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键盘侠之灵”带来的网络污染，林凡总算能享受一下高速wi-Fi带来的、为数不多的末日乐趣——比如安静地看看离线小说，或者研究一下那盆绿萝有没有产生新的变异特征。
然而，他口袋里那台手机的震动频率，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执着和……诡异。不再是那种生硬的任务提示震动，而是一种更柔和、但持续不断、带着某种试探意味的嗡嗡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敲门。
林凡极其不耐烦地掏出手机，以为又是哪个“都市传说”区域被标记了出来。
但屏幕上显示的，并非地图界面，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设计得极其简陋的对话框。背景是难看的灰白色，对话框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光晕，像是信号不良。
对话框的最上方，有一行小字：【正在连接客服…请稍候…】
下方，则是一条刚刚接收到的、来自“客服”的消息：
【客服工号7427：您好。尊敬的【随便】小队队长林凡用户。感谢您长期以来使用本…呃…生存辅助系统。我是您的专属客服顾问，工号7427。请问您现在是否方便进行一场简短的…用户回访？】
林凡看着这行字，面无表情。
客服？ 用户回访？ 末日之下？一个动不动就发布送死任务的破App，还有客服？
这感觉比遇到会说话的变异老鼠还要离谱。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对面似乎看他没反应，又发来一条，语气更加“礼貌”：
【客服工号7427：请问您对系统近期更新的V1.1“摇一摇”求生日记版本体验如何？新增的【附近的人】及【摇一摇随机任务】功能是否满足了您的社交与冒险需求呢？(●●)】
句尾甚至还尝试添加了一个颜文字表情，但显示出来有点扭曲变形。
林凡沉默地看着屏幕，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悬停了片刻。他对于“摇一摇找附近的人”这种功能没有丝毫兴趣，对于“随机任务”更是深恶痛绝。
他完全没有要回答用户体验问题的意思，而是直截了当地、用他最关心的问题回复了过去：
【林凡：能卸载吗？】
对话框那头瞬间沉默了。
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另一边的卡壳和混乱。
过了足足十几秒，对话框顶部的“正在输入…”提示闪烁了半天，才艰难地蹦出一条新的回复：
【客服工号7427：……卸载？用户您是指…解除安装吗？】
【客服工号7427：这个…非常抱歉呢。本系统与用户设备及当前环境存在深度绑定，是维持运行的关键组件，暂时不支持主动卸载操作哦~（如果您遇到任何问题或bug，可以向我反馈，我会尽力为您解决！）】
林凡看着“深度绑定”、“不支持卸载”这几个字，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嫌弃。
他想了想，既然卸载不了，那至少可以投诉一下。于是他再次打字，语气平淡地列出罪状：
【林凡：奖励太差。指引不清。UI太丑。】
这三条投诉，条条致命，尤其是最后一条，对于一个（自诩的）前UI设计师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的折磨。
客服工号7427似乎又被这过于直接且毫不留情的反馈给整不会了。对话框顶端的“正在输入…”闪烁得更加疯狂和凌乱，像是系统在超负荷运转。
【客服工号7427：奖励方面…我们会…呃…酌情考虑优化…指引问题…可能是为了增加探索乐趣…？至于UI设计…这个…当前版本主要追求功能性与稳定性…审美层面…或许…】
它的回复开始出现乱码和逻辑不清的断句，那个试图卖萌的颜文字也彻底消失了。
【客服工号7427：用户您的反馈已记录！感谢您的支持！祝您求生愉快！再见！】
最后一条消息几乎是逃也似的蹦了出来，然后整个对话框猛地关闭，手机屏幕瞬间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林凡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它从异常状态逐渐恢复到正常的界面。他静静地等待了几秒钟，仿佛在确认那个神秘的“客服”是否真的不会再次突然冒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或提示。林凡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将手机小心翼翼地塞回口袋里。
“客服？”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就这水平？”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样的客服服务简直就是一种敷衍，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人工智能。至少，AI不会像这个“客服”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凡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那杯水，杯子里的水早已凉透。他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并未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波动。
他对这个所谓的“客服”感到十分失望，甚至觉得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这样的服务质量，怎么能让用户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