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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刺骨的冰冷,混合着浓重的霉味、干草的土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鱼腥味,如同粘稠的泥沼,将沈薇残破的意识缓缓拖出无边的黑暗深渊。

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睫毛颤抖着,沾染着不知是冷汗还是污水的湿气。终于,一条狭窄的缝隙被强行撑开。

模糊、晃动、失焦的视野。

低矮、倾斜的屋顶,粗糙的茅草铺就,缝隙里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尘埃。身下是冰冷坚硬、铺着薄薄一层枯黄稻草的地面。四周堆满了杂乱的柴禾、破旧的渔网、还有几个散发着浓重鱼腥味的竹篓。

一个简陋、阴暗、散发着贫寒与潮湿气息的柴房。

**没死…**

这个认知带着劫后余生的冰冷,缓慢地渗入沈薇的意识。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剧痛!后背仿佛被彻底撕裂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狼藉的伤口,带来一阵阵让她眼前发黑的锐痛!断裂的肋骨戳刺着肺腑,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窒息般的痛楚。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没有一处不痛!荆棘划破的伤口在冰冷和摩擦下,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和麻痒。

“呃…”一声破碎的痛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干裂的唇缝间逸出,细微得如同蚊蚋。

这微弱的声响,却惊动了柴房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打满补丁粗布短褂的老渔夫。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和常年被河风吹拂留下的深红印记。他正蹲在一个小火塘边,用一块粗糙的石头捣着什么。听到动静,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带着一丝惊惶和警惕,如同受惊的兔子。

“姑…姑娘?你醒了?”老渔夫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乡音,充满了不安。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柴房紧闭的破木门,仿佛害怕声音传出去。

沈薇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声音来源。老渔夫那张饱经风霜、写满惊惧的脸映入她模糊的视野。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回——冰冷的河水,绝望的挣扎,最后抠住的那丛芦苇…还有…被一股力量拖拽上岸…模糊中看到的这张脸…

是他…救了自己?

沈薇张了张嘴,喉咙里如同被砂纸磨过,干渴灼痛,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有一阵嘶哑的抽气声。

“别…别出声!”老渔夫更紧张了,急忙压低声音,几步走到沈薇身边,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保持着一段距离。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恐惧,有担忧,还有一丝深深的后怕。“姑娘…你…你伤得太重了…老朽…老朽只能把你藏在这柴房里…外面…外面风声紧得很呐…”

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将手里那个粗糙的石臼小心翼翼地放到沈薇身边不远的地上。石臼里是一些被捣烂的、深绿色糊状物,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带着土腥和苦涩的草药味。

“这是…是河滩边长的‘苦刺头’(一种类似苦苣菜的常见野草),捣烂了…村里人烫伤割伤,有时…有时会敷上点…”老渔夫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和局促,“老朽…老朽也没啥好东西…只能…只能找到这个…姑娘你…你自己看着敷点?总…总比干熬着强…”

他不敢看沈薇的眼睛,也不敢多待,仿佛柴房里藏着什么会吃人的怪物。放下石臼,他便像逃也似的,佝偻着背,飞快地退出了柴房,还小心翼翼地从外面将那扇破旧的木门轻轻掩上,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透光。

柴房里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沈薇粗重艰难的喘息声,以及那堆草药糊散发出的浓烈苦涩气味。

**苦刺头?** 沈薇艰难地挪动视线,看向石臼里那团深绿色的糊状物。凭借医者的本能,她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些常见的、具有微弱清热解毒作用的野菜。对于她后背深可见骨、严重污染的鞭伤来说,这点药效微乎其微,甚至可能因为卫生问题加重感染。

但…这是她现在唯一的“药”。

冰冷的绝望再次蔓延。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加冰冷的理智和求生的狠戾压了下去!没时间自怨自艾!必须自救!否则,伤口感染化脓,在这缺医少药的环境里,她必死无疑!

第一步:清理伤口。

沈薇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艰难地扫过柴房的每一个角落。在堆放柴禾的角落,一个破了口、积满灰尘的旧瓦罐引起了她的注意。瓦罐里,似乎有半罐浑浊的…雨水?

她挣扎着,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肘,支撑着身体,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朝着那个瓦罐挪动。每一次挪动,后背的伤口都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带来新一轮的、几乎让她瞬间昏厥的剧痛!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破烂的囚衣。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痛哼。

短短几步距离,如同跨越刀山火海。

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瓦罐边缘。她强撑着抬起头,看到瓦罐里积着半罐浑浊发黄、漂浮着灰尘和死虫的雨水。**比浣衣局的浊水好不了多少…**

没有选择!

沈薇咬紧牙关,沾满污泥血污的左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探入瓦罐中,狠狠掬起一捧浑浊冰冷的污水!

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艰难地侧过身,忍着后背撕裂般的剧痛,将后背那一片狰狞狼藉的伤口,尽可能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然后,她沾满污水的左手,带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绝,狠狠地将那捧浑浊冰冷的污水,朝着伤口用力地泼了上去!

“滋——!”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伤口上!剧烈的、难以形容的刺痛瞬间炸开!沈薇的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冰冷的地面!牙齿深深陷入下唇,鲜血的咸腥味弥漫口腔,才勉强压住那声冲破喉咙的惨嚎!

痛!深入骨髓!痛彻灵魂!

但她不管不顾!一次!两次!三次!如同自虐般,重复着这残酷的清洗!浑浊的污水带走了伤口表面的一部分污泥和凝结的血块,露出了下面更加惨烈、红肿发烫的皮肉组织。代价是伤口被反复刺激,出血量再次加大,温热的血液混合着污水,染红了身下的稻草。

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沈薇瘫软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为剧痛的余波而微微抽搐。清洗带来的痛苦远超想象,但至少,表层最明显的污物被冲掉了。

第二步:用药。

她的目光转向那个石臼里的苦刺头糊。绿色的糊状物散发着浓烈的苦涩气味。

她伸出沾满污泥、血污和冰冷污水、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颤抖着抓向那团糊状物。指尖因为寒冷和失血而僵硬麻木。她抓起一大把粘稠的草药糊,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狠劲,狠狠按在了后背刚刚被污水粗暴清洗过的、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上!

“嘶——!”又是一阵钻心的剧痛!草药糊中的植物纤维摩擦着暴露的神经末梢,带来新一轮的刺激。

但她不管不顾!左手抓起更多的草药糊,继续按压在伤口上!动作粗暴、直接!后背一片狼藉。污泥、血污、浑浊的污水、粘稠的草药糊混合在一起,糊满了整个后背。看上去更加肮脏、更加恐怖。

然而,随着那些苦涩的汁液渗入伤口,一丝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清凉感,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极其艰难地从那灼热的炼狱深处挣扎出来,开始顽强地蔓延开一丝丝。这微弱的清凉感,混合着苦刺头本身微弱的清热解毒药性,正在艰难地与伤口的灼痛对抗着。

这微弱的清凉感,成了支撑她意志的最后支柱!

还不够!需要更多!需要干净的布!

沈薇的目光,如同饥饿的秃鹫,扫过柴房的杂物堆。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几片还算干净、用来包裹渔网的粗麻布片上!

她挣扎着爬过去,用沾满草药糊的手,艰难地撕扯下一大块相对干净的麻布。然后,她将剩下的苦刺头糊全部涂抹在麻布粗糙的内侧,再狠狠地将这块沾满药糊的粗麻布,用力按在了后背的伤口上!

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死死咬住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麻布的边缘塞进腰间破烂的草绳里,勉强固定住这简陋的“敷料”。

做完这一切,她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稻草堆里。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干裂,喉咙里如同火烧。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胃袋。

水…食物…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积着浑浊雨水的破瓦罐。没有选择。她挣扎着爬过去,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也如同最饥渴的野兽,贪婪地、不顾一切地去舔舐瓦罐内壁上残留的浑浊水渍!苦涩、腥咸、泥土的腐败气息瞬间充斥口腔,恶心得她胃部一阵痉挛。但她强迫自己咽下去!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喉咙撕裂般的疼痛。

就在这时——

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外,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是那个老渔夫和一个同样苍老的女声。

“…当家的,这…这到底咋回事?那姑娘…看着不像好人家的…”是老妇人充满担忧的声音。

“嘘…小点声!”老渔夫的声音带着惊惶,“我…我在芦苇荡里捡鱼篓,看…看她从上游漂下来,还有气…就…就拖上来了…造孽哟…伤得那么重…”

“哎哟!这可咋整?她…她身上那伤…看着像是官家的鞭子打的!还有那身破衣服…像是…像是罪奴穿的!”老妇人的声音更加惊恐,“当家的!你糊涂啊!这…这是惹祸上身啊!要是被官差知道我们藏了逃奴…”

“我…我知道!可…可她还有口气啊!就…就那么扔在河滩上…让野狗啃了?我…我下不去手…”老渔夫的声音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下不去手也得下手!”老妇人声音急促起来,带着哭腔,“咱家啥情况你不知道?儿媳妇刚生了大孙子,经不起折腾啊!万一官差找上门…咱家就完了!听我的!等她…等她缓口气,给她点吃的,让她…让她赶紧走!走得远远的!千万别让人看见是从咱家出去的!”

“可…可她伤那么重…”

“伤重也得走!留下就是祸害!给她点吃的,让她今晚就走!听见没?”老妇人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唉…造孽啊…”老渔夫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充满了无奈和深深的恐惧。

门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脚步声也远去了。

柴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沈薇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里,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剧烈颤抖着。门外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逃奴…祸害…赶走…

今晚…就走…

冰冷的现实,比后背的伤口更加刺痛人心。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的希望,再次被无情地浇灭。这老渔夫一家,是这冰冷世间仅存的一点微光,却也在现实的恐惧面前,不得不选择熄灭。

她不能连累他们。

活下去…只能靠自己…也必须离开这里…

求生的意志混合着冰冷的绝望,在她残破的身体里疯狂冲撞。她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抓住了胸前那枚温润的玉佩。玉佩紧贴着冰冷的肌肤,那恒定的暖意,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点?不再是灼热,而是一种温润的、如同涓涓细流的生机,缓缓渗入她的心口,艰难地对抗着失血带来的寒冷和虚弱。

这微弱的暖意,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和支撑。

就在这时,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老渔夫那张布满皱纹和恐惧的脸探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碗里是半碗浑浊的、散发着米糠气味的稀粥。

他看着蜷缩在稻草堆里、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沈薇,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挣扎和不忍。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碗稀粥放在离沈薇不远的地面上,又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两个还带着体温、硬邦邦的杂粮饼子,放在碗边。

然后,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飞快地缩回头,将柴房的门重新掩上。门外,传来他压抑的、带着浓重乡音的叹息:

“姑娘…对不住了…吃完…就…就走吧…往南…二十里外…有个…沈家村…或许…唉…”

脚步声仓皇远去。

柴房里,只剩下那碗浑浊的稀粥,两个硬邦邦的饼子,以及沈薇粗重艰难的喘息声。

沈薇的目光,落在那个豁口的粗陶碗上。浑浊的粥水里映着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也映着这冰冷世间最后一点施舍的微光。

她沾满污泥血污的左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伸向那个粗陶碗。

活下去。

找到沈家村。

找到沈贵夫妇。

然后…把你们加诸的一切…百倍奉还!

冰冷的恨意混合着求生的欲望,如同野火,在她深陷的眼眸深处,再次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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