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萧墨羽冷笑一声,“自然是寻找替罪羊,平息圣怒,同时……揪出背后搞鬼之人,施以最残酷的报复。我们的动作,需要更快了。”
他的目光转向舆图上皇城司衙署的位置。“赵贽和冯坤的内斗,也该加点猛料,让它烧得更旺些了。”
就在郑铎被下狱,三司会审紧锣密鼓地展开之际,皇城司内部,冯坤对赵贽的攻势也骤然升级!不知从何处流出的、更加详尽的关于赵贽贪腐、结党、甚至私下议论圣躬的“铁证”,如同雪花般出现在冯坤的案头,也“巧合”地被一些与赵贽有隙的官员获知。
赵贽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应对冯坤的步步紧逼,另一方面还要担心郑铎一案是否会牵连到自己(他与郑铎在江南盐税上确有不清不楚的利益往来)。他如同困兽,在衙署内暴跳如雷,疯狂地清洗着可能背叛他的下属,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冯坤许以的重利和赵贽自身难保的威胁下,越来越多原本依附赵贽的人开始倒戈,或暗中向冯坤投诚,或保持沉默。皇城司指挥使的权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赵贽手中滑落。
这一日傍晚,赵贽心力交瘁地回到府中,却发现自己最宠爱的一房外室,竟卷了他的部分细软钱财,与府中一名护卫私奔了!这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贽气得当场吐血,旧伤复发(之前围剿“潜蛟”时受过暗伤),一病不起。皇城司的大权,几乎彻底落入了冯坤的掌控之中。
消息传到旧书铺密室,萧墨羽只是淡淡评价了一句:“利令智昏,众叛亲离,咎由自取。”
苏清韫听着,心中并无多少波澜。赵贽是苏家血案的直接执行者之一,他的倒台,是她乐见的。但她更关心的,是那个始终隐藏在幕后、稳坐钓鱼台的李崇明。
李崇明的反应,比萧墨羽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辣。
他不仅迅速与郑铎切割干净,主动向皇帝呈递了郑铎“蒙蔽上官、贪赃枉法”的“证据”,还以“御下不严、有负圣恩”为由,自请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日。姿态放得极低,态度极其诚恳,俨然一副被小人蒙蔽、痛心疾首的忠臣模样。
同时,他动用其在朝中庞大的关系网,开始对耿忠、周正等发起弹劾的御史进行反扑。各种关于耿忠收受地方孝敬、周正与商贾往来密切的“黑材料”被迅速炮制出来,通过其他御史的渠道递上御前。虽然这些指控大多查无实据,却成功地混淆了视听,牵制了耿忠等人的精力,让郑铎一案的调查进度受到了不小的干扰。
更令人心悸的是,李崇明显然已经开始着手清查背后搞鬼之人。皇城司在冯坤的掌控下(冯坤虽与赵贽内斗,但在对付李崇明政敌这一点上,与李崇明仍有默契),加强了对京都各处的监控和搜查,尤其是对那些可能与“潜蛟”或苏家余孽有关联的地方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