了从空间把折叠床拿出来睡在野外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有客栈就省的他浪费内力，也防止他一直使用能力，被人发觉。
他加快脚步，走到客栈门口。
木质门廊有些陈旧，但还算牢固。一个穿着粗布褂的店小二正趴在柜台后打盹，听到脚步声，猛地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见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风尘仆仆却眼神清亮的年轻客人，连忙堆起笑容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一间清净的上房。”张岩声音平稳，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精准地放在柜台上，“吃食就不必准备了。”
他这么做自有考量。
一来，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荒郊野店能有什么像样的吃食？无非是些难以下咽的粗粮野菜，他这被现代美食养刁了的胃恐怕难以承受。
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他囊中确实羞涩，那几两碎银子得省着点花。
而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自己完全无需像那些武侠剧里的主角一样，只能忍受客栈的粗茶淡饭，还要时刻提防被下蒙汗药。
他可以点外卖啊，收货地址不变，只要备注上不方便打扰，房门口就行，凭借与空间的联系，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最快二十分钟就能“传送”到他手中。
在吃这一项上，他几乎可以做到和现代生活无差，就算皇帝来了，他也可以说一句，nonono,你不行。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肚子都咕咕直叫了。
店小二麻利地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脸上笑容更盛，取出一串有些年头的黄铜钥匙：“好嘞！客官您跟我来，上房在二楼”
跟着店小二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二楼。离楼梯最近的一间房间，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木头和阳光的味道传来。
所谓的“上房”，陈设也极其简单：一张铺着干净但粗糙布单的木床，一张掉了漆的木桌，一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椅子。
好在窗户敞亮，地面整洁，没有预想中的霉味和虫蚁，在这荒郊野外已属难得。
客官，您要是需要热水洗漱，随时喊小的一声就成。”店小二恭敬地说完，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张岩没有立刻放松，他谨慎地检查了门窗，确认都从内里关严实插好，又细细打量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在桌边坐下。
赶了一天的路，又放了一天的水，虽是内力有所小成，身体不似普通人那般疲惫，但精神上的紧绷和口腹之欲却亟待缓解。
他拉起袖子，触摸手表，意念一动，沟通悬浮的现代空间。
下一刻，一份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米饭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份色泽诱人，香味诱惑至极的红烧肉，以及一碗冰爽滑嫩的桂花冰粉，便出现在了木桌之上。
那红烧肉的浓油赤酱香气，瞬间霸道地冲散了房间内原本清淡的气息，肥瘦相间、颤巍巍的肉块，裹着晶莹粘稠的酱汁，夹上一口铺在雪白饱满的米饭上，再就着旁边点缀着的两颗翠绿的油菜心。
这一口，简直无敌。
“嗯...舒服”张岩吃了一口。满足的发出了狗叫。
又端过那碗冰粉，透明的冰粉里藏着细密的气泡，淋着红糖水，撒着花生碎、葡萄干和桂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舀一勺冰爽清甜的冰粉，瞬间化解了红烧肉的些许油腻。这熟悉的味道，极大地抚慰了他远离熟悉环境的孤寂感。
张岩也不细细品味了，几乎是扒拉着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肉质软烂入味，入口即化，酱汁咸甜适中，拌着米饭，简直是人间至味。
约莫二十分钟后
酒足饭饱，张岩小心地将外卖盒和垃圾收回空间，他试验过，空间似乎只能连接他现代的家，家门口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些现代垃圾肯定不能不带走，若是扔回现代家里的垃圾桶，堆积多了怕是要引来邻居甚至警察的关注。只能先收着，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在焚烧掩埋。
收拾妥当，他又从空间中取出了手机，摄像机和连接线。靠在床上，他打开手机里的剪辑软件，开始处理之前给青漪拍摄的吃泡面视频。
屏幕里，小丫头青漪蹲在比她脸大好几倍的面盆前，眼巴巴等着泡面好的模样，活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宠物，可爱又可怜；
待到面好，她也顾不得烫，稀里呼噜吃得喷香，最后甚至豪迈地端起面盆，将汤喝得一滴不剩，满足地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打饱嗝……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和纯粹的快乐，堪称“吃播”界的清流，或者说……泥石流。
张岩一边熟练地剪辑着素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低声笑骂：“这傻丫头，吃相也太凶残了，这视频发出去，怕是要吓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网友。”
有了第一次剪辑和发布视频的经验，以及积累起来的百万粉丝基础，他这次更加得心应手。
他不再刻意追求复杂的技巧，核心宗旨就是三个字：真实！真实！还是真实！
和很多现代主播不一样，什么全程没有吞咽啊，多机位切换啊乱七八糟的，他发的吃面那一段，那真是一点都没剪辑。
他在视频开头加了个“有个吃货女友是种什么体验”的热门话题作为引子，背景音乐则选了一首轻松愉快的古风曲子，与青漪一身古装、却抱着现代泡面大快朵颐的反差画面形成了奇妙的和谐感。
快速剪辑完成，标注好标题和一些互动话题，他将手机和充电宝传回空间。
手机回到空间自动连接上现代的wiFi的那一刻，他点击了发布。
接着，他顺手翻了翻后台数据，上次青漪吃汉堡的视频热度虽已下降，但粉丝量稳稳突破百万大关，私信箱里塞满了各种食品、餐具甚至萌娃用品广告商的合作邀约，更有大量网友在催更。
他粗略筛选了几个口碑尚可的食品品牌，回复了“后续可考虑合作”的意向，又统一发布了一条“谢谢支持”的动态，这才心满意足地断开连接。
诸事已毕，张岩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虽然明日还要赶路，但练功一事却一日不可荒废。
他在房间中央站定，凝神静气，缓缓打起那套经过手表系统优化后的基础拳法。内力随之在经脉中顺畅流转，拳脚动作间，隐有风雷之声初显。
一套拳法练完，非但没有疲惫，反而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气血通畅，精神奕奕，赶路的疲惫也被涤荡一空。
感受着体内恢复后充盈并且增加了的内力，张岩好奇自己现在能有多少斤力气啊，不知道能不能搬起来村里那个1000斤的磨盘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收势站定，气息还未完全平复之际，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声响，夹杂着店小二焦急的辩解和一个粗豪洪亮的嗓门。
张岩眉头微蹙，走到窗边，悄悄掀开一条缝隙，向下望去。
只见柜台前，站着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他上身只穿着一件无袖的粗布坎肩，露出两条肌肉虬结、古铜色的臂膀，正蒲扇般的大手拍着柜台，震得上面摆放的茶壶嗡嗡作响。
“小子，休要糊弄你家爷爷！”壮汉声若洪钟，带着明显的不满，“我明明闻着有红烧肉的香味！那味儿，香得都没法睡觉！怎么到你这就做不出来了？是瞧不起爷爷我，觉得我付不起银钱吗？”
店小二急得满头是汗，连连作揖：“这位客官，真不是小的糊弄您啊！您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我们这荒郊小店，平日里往来都是苦哈哈的行脚商和赶路人，厨房里除了能煮点糙米饭、炖点山里挖来的野菜，哪会做什么红烧肉啊？您定是赶路辛苦，饿得狠了，闻差了，闻差了！”
“放屁！老子这鼻子，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出野兔子的公母，还能闻错？”壮汉显然不信，梗着脖子，像猎犬一样使劲吸了吸鼻子，目光猛地投向楼梯方向，眼睛骤然一亮
“没错！香味就是从二楼飘下来的！定是上面住了那位阔绰的客官，你们把好酒好菜都送楼上去了！你去，帮爷爷我问问，能不能分我一份，银子少不了他的！”
店小二面露难色，这要求实在有些唐突，但看这壮汉的架势，又不敢直接拒绝，只得被对方半推半搡地往楼梯口带。
窗后的张岩心中暗道一声“麻烦”。他倒不是吝啬一口吃的，而是这红烧肉的来源根本无法解释。一旦暴露，后患无穷，看来以后吃饭还得小心一些才是。
他迅速回到桌边坐下，没过多久，房门便被“咚咚”敲响，外面传来店小二带着歉意的声音：“客官，客官您歇下了吗？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
话未说完，那个粗豪的壮汉已经不耐烦地挤开店小二，一把推开并未锁死的房门，硕大的脑袋探了进来，铜铃般的眼睛在房间内快速扫视，尤其在桌面上停留了片刻。
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但他似乎认定了香味来源，不死心地嚷道：“这位兄弟，我刚才明明闻着你这屋有红烧肉的香味，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实不相瞒，哥哥我赶了好几天路，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你那肉，能不能分我几块？我出双倍，不，三倍的价钱！”
张岩依旧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无波，语气淡漠：“你闻错了，我这里没有红烧肉。”
“你诓谁呢！”壮汉急了，或许是饥饿驱使，或许是本性鲁莽，他竟不管不顾，往前迈了一大步，就要跨过张岩，去他屋里瞧瞧，看看是不是藏起来了。
张岩眼神一冷，在他即将越过自己的时候，伸手挡住了那壮汉：“强行进别人房间，是不是不礼貌啊？”
壮汉看到张岩这么瘦小竟然敢拦自己，仍然自顾自的往前走。
张岩脸色一变，脚下生根，沉肩坠肘，内力迅速移动到手腕上，抓住了壮汉的手腕，喝道：“阁下未免太过欺人太甚”
“哼？拳头就是规矩！”壮汉怒吼一声，见张岩出手，蒲扇般的右手化抓为掌，带着一股恶风，直接拍向张岩切来的手腕，竟是打算硬碰硬，欺负人！
“砰！”张岩松开手腕，变成拳头，内力涌入，腰部发力，一拳朝着对方的手掌打去。
拳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张岩只觉得一股磅礴大力从对方掌上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气血微微翻涌，脚下不由自主任地后退了半步，抵住了门框才稳住身形。
他心中暗惊：好强的蛮力！ 这壮汉的内力似乎并不算特别精深，但这身筋骨气力，却远超常人，恐怕是天生神力加上外家功夫练到了极致的表现。
铁山同样不好受。张岩那一拳看似轻巧，却蕴含着精纯的内劲，如同钢针刺入他的掌心，一股酸麻胀痛之感瞬间顺着手臂蔓延上来，让他整条右臂都有些使不上力气。他更是被反震之力逼得后退了三步，撞在走廊的木质栏杆上，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
“好小子！有两下子！”壮汉甩了甩发麻的右臂，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战意，“再来！”他左脚猛地跺地，木质地板发出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再次前冲。
这次是双拳齐出，如同两柄攻城锤，一上一下，分击张岩面门和胸膛，招式简单粗暴，却势大力沉，封死了张岩左右闪避的空间。
张岩深吸一口气。他体内内力急速流转，灌注上手，施展出这些日子苦练的拳法，“崩”，腰肢发力，带动双拳，同时一左一右对上壮汉的两拳。
“砰！”四拳相对，中间爆发出一阵气浪，裹挟着店小二，倒飞了出去。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开两步，紧紧盯着对方，胸膛都在微微起伏。
这时，楼下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铁山，看来你今天不仅讨不着肉吃，还差点把牙崩了。这位朋友，好俊的身手，不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