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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龙峪外,飞虎营临时大营。

主帐之内,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得几乎要将人的肺腑压碎。浓烈到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在温暖的炭火烘烤下,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数盏牛油大灯将帐内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阴霾。

数名军中最顶尖的医官,以及林仁心派来坐镇北境的首席弟子——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姓孙,人称孙老),正围在中央那张铺着厚厚雪白熊皮的软榻前。榻上,林溪静静地躺着,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精美瓷偶。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琉璃色,在明亮的灯火下,仿佛能看到皮肤下细微的青色血管。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阴影,一动不动。胸前的乌木牌被取下,放在一旁,黯淡无光,如同最普通的朽木。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只有极其专注的观察,才能看到那覆盖在轻薄锦被下、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间隔长得令人心焦窒息。

孙老的手指正搭在林溪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上,指尖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断绝的脉息。他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脸色凝重得如同深秋的寒霜。另外两名医官,一个正小心翼翼地将几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刺入林溪头顶、心口周围的要穴,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晨露。另一个则捧着一个温热的玉碗,用特制的软毛刷,蘸着碗中粘稠如蜜、散发着浓郁生机药香的墨绿色药液,极其缓慢、均匀地涂抹在林溪裸露的、布满乌青和细小裂痕的双臂皮肤上。药液一接触皮肤,便迅速被吸收,留下淡淡的绿痕,但林溪的肌肤依旧冰凉得吓人。

林武略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守在软榻旁三步之地。他身上那套象征镇北大将军威严的玄铁重甲早已卸下,只穿着一件染着风尘的黑色劲装,却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一双布满血丝的虎目,死死地盯着软榻上的妹妹,眼神中交织着无尽的痛楚、狂暴的愤怒,以及深不见底的恐慌。每一次孙老微微摇头,每一次林溪那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出现更长的停顿,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让他高大的身躯难以察觉地微微晃动。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狂暴气息,如同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让帐内所有侍立的亲兵和打下手的医士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角落里,沈砚同样一身染血的布衣已经换下,穿着一件干净的素色长衫,包裹着身上多处包扎的伤口。他坐在一张矮凳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眼神却异常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担忧和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他无视自己体内经脉的剧痛和浩然之气枯竭带来的虚弱感,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林溪身上。他伸出右手,隔着一段距离,掌心遥遥对着林溪的心口,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蕴含着温润生机的浩然气息,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小心翼翼地渡入她枯竭如同荒漠的经脉。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他此刻全部的支撑。

帐外,另外几座营帐同样灯火通明,气氛紧张。

一座营帐内,铁山庞大的身躯躺在厚厚的毛皮上,如同沉睡的巨熊。他胸前缠满了厚厚的、不断渗出暗红血迹的绷带,后背的伤口更是被特制的药膏和符布层层包裹,依旧有丝丝缕缕的黑气顽强地透出。几名军医围着他,不断更换着被污血浸透的敷料,用金针刺激他周身大穴,强行吊住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气息。林仁心秘制的“九转还魂丹”已经喂下去两颗,也只能勉强延缓生机流逝的速度。他如同一个巨大的破漏容器,药力和生机都在飞速流失。

另一座营帐内,墨鸦的情况同样凶险。他上半身赤裸,左肩和左臂的伤口处,黑气弥漫的范围几乎覆盖了半个胸膛,皮肉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伤口边缘不断渗出带着腥臭味的黑色脓血。孙老的一名弟子正用特制的银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去伤口周围坏死的腐肉,每刮一下,昏迷中的墨鸦身体都会剧烈地抽搐一下。另一名弟子则不断将一种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赤红色药膏涂抹在伤口周围,试图阻止黑气的蔓延。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体温高得烫手,显然魔气的侵蚀已经引发了可怕的高热和败血症。

燕子李的营帐相对“平静”。他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多为皮肉伤,没有魔气侵蚀之忧。此刻他正由一名军医处理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醒,带着浓重的担忧,不断询问着旁边营帐里铁山、墨鸦和林溪的情况,每一次听到“情况危急”的回复,他的拳头都会攥紧几分。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帐外的天空,从灰蒙蒙的黎明,渐渐转为阴沉沉的午后,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也承载着无边的沉重。

主帐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涂抹药液的医官停下了动作,药碗已空。施针的医官也捻完了最后一根金针,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孙老依旧搭着脉,闭着眼睛,眉头越锁越紧,仿佛在倾听着来自幽冥的微弱回响。

林武略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被这无边的寂静和等待捏爆了!他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却又硬生生顿住,唯恐惊扰了医官的诊断。那一步踏出的力量,竟将脚下坚硬的冻土地面踏出了细微的裂痕。

沈砚输送浩然生气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但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长时间维持这种精微的输送,对他本就重创的身体和精神都是巨大的负担。但他眼神依旧坚定,如同守护着最后的希望灯塔。

终于!

孙老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搭在林溪腕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取代!

“脉象…变了!”孙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心脉处…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护持!虽然微弱至极,却如同定海神针,死死钉住了最后一线生机!刚才沈先生输入的浩然生气…起了大用!如同久旱逢甘霖,引动了那护持之力!”

帐内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孙老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大小姐命保住了!心脉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护住,沈先生输入的浩然生气也起了大用!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沉重,“本源透支太过严重,如同油尽灯枯,生机几近断绝!何时能醒…老朽…无法断言!只能以温养续命之药,徐徐图之,看天意造化!这个过程,可能漫长无比,且随时可能反复!”

“保住就好…保住就好!”林武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巨大的疲惫感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让他这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亲卫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看着妹妹那依旧苍白透明、却不再透着死寂气息的脸庞,虎目中滚烫的热意再也无法抑制,两行滚烫的男儿泪沿着刚毅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只要活着!只要心还在跳!就有希望!就有未来!

沈砚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一股巨大的虚脱感涌来,让他几乎坐不稳。但他输送浩然生气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只是更加轻柔、更加小心翼翼,如同呵护着刚刚破土、脆弱无比的幼苗。活着,就有希望。他会等,用尽余生去等。

就在这时!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急促到破音的呼喊,伴随着战马狂奔的铁蹄声和铠甲碰撞的铿锵声,瞬间打破了营地的沉重寂静!

“报——!大捷!大捷!北境大捷——!!!”

一名浑身浴血、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狂喜与极度疲惫的传令兵,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过大营的层层警戒,连滚带爬地扑到主帐门口,甚至来不及行礼,嘶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狂喜,如同炸雷般响彻帐内:

“禀大将军!前线八百里加急!黑水国主…投降了!!!”

帐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林武略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虎目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那名几乎虚脱的传令兵!

“我军在断龙峡大破魔龙投影,鬼面狼伏诛的消息传开,黑水国本就因太子失踪、魔龙失控而军心涣散!”传令兵激动得语无伦次,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颤抖,“昨夜!黑水国主亲信大将呼延灼阵前倒戈,率领本部精锐亲兵,突袭中军大帐,斩杀主战派元帅拓跋雄!割下其首级,悬挂辕门!黑水国大军瞬间哗变,彻底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历史的尘埃落定感:

“黑水国主拓跋野,已派特使携降表国书,亲赴镇北关!恳请…恳请上国罢兵议和!永世称臣纳贡!北境…北境战事,结束了!!!”

结束了…

结束了!

这三个字如同拥有魔力,在死寂的帐内回荡,狠狠撞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

鬼面狼死!魔龙投影破!黑水国主降!

绵延数载、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北境战火,终于…终于看到了彻底平息的曙光!一个以血与火铸就的和平,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后,终于降临!

巨大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帐内沉重的阴霾!侍立的亲兵们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光芒,互相交换着狂喜的眼神!医官们也暂时忘记了紧张,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

林武略站在原地,魁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纹丝不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激动和复杂情绪。他看了一眼软榻上依旧沉睡、却保住了一线生机的妹妹林溪,又看了一眼角落里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欣慰与坚定、依旧在为林溪输送生机的沈砚。最后,他的目光投向帐外那灰蒙蒙、却仿佛透出一丝光亮的天穹。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无上的荣耀感,以及守护这来之不易一切的决心,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涌、沸腾!

他猛地转身,面向帐外,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开疆拓土的豪情,响彻整个大营:

“传我将令!”

声音如同惊雷,震散了天空的阴云:

“飞虎营,拔营!兵发镇北关!受——降——!”

紧接着,更加洪亮的命令响彻云霄:

“八百里加急!将此间战况及黑水国投降之事,速报京城!呈于陛下与丞相!”

“通告全军!此役首功——清风镖局总镖头,昭阳郡主林溪!及所有参战义士!铁山、墨鸦、燕子李、沈砚…英名永铸!功在千秋!”

“喏——!!!”帐外,早已被捷报点燃的飞虎营将士,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应和声!声音汇聚成一股磅礴的洪流,冲上云霄,在断龙峪外苍茫的天地间久久回荡!

硝烟将散,寒风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暖意。阳光艰难地刺破厚厚的云层,洒在断龙峪外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仿佛为这来之不易的和平镀上了一层悲壮而神圣的金辉。

林武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软榻上的妹妹,眼神中充满了兄长无言的承诺和铁血柔情。他猛地一甩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出主帐,走向等待着他的千军万马,走向属于镇国公的荣耀与责任。

沈砚依旧静静地坐在角落,掌心的浩然生气如同最温柔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滋养着林溪枯竭的经脉。他看着林溪那在阳光下仿佛透着一丝微弱生机的侧脸,听着帐外那震天的欢呼和拔营的号角声,心中百感交集。

胜利的曙光已然降临,但守护这光芒的道路,才刚刚开始。而他要守护的,是眼前这盏微弱却无比珍贵的生命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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