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拾老太太那屋？
对啊，趁天没冷赶紧拾掇出来，让我姐冬天住得舒坦些。姨我跟您说，那暖气可神了，昨晚试了试，屋里热得直冒汗，冬天在家怕是穿不住厚棉袄。红心这话里带着提醒，想让家也翻修房子。
可家谁都没接这茬。
红心知道家手头紧，不过不打紧——只要他们透露出想装修的意思，他随时能借钱。亲疏远近他心里有杆秤，眼下何雨柱在他这儿可比不上家重要。
吃完饭，航上学去，红心晃悠出门。个把钟头后骑着三轮车回来，车厢里堆满蔬菜，还捆着两只野鸡。
虽然大人们上班去了，但搬东西的人手不缺。红心到后院喊来田力，几个壮汉直接把三轮车抬进后院——这都是给他们准备的伙食，能不卖力么？
宋桂蓉早到了，红心直接把野鸡交给她处理。横竖这活儿除了他自己，谁干都一样。
大姨，下午我再去弄两条鱼，捎点虾米，应该够了吧？红心心里没底，毕竟晚上吃饭的人不少。
尽够了！过年都没这么阔气。宋桂蓉半点不心疼，反正是自家人吃进肚里。
见院里没自己事，红心晃出门——田力他们搬完菜，顺手把三轮车又抬出了院子，他还得去收车。
之后他拐去了派出所。
红心在派出所显得格外放松，仿佛回到了自己家。李军见到他便问：今天又逃课了？红心若无其事地回答：请了两天假。姐夫，有酒票吗？
家里今晚要请客，总不能光有菜没酒。红心解释道。李军虽然认同这说法，却面露难色——酒票在家，身上也没钱。他支吾着说：我回去拿票...那个，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红心惊讶地看着姐夫：你连买酒的钱都没有？见李军沉默，他掏出二十块钱：拿去买好的，多的自己留着。别让我姐知道，知道了也别供出我。李军连忙把钱塞进口袋。
红心主动去帮姐夫取票，回来时提着两篓活物——一篓河虾和一篓鳜鱼。宋桂蓉看到后赶忙找桶养起来。
柴房里的木柴是谁砍的？真整齐。宋桂蓉疑惑地问。红心眼都不眨：田叔帮忙弄的。见对方没再追问，他又补充：放心烧，用完我再叫人送。
那中午吃什么？宋桂蓉转开话题问道。
中午有宋桂蓉做饭，红心就不用和田力他们一起吃食堂。大热天的也不用太讲究，随便吃点，留着胃口等晚上的正餐多好。
下午宋桂蓉带着儿子去供销社采购，家里的调味料都快用完了，油盐酱醋都得添置，还有些炖肉用的香料红心也叫不上名字，只管帮着提东西。
回来后宋桂蓉想去中院洗菜，红心赶紧拦住：就在厨房洗吧，水池都装好了。提醒她记得把剩菜倒干净再洗，别把下水道堵了。
整个下午宋桂蓉都在熟悉厨房的新家当，顺便把做馒头的面团发好。这点活儿可难不倒她，用不着麻烦何雨柱。
四点何雨柱一到家就开始忙活。先炸辣椒油，上次红心带回的干辣椒都晒好了。家匀的十来斤食用油正好派上用场。
红心，帮忙找点花生来。何雨柱正用石磨碾辣椒面，可惜缺了白芝麻提香。
我屋里有。红心跑着去取，回来时连花生碎都备好了。其他缺的香料何雨柱自己回屋拿，那些个调料名红心也记不全。
炸辣椒时满屋呛人的辣味，其他人都躲出去了，只有何雨柱还能游刃有余地同时准备其他配菜。等气味散尽，红心凑到厨房直咽口水。
馋了？何雨柱和宋桂蓉看着他的馋相直乐。
太香了！
涮羊肉沾这个才叫绝。何雨柱这话让红心更惦记了，对了柱子哥，你家有铜火锅么？
“家里没有铜锅。”何雨柱摇头说道。这年头连厨师家里都难备齐东西，虽然铜锅是四九城的特色，但一般人都去饭馆吃。
“知道哪儿能买吗？”
“知道。”
“买两个回来。过几天我弄只羊，周末咱们涮羊肉。”红心盘算着处理空间里的野山羊，那些牲畜都开始繁衍第二代了，大的已经可以宰杀。
“真能弄到羊？”何雨柱眼睛一亮。
“能。”红心掏出最后十几块钱塞给何雨柱，“就这些了，不够你先垫上，下月还你。”
何雨柱接过钱，盘算着：“还得买麻酱，有人吃不惯辣。”
一旁帮忙的宋桂蓉和丽摇头，年轻人真是不知节俭。
有何雨柱掌勺，晚饭很快做好。李军带了三瓶西凤酒。放学的何雨水趴在桌前直流口水：“鱼、排骨、大虾、鸡汤...”
红心逗她：“想吃吗？”
盯着饭菜的何雨水点头：“想。”
“偏不给你吃。”
何雨水眼泪差点出来，发现是红心又扭过头去。
晚饭分男女两桌，从家借了八仙桌，席间热闹非常。
暖黄的灯光下，红心举起酒杯：今天这顿是为了欢迎我回家！不仅我回来了，我大姨也搬来同住。下个月我姐和姐夫也要过来，以后家里就更热闹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第一杯酒咱们敬两件事：第一敬团圆，愿我们永远和睦互助，亲如一家；第二敬咱们的大厨柱子哥，没有他哪来这一桌好菜！干杯！说完仰头饮尽杯中酒。这不是那种小酒盅，而是能装二两的陶瓷杯，虽说没倒满，至少也有一两多。
见红心一饮而尽，在座众人也跟着喝完，几位女士喝的是他亲手现榨的鲜橙汁。刚连忙给他夹了块鸡肉：快吃点东西压一压。都知道红心酒量一般，这杯下去能撑着不吐就算不错。
大家随意啊，别光顾着敬酒。红心两颊泛红，立刻投身于美食战斗中，跟何雨水一样专注吃饭。殊不知他们家饭菜的香气实在太诱人，此刻院里其他住户可就没这么舒坦了，特别是住后院的邻居们。
与此同时，刘海中踱进易中海家：老易，家那小子是不是搬回来了？这个点大多人家已经吃完饭了，毕竟这年头普通人家晚饭都很简单。
易中海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刘海中肯定在打什么主意，但他自己也因上次被红心当众训斥而心有戚戚：应该是吧，这不正吃着接风宴么。
那饭菜香味，我家离得近可遭罪了，闻着像是傻柱的手艺。刘海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抱怨。易中海不耐烦地打断：有话直说，我还想出去遛弯呢。
有事找你商量。刘海中一把拽住易中海，老易，盖房子可是大事，家那小子是不是该在院里摆个酒席？
换作旁人，这顿酒席肯定躲不掉。但事关红心，易中海犹豫了。他早看穿刘海中那点小心思，暗中鄙夷这人真是没出息。
沉默良久，易中海才淡淡道：摆不摆酒是人家的自由，怎么，你想去说道说道？
他打定主意不掺和这事。突然想起红心还未成年，要是传出逼迫未成年人摆酒的风声，他这老脸往哪搁？南锣鼓巷怕是都待不下去了。
虽说家也有大人，但房子所有权在红心名下，真要摆酒也得用他名义。这个关节刘海中显然没想到，易中海也不打算点破——有人给红心添堵，他乐见其成。
见易中海不接话，刘海中急得直搓手。现在院里办事，要么红心点头，要么易中海开口，他这个二大爷早没威信了。
要不...还是你出面说道说道？你是一大爷，家小子总得给你几分薄面。刘海中直接认怂，这会倒没惦记一大爷的位置。
易中海差点气笑。给面子？那小子骂起人来可没留过情面。想吃席你自己去，少拉上我。
他对院里另两位大爷充满鄙夷，整天就琢磨着占便宜，连口吃食都不放过。
哪像他，暗地里攥着何大清寄回的千把块钱。至于红心？除了那套房子，别的根本入不了眼。
若知道红心把他当提款机，何大清的汇款单迟早会变成他的催命符，不知易中海会作何感想。
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仍不死心想让红心请客。等易中海走后，他也离开易家，嘴里嘀咕着：我自己去说就不信办不成。
他没回家，转头去了前院阎埠贵家，想拉阎埠贵一起。可阎埠贵更不愿掺和这事——他和红心关系不错，隔三差五能占点小便宜，比吃一顿饭强多了。再说他媳妇天天在红心那儿帮厨，中午不但自己能吃上，还能带菜回家，给家里省了不少开销。
连着碰钉子让刘海中憋了一肚子气回家，把二儿子和小儿子揍了一顿才稍微解气。
二大爷又在打儿子？红心家酒局还没散，何雨柱嚼着河虾，听着后院的动静笑道。红心也挺烦这个：他们家啊，以后肯定没人养老，跟易中海一个德性。
不至于吧？他有三个儿子呢。刚不信。
红心没法细说刘光齐以后会入赘的事，只说：老二老三指定不会管他。偏心老大不说，还成天把俩小的当仇人打，在家连口鸡蛋都吃不上，搁谁乐意啊？得了不说这个，叔您赶紧喝，柱子哥杯子都空了！
他们这边推杯换盏，女眷那桌早吃完了。宋桂蓉要收拾碗筷，红心拦住：大姨别收了，这些菜放到明天也不好。雨水，把剩的装起来给小龙小凤家送去。何雨水熟练地收拾起来。
这边桌上真是一点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