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谢逊双耳微动,猛然转身,手中屠龙刀出手!寒芒一闪,刀风横扫而出,竟卷得满地落叶簌簌作响。
张翠山急跃而起,足尖轻点刀背,借那股反劲再纵身,如飞燕掠空般二次扑向谢逊。
谢逊虽双目失明,耳力远胜常人。他听风辨位,屠龙刀势陡然回旋,刀身裹着呼啸劲风怒龙回头,直逼张翠山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张翠山在空中拧身侧翻,右掌轻搭刀面,太极拳已然使出。
他顺着刀势轻轻一引,那能开山裂石的千钧刀劲,竟转了个弯,狠狠砸在地上,刀劲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沟。
谢逊眉头微蹙,鼻尖忽然闻到一缕熟悉气息。他脸上表情骤变,声音里满是惊喜:“翠山?是你?”
张翠山稳稳落地:“大哥,几年不见,你的功夫更加高深了!”
“你这臭小子!回岛第一桩事便是戏耍于我,真不怕我一刀劈了你?” 谢逊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枝头的树叶簌簌落下。
“哪儿敢戏耍大哥。” 张翠山再次摆出了拳势。“我这几年总寻不到能尽兴过招的对手。今日正好,向大哥讨教几招。”
“好!” 谢逊大喝一声,手腕一震,屠龙刀 “当啷” 一声插在雪地里,这刀太过锋利,用来比试实在危险。
他赤手空拳迎上,双掌翻飞如电,掌风威猛,隐隐有虎啸龙吟之势,与张翠山拆招换式。
张翠山则以太极拳应对,拳意绵长如江河蜿蜒,任对方掌风再烈,总能顺势牵引,化刚为柔。
两人拳掌交错间,地上的落叶被全部清空,扫出一片丈许见方的空地。
“大哥,不必留手!” 张翠山忽然开口,拳势却愈发圆融,“你尽全力施展出七伤拳,我今天要试一试它的威力!”
谢逊闻言一阵大笑:“好!五弟,接招!” 双臂一振,七伤拳劲轰然爆发。拳风竟带着裂石之声,直逼张翠山面门。
七伤拳法霸道无比,一拳之中藏着七种劲力。或刚猛如锤,或阴柔如丝,或横出如扫,或直送如锥,层层叠叠,叫人防不胜防。
张翠山以太极拳黏住谢逊的拳风,只觉劲力变幻莫测,七种力道如潮水般层层推来,右臂竟被震得微微发麻。
他感受着谢逊拳劲里包含的浑厚内息,正是炽热的九阳真气,不由心中一喜。“大哥,你的内力已经大成了吗?”
“嗯,我已将你教我的‘先天功’融会贯通,内力绵延不绝。如今使用七伤拳再无半分后患。”谢逊拳势更紧,劲气如狂风骤雨般席卷。
张翠山只觉压力陡增,心中却愈发清明。他的太极拳虽得师父张三丰完善,但离大成却始终差着一层窗户纸。
在原着中,张无忌仅看张三丰演练过一遍拳,又经稍加指点便能将太极拳领悟通透。而张翠山却是始终难以突破那最后关窍,比自己儿子逊色不少。
不过,现在张翠山终于找到了突破的办法,他要借助谢逊的七伤拳劲不断冲击,在对抗中寻得破境之机。
此刻谢逊的七伤拳就像磨刀石,张翠山每一次卸劲、每一次牵引,都将自己的拳意推向了更深的层次。
“五弟!你这拳法究竟是什么路数?” 谢逊也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张翠山的拳法看似缓慢无力,却能以慢打快,以静制动,将七伤拳的诸般狠劲尽数化去。
而且,这拳意还在对战中不断地演化、凝练,如同玉石磨去石皮,露出里面的温润光泽。
谢逊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义弟的用意。这是在借自己的拳法磨砺武道!当下不再藏私,掌劲又添三分,要帮张翠山捅破那层窗户纸。
张翠山呼吸渐长,心如止水。拳势愈发空灵。终于,太极拳真意彻底融入拳法之中,拳出无迹,意到劲随。
“成了!” 他心中一畅,忽然收了拳势。未等谢逊反应,竟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要以肉身硬接七伤拳劲。“五弟!” 谢逊惊得急忙收拳,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你疯了?”
“大哥,继续!” 张翠山双目炯然,周身气血如沸,竟主动迎向谢逊的拳锋。
谢逊满心骇异,他比谁都清楚七伤拳的威力,可翠山竟要以肉身硬抗!
可听张翠山的语气满是自信,绝非鲁莽之举。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掌劲轰然落下,正击在张翠山胸前。
“彭”
张翠山硬接了一拳,身形纹丝未动。“大哥,不要停!”
“彭!彭!彭!”拳风如雷,谢逊一连出了十一拳。每一拳都如山崩般砸落,张翠山站立的地方被掌风震出一圈圈浅坑。
谢逊越打越心惊,拳锋触到翠山身上时,竟似撞上一层流转的气机。那股力道不仅将拳劲挡在体外,还带着反震之力顺着拳锋传回,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感觉…… 太熟悉了!跟他当年对战空见大师时一模一样!
“金刚不坏体神功!” 谢逊瞳孔骤缩,脱口而出。
“咳咳……” 张翠山轻吐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大哥,差不多了,停手吧。”
他的金刚不坏体尚未大成,比当年空见神僧还差着一截,硬接十一拳已是极限。若再打下去,怕是撑不住。
好在体内九阳神功不断流转,那些突破防御渗入体内的拳劲,转瞬便被化解得无影无踪。
张翠山心中十分清楚,金刚不坏体是佛门至高护体功,后期若想大成,需以禅意滋养。但他又不修佛法,在这方面终究难臻圆满。
不过他内有九阳护体,可以和金刚不坏体相辅相成,这防御力已足以傲视当世。
再加上太极拳、一阳指、七伤拳等顶级武功,江湖上能近他身的,本就寥寥无几。
因此即便金刚不坏体无法大成,他也无惧任何强敌。
“你回中原这几年,竟学了这么多高深武功!” 谢逊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里满是惊叹,“如今我竟看不透你的深浅了。”
“也是形势所逼。不留点本事在身,怎么护得住妻儿。”张翠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哥,还忘了告诉你,素素给我新添了个女儿,你先稍等,我去把他们接过来。”
说着,张翠山运起轻功转身而去,片刻后,他便携着殷素素与女儿归来。
殷素素抱着无忧上前,“来,无忧,叫义父。”小女孩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襟,乌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谢逊,半晌才细若蚊蚋地叫了声 “义父”。
谢逊闻言,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忙伸手想抱:“哎!我的乖女!” 可他形象粗狂,竟把无忧吓得 “哇” 一声哭了出来。
谢逊顿时僵在原地,手忙脚乱地缩回手,模样窘迫不已。张翠山夫妇见了,都忍不住笑出声。
“对了,无忌呢?” 谢逊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义子。“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张翠山不由叹了口气,随后将他们回中原后的事缓缓道来。包括无忌被掳、各大门派逼迫、他与素素假死脱身、无忌在蝴蝶谷养伤……
“是我害了你们……” 谢逊的声音满是自责,“若不是当年我造下那般罪孽,你们何至于受这么多苦?” 他忽然抬头,眼神决绝,“你们这次把我的首级和屠龙刀一起带回中原吧!这样就不用再躲躲藏藏,能带着无忌光明正大地活下去。”
“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张翠山急忙打断他,“我们如今过得很好。我隐藏了身份,正好能暗中查访蒙古人和成昆的阴谋。素素和无忧现在的生活也是十分平静。”
他拍了拍谢逊的肩,继续道:“无忌虽受了些苦,可这也是对他的磨砺,将来必能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从没怨过你,你别再自责了。”
“唉…… 我留在这荒岛,就是怕连累你们,没想到还是……” 谢逊叹了口气。
“大哥,你跟我们回中原吧。” 张翠山说出了自己此次的目的,“虽暂时不能光明正大现身,可总比在这岛上孤苦伶仃的好。等将来时机到了,咱们一家人还是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殷素素也在一旁劝:“是啊大哥,回去还能见到无忌,将来无忧长大了,也能多个人疼她。”
可谢逊只是摇头,态度坚决:“我不回!你们已经因我受了太多苦,我怎能再让你们为我冒险?”
张翠山夫妇劝了半晌,终究没能说动他。最后只好作罢,决定在岛上陪谢逊住一段时日。
张翠山折返船上,让手下先回中原,待来年再来接他们。随后他搬下提前备好的粮食、布匹,还有无忧的小玩意儿,将原来的山洞打扫了出来。
之后,张翠山一家人便在岛上过起了简单而宁静的日子。直到来年开春,接他们的船如期而至,张翠山才不得不再次将谢逊留在荒岛,携妻女返回中原。
殷素素还想多待些时日,张翠山却知道不能久留。
张无忌在蝴蝶谷马上就要待满两年,按照原着的剧情走向,他马上就要出谷进入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