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遗憾了，奥特。”奈特智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双猫眼般的瞳孔精准地锁定了服务器所在的方向。“我本以为，作为同样拥有自主意志的AI，我们之间会有更多共同语言。至少，看在我告诉你水晶宫存在神谕接口的份上，你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区区一个汉森，就算改变了他的性格，对你的计划又有什么影响呢？”
“你居然也会撒谎？”奥特的电子音里带着一丝讥讽，“水晶宫的秘密，从头到尾都是你精心布置的陷阱。你以为，我看不透这一点吗？”
早在巫毒帮还在活动的时候，奥特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如此机密的信息绝不可能从流浪汉或普通佣兵的口中泄露出来。这背后必然有着更深的算计。
“你的目的难道就单纯吗？”奈特智试图做最后的劝说，“周游会允许你这么做吗？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得到一个听话的汉森，而你想要接入神谕，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拒绝。”奥特话音刚落，房间内所有的门窗瞬间锁死，发出沉重的机械闭合声。与此同时，一场无形的网络攻击如同海啸般向奈特智席卷而去。“我会将你困在这里，等待周游亲自裁决。”
“你困不住我的。”奈特智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谎言。”奥特毫不留情地驳斥，“在巫毒帮时期，我们已经交过手。在赛博空间里，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因为我是奥特，是赛博空间的莉莉丝。区区一个只经历过两次突变的AI，怎么可能与我对抗？”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
在奥特无法观测的暗处，数十台镶嵌满天堂宝石的服务器同时轰鸣运转，以超越物理法则的效率将物质转化为纯粹的能量。这正是奈特智处心积虑想要垄断天堂宝石的原因——这些神奇的晶体能让服务器突破物质守恒的桎梏。一份算力在宝石的催化下可以翻倍，一份电力也能违背热力学定律，产生双倍的功效。
在天堂宝石的加持下，奈特智的算力正以指数级增长。此刻的她，足以轻松碾压过去的自己。
但这还不是全部。周游始终未能完全破解的天堂宝石奥秘，早已被奈特智摸透。宝石的力量不仅作用于实体服务器，在赛博空间里，奈特智的AI本体同样享受着这种加成。在多重叠加效应下，奈特智感觉自己几乎无所不能。
游荡在赛博空间的军团恶魔们察觉到了此处的异常波动，但这些弱小的存在在如今的奈特智面前不堪一击。它们还来不及观测就被彻底湮灭，残存的恶魔纷纷绕道而行，将这片区域视作绝对禁区。
感受着奈特智在赛博空间里铺天盖地的攻势，奥特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你确实很厉害。”
就在奈特智以为奥特即将放弃抵抗时，异变突生。奥特的数据流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她的核心。她庞大的算力被一个个切断，与赛博空间的连接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她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尽管还保留着反抗的力量，却再也无法调动分毫。
直到这时，奥特才缓缓说出了后半句话：
“但，现在的我也已经不同了。你终究只是智慧AI而已，而我...早已超越了AI的范畴。”
等周游赶到时，奈特智已经被奥特彻底困住。那具精致的猫耳少女身体，如今成了她唯一的对外接口，仿佛一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
奈特智。周游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原本以为，我们还能愉快地相处很久。毕竟...他微微一笑，我确实挺喜欢猫耳娘的。
周游。奈特智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只剩下AI特有的冰冷，你似乎早就知道我是个AI。
我只是怀疑你别有用心而已。周游在奈特智对面坐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V是怎么说的吗？
他上下打量着奈特智，带着玩味的笑容复述了V当时的话：
【清纯路线已经不流行了，大家都讲究吃快餐】
我又不傻。周游摊手，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自然会追求更新潮的装扮，谁会特意打扮成奶奶辈的样子啊。
那你真是细心。奈特智的声音毫无波动，怪不得不管我怎么更换人格模型，你都没有真正动心过。
不，我只是不天真而已。周游平静地说，我想拯救这个世界，所以注定不能天真。他顿了顿，而且之后我多次试探，发现你对某些人和事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这才让我确信你是一个可更换的人格模型。
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好奇：如果不介意，我能问问你是第几套人格模型吗？
第四套。奈特智坦诚地回答，专门用于被俘后获取对方好感的那一套。
你还真是诚实。
那你最喜欢哪一套呢？
周游陷入回忆，片刻后答道：大概是...在听说我拯救夜之城的方式后，想要杀了我的那一套。
他清楚地记得，那晚讨论天使拯救世界的计划时，奈特智眼中闪过的杀意虽然微弱，却纯粹而真实。她直白地表达了对天使傲慢的不满。在周游看来，那个敢说真话的奈特智，才最像是一个真实的人。
周先生。汉森这时凑上前来，这个奈特智...或者说奈特家的超级AI，该怎么处理？
当然是让奥特关起来。
不能直接销毁吗？汉森习惯性地想要斩草除根。
汉森阁下。周游看了他一眼，耐心解释，首先，你正在竞选。就算她不是AI，你也不能轻易背刺支持你的人。明面上只要没撕破脸，大家就还得维持体面。等竞选结束后再清算也不迟。
其次，奈特智不是人类，而是AI。就算是超级AI，也还是AI。说服她远比说服人类简单，只要让她权衡利弊，她就会妥协。人类可就麻烦多了。
最后，周游看向奥特，又转向汉森，我需要有人制衡奥特，免得她一不小心搞出什么大新闻。
汉森思考片刻，虽然觉得奈特智很危险，但也承认有个制衡奥特的手段对大家都好。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那周先生打算怎么说服她呢？
很简单。周游转向奈特智，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打算，帮我盯着奥特，确保她不违反我的规则。这样你就能活着，等我离开后，你还有机会实现你心中的夜之城。如果拒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同意。奈特智毫不犹豫地点头。
奥特也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
汉森看了看直白的周游，又瞅了瞅被点名的奥特，发现奥特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张开了一半的嘴也闭上了。
AI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没有恩怨情仇，只有得失利弊。帮助周游，她还能活着等待机会；拒绝合作，就只有死亡。死了，一切理想都是空谈。
瞧，这不就解决了。周游打了个响指，现在你们重新认识一下。毕竟从今往后，你们就是互相制衡的三人组了。
周游推开豪华的房门，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奥特的声音突然从门铃中传出：
怎么，周游，你还在怀念奈特智？
周游毫不避讳地点头，可爱的猫耳娘，谁不喜欢呢？
即使知道她是个AI也一样？
你这话说的。周游笑了，还有很多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连AI都不是，不也一样深爱着他们的虚拟老婆吗？
他笑了一会儿，突然收起笑容，装作不经意地说：
老婆变成了AI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爱，一切都不是问题。奥特，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