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人去了将军府送“慰问品”，齐明玉（秋水）立刻去求见齐宣帝。
关于上官瑞身世的传言愈演愈烈，连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在私下议论。
齐宣帝坐在御书房里，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阿福的失踪让他心烦意乱，而朝中大臣们的态度变化更让他警觉。
“陛下，明玉公主求见。”
齐宣帝抬起头：“让她进来。”
齐明玉款款而入，行礼后直接开口：“父皇，儿臣听说上官大人的身世有些问题？”
“你才听到传言？”
“儿臣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一直听太医的话静养。上官大人的传闻满城风雨，儿臣其实早就听说了。”齐明玉（秋水）坐下，扮演出一副也很焦虑的模样。
“不过儿臣觉得，就算上官大人真是高丽皇子，这桩婚事也未必是坏事。”
齐宣帝眯起眼睛：“此话怎讲？”
“两国联姻，向来是外交的最佳手段。如果上官大人真有那样的身份，岂不是天赐良机？”齐明玉（秋水）语气轻松，“况且，儿臣对他的人品还是很认可的，既能举案齐眉，又能进一步密切齐朝和高丽的邦交，一箭双雕。”
齐宣帝盯着女儿看了许久，总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平静。
按理说，得知未婚夫可能是外国皇子，任何女子都会有些情绪波动才对。
“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齐明玉（秋水）反问，“担心他会带着儿臣回高丽？父皇，您觉得儿臣是那种会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的女人吗？”
这话说得齐宣帝哑口无言。
他这个女儿的性格他太了解了，确实不是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
“不过，如果父皇对这桩婚事另有考虑的话，儿臣自当听命。”齐明玉（秋水）故作乖巧道。
“既然如此，这桩婚事就暂时搁置吧。等查清楚上官瑞的身世再说。”
齐明玉（秋水）起身告退：“儿臣遵旨。”
走出御书房，齐明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这一步“以退为进”简直太成功，齐宣帝果然取消了赐婚的念头。
父皇啊，你以为暂时搁置就能控制局面？
可惜，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由不得你了！
***
几乎就在齐明玉（秋水）走出齐宣帝御书房的同时，赵德全送到了高丽的国书。
信中内容让齐宣帝震惊不已：高丽王确认上官瑞就是他们失踪多年的三皇子，并且表示愿意与齐国建立更加友好的关系，希望能够促成两国联姻，让齐明玉嫁给上官瑞！
“这怎么可能？”齐宣帝握紧信件。
“高丽怎么会知道上官瑞在我们这里？”
太监总管赵德全小心翼翼地说：“陛下，会不会是有人把消息传过去了？”
齐宣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消息传到高丽，并且让高丽王做出回应，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他想起了女儿刚才那平静得过分的反应，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莫非是明玉干的？”
赵德全掂量着说：“陛下，老奴之前去长乐宫送赐婚旨意，公主明显很不开心。再加上长乐宫宫人们对上官瑞嗤之以鼻的模样，老奴觉得，公主绝无可能想要促成自己和上官瑞的婚事。”
齐宣帝沉默不语。
上官瑞身世曝光，高丽已然派出了使团前来迎接三皇子归国，并想要促成婚事。
这样一来，齐宣帝就变得无比被动了！
这还不是最让齐宣帝害怕的。
最让他害怕的事情是，几乎就在高丽的国书递到他手上的同时，高丽国要接皇子上官瑞回国的事情，已经开始在都城的街头巷尾流传开来！
“怎么会这样？！”齐宣帝大怒。
“朕乃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还不如大街上要饭的乞丐得到消息快？！”
赵德全仓皇间跪倒求饶，他确实是冤枉的啊！
在齐明玉（秋水）的一手策划之下，高丽国要迎接皇子回国的消息，如同一阵急风，迅速刮遍了京城，最终也吹进了将军府。
顾西舟听着探子带回的禀报，手中擦拭佩剑的动作一顿，神色沉凝。
他终于想明白齐明玉这招“以退为进”的真正杀机了。
原以为公主不过是想借机推脱婚事，却不想她的算计竟如此深远。
一旦上官瑞高丽皇子的身份坐实，齐宣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将唯一的公主下嫁给一个异国皇子，更不可能通过联姻来壮大公主在朝中的势力。
这桩赐婚，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齐明玉亲手搅黄，而且是搅得齐宣帝哑口无言。
顾西舟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这位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正当他沉思之际，顾家一名探子急匆匆地潜入书房，神色间带着明显的疑惑与震惊。
“将军，今日属下收到一封密信，来路不明，却藏于属下巡查路线的隐秘之处。”
探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用上好羊皮纸卷成的信件，双手呈上，语气谨慎而凝重。
“信中内容，着实让属下心惊，不敢有丝毫耽搁。”
顾西舟接过信件，展开细看，目光随着文字移动，眉峰渐渐拧紧。
信上详细记载了齐宣帝安插在顾家军中的奸细名单，甚至连这些奸细多年来暗中进行的破坏与渗透，以及他们所传递的军情内容，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负责联络这些奸细的齐宣帝心腹官员的姓名、他们秘密接头的地点、以及每一次接头的暗号，都赫然在列，分毫不差。
这哪里是来路不明的信件，分明是一份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甚至颠覆顾家军根基的罪证！
“送信之人呢？”顾西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属下发现信件时，送信者已然离去。但属下循着信件上独特的墨香，以及留下的细微痕迹，最终追踪到城郊的一处密林。那里，是一个秘密组织的据点。”
顾西舟眉头紧锁。
都城竟然还有他们顾家暗探不知晓的神秘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