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的晨钟刚落,朝堂上已站满文武。
刘禅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左手边是诸葛亮、关羽等年过五旬的老臣,须发间已染霜色,却个个腰杆笔挺;右手边是姜维、关兴等后起之秀,年轻的脸上带着锐不可当的朝气。石敢当站在最末,捧着柄短刀,腰杆挺得像根标枪。
“张松。”刘禅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
张松出列躬身:“臣在。”
“汉学院扩招的学子,课本都备齐了?”
“回陛下,九年义务教育课本已印好三万套,简体字对照表分发各郡县,连蒙古和辽东等地都送了两百套。”张松答得干脆,“先生们也选好了,都是通经史、擅教化的宿儒。”
刘禅点头,从案上展开幅巨大的地图。羊皮纸铺开时发出簌簌声响,上面画着从未见过的山川河流,边缘处还标着些奇怪的名字。众臣目光都被吸了过去,连诸葛亮都往前凑了半步。
“这里,”刘禅手指点在地图西南角,“有种叫红薯的粮食,亩产两千斤。这里,”指尖移向西北,“有叫土豆的粮食,亩产三千斤。还有这里,”划向东南沿海,“玉米,亩产两千斤。”
阶下顿时起了骚动。张飞嗓门最大:“陛下说啥?三千斤?比咱最好的水稻还多四倍!”关羽捋着长髯,眼里满是惊讶;赵云则盯着地图,若有所思。
“只多不少。”刘禅笑了,将地图卷好,“要种这些粮,得先去拿到种子。所以这仗,必须打。”
他转向马超:“孟起,两年前让你培育的战马,如何了?”
马超出列,铁甲铿锵:“回陛下,河西马场培育了八万匹,皆是三岁口的良驹,能负重、善长途,比西域马耐操!”
“好!”刘禅拍了下案,“骑兵就靠它们了。”又看向关羽、张飞、赵云,“三位叔叔训练的兵卒,战力如何?”
张飞抢先一步:“陛下给的那套练兵法,简直神了!队列、阵型、配合都按新法子练,现在弟兄们能负重跑十里地不喘气,弓弩射程比以前远三成!战斗力少说涨了一倍!”他说着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关羽微微颔首:“云长部亦然。”赵云亦道:“子龙部随时可战。”
刘禅道:“诸位叔叔年事已高,这次就让给年轻人吧!”
关张赵还想说什么,刘禅接着道:“下次,下次一定带三位叔叔。”
关张赵这才念念不舍退下。
刘禅目光转向诸葛亮:“先生觉得,这仗该怎么打?”
诸葛亮出列:“鲜卑宇文泰部在漠南,惯用游击。臣以为当以骑兵牵制,步卒设伏,再派斥候摸清其王庭所在——”
“先生。”刘禅打断他,“这次出征,你留京掌管政务吧。”
诸葛亮眉头一蹙:“陛下!臣虽年近五十,尚能披甲!”
“后方更需先生。”刘禅语气恳切,“粮草调度、郡县安抚,离不得你。”
“臣不依!”诸葛亮声音陡然提高,竟带着几分执拗,“陛下带年轻人出征,老臣岂能坐观?”
阶下鸦雀无声。众臣都知诸葛丞相向来沉稳,这般坚持还是头一遭。刘禅望着他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穿越以来,这位丞相更多是在打理内政,少了些历史上的奇谋决断。
“准了。”刘禅终是点头,“但得答应朕,不许亲冒矢石。”
诸葛亮眼中闪过喜色,躬身应道:“臣遵旨!”
最末的魏延忍不住了,出列时带起一阵风:“陛下,那末将呢?”他今年近四十,比老臣年轻,比新秀年长,站在哪队都显尴尬,眼神里满是期许。
刘禅看着他:“文长随我出征,领五千锐士做先锋。”
魏延猛地抬头,眼里爆发出光来,重重叩首:“谢陛下!”
议事近午时才散。刘禅刚走出大殿,就见张莹莹扶着腰走来,吕玲绮跟在旁边,两人小腹都已微微隆起。
“陛下封后之事,臣妾……”张莹莹刚开口,就被刘禅按住手。
“你是皇后,谁也替不了。”刘禅语气坚定,“后宫之事,粮草调度,都靠你了。”又看向吕玲绮,“安心养着,等我回来。”
吕玲绮点头,将个锦囊塞给他:“这里面是鲜卑各部的布防图,我爹旧部传来的,或许有用。”
午后,刘禅带着关银屏、诸葛月儿登上城楼。远处,一条灰白色的带子从洛阳一直延伸到长安方向——那是刚修好的水泥路,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马钧说,这路能跑马车,雨天不陷泥,比石板路快三成。”诸葛月儿指着路边的里程碑,“每隔十里有个驿站,能换马、能补粮,将来打西边,运兵运粮都方便。”
关银屏握着斥候营的令牌,那是张莹莹刚交过来的:“暗卫已和斥候营合编,派了五十人潜入鲜卑,三天内就能传回信。”
刘禅望着路尽头的远山,心里忽然滚烫。他摸了摸怀里的锦囊,又想起那幅地图上的红薯与土豆。
“半月后出兵。”他轻声道,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这天地宣告。
风从城楼吹过,带着泥土的腥气。关银屏按住腰间的刀,诸葛月儿盯着远方的地平线,两人都没再说话。
只有石敢当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少年人的雀跃:“关将军!诸葛姑娘!陛下说带不带我的狼崽?它现在能咬动骨头了!”
刘禅低头望去,那虎头虎脑的少年正仰着脖子,怀里的狼崽探出头,对着城楼嗷嗷叫了两声。
他忽然笑了。转身时,龙袍下摆扫过城砖,带起些许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