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太原城上空就飘着一层薄雪，落在战壕里的积雪被战士们的体温焐化，变成冰冷的泥水。李云龙站在西城门的指挥棚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 总部发来的消息，两门高射机枪已经到了榆次，正由 358 团的一个排护送，预计上午十点能送到阵地。
“师长，要是高射机枪能按时到，今天鬼子的飞机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参谋凑过来，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李云龙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南大街的方向 —— 昨晚清理完三个火力点后，剩下的四个商铺里的日军突然没了动静，连冷枪都停了，这反常的安静让他心里发慌。“让周卫国再去探探，看看鬼子在搞什么鬼。”
周卫国带着 “利刃” 分队刚摸到南大街口，就听到商铺里传来 “咚咚” 的敲击声，像是在挖什么东西。小张趴在墙根下，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会儿：“队长，下面有动静，好像是鬼子在挖地道。” 周卫国心里一凛 —— 要是日军挖通地道，既能躲避空袭，又能从地下偷袭，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他赶紧示意分队撤退，回到指挥棚把情况告诉李云龙。“挖地道？” 李云龙拍了下桌子，“山本一木这老小子还挺能折腾！让工兵连过来，带上探测工具，看看鬼子的地道通向哪儿，要是敢往咱们阵地挖，就直接把地道炸了！”
工兵连很快就到了，连长老郑带着几个战士，拿着探杆在南大街的路面上反复探测。探杆插进土里半尺深，在第三个商铺门口时，探杆突然往下陷了寸许，老郑赶紧喊：“这儿有问题！下面是空的！” 战士们立刻用铁锹开挖，没挖多久就露出一块木板，掀开木板，黑漆漆的地道口赫然出现在眼前，里面还飘着一股霉味。
“师长，地道宽能容两个人并排走，看方向是朝着咱们西城门的阵地挖的。” 老郑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李云龙皱着眉，往地道里看了一眼：“让两个战士带着手电筒进去探探，注意安全，要是遇到鬼子就赶紧撤出来。”
两个战士腰里拴着绳子，拿着手电筒钻进地道。地道里又窄又矮，只能弯腰走，墙壁上的泥土时不时往下掉。走了大概五十米，前面忽然传来日军的说话声，还夹杂着铁锹挖土的声音。“前面有鬼子！” 一个战士小声喊，刚要往后退，就听到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 —— 鬼子在地道里埋了炸药，把退路炸塌了。
指挥棚外的战士们感觉到地面震动，赶紧拉绳子，可绳子那头已经没了动静。李云龙脸色一沉：“山本一木这狗娘养的，还敢玩阴的！老郑，用炸药把这个地道口炸了，再在周围埋上地雷，别让鬼子从其他地方挖过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 “嗡 —— 嗡 ——” 的引擎声，比昨天更响 —— 日军的八架轰炸机又来了，这次还多了四架零式战斗机，看样子是想彻底摧毁八路军的阵地。“快进防空掩体！” 李云龙大喊，战士们纷纷冲进钱庄的地下室，百姓们也抱着孩子，躲在地下室的角落，脸上满是恐惧。
轰炸机刚飞到西城门上空，就开始往下扔炸弹。“轰隆！轰隆！” 阵地里的临时弹药堆放点被击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李云龙趴在地下室的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象，眼睛通红 —— 那是昨晚刚从后勤线运来的弹药，现在全被炸了。
“师长，高射机枪快到了！” 通讯兵跑进来，脸上满是尘土。李云龙猛地站起来：“让护送的战士们快点！再晚一步，咱们的阵地就被鬼子炸平了！”
十分钟后，远处传来马蹄声 ——358 团的护送小队到了，两门高射机枪被装在马车上，战士们推着马车，冒着轰炸往前冲。“快！把高射机枪架在钟楼旁边的高地上！” 李云龙大喊，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扛机枪，有的搬弹药箱，还有的在构筑机枪阵地。
零式战斗机发现了高射机枪阵地，立刻俯冲下来，对着战士们扫射。“快躲！” 一个战士大喊，推开身边的战友，自己却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其他战士趁着战斗机拉高的间隙，快速架好高射机枪，对着天空开火。“哒哒哒 ——” 高射机枪的子弹像两条火龙，朝着轰炸机飞去。
一架轰炸机被击中机翼，冒着黑烟，摇摇晃晃地坠落在城外的空地上，“轰隆” 一声爆炸了。剩下的轰炸机见状，赶紧拉高高度，零式战斗机也不敢再低空俯冲，只能在高空胡乱扫射。“打得好！” 李云龙兴奋地大喊，战士们也纷纷从地下室里探出头，对着高射机枪手欢呼。
空袭持续了一个小时，日军的飞机损失了三架轰炸机和一架战斗机，再也不敢靠近，灰溜溜地飞走了。李云龙走到高射机枪阵地，拍了拍机枪手的肩膀：“好小子，没给咱独立第二师丢脸！以后鬼子的飞机再来，就这么打！”
就在这时，丁伟的电报到了 —— 日军的三个旅团已经到了太谷，正在攻打 359 旅的阻援阵地，359 旅伤亡惨重，请求李云龙派部队支援。“359 旅是王震的部队，要是他们守不住，鬼子的援军就会直接冲到太原城下！” 李云龙对着参谋说，“让张大彪带一营二连，带着一门迫击炮去支援 359 旅，告诉张大彪，务必守住阵地，等咱们清理完城内的鬼子，就去帮他们！”
张大彪接到命令，立刻带着二连出发。王栓柱也在队伍里，他看着城内还在燃烧的阵地，心里满是不舍 —— 他想留下来和战友们一起清理鬼子，可他知道，阻援更重要。“柱子，到了那边要小心，跟着队伍走，别乱跑。” 老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担忧。王栓柱点点头：“李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咱们一起拿下太原城！”
队伍刚走出西城门，就听到城内传来枪声 —— 南大街的日军从地道里钻出来，偷袭了八路军的防空掩体。“不好！鬼子偷袭了！” 李云龙大喊，赶紧带着战士们往地下室跑。地下室的门口，几个日军正举着刺刀，对着百姓们比划，有的百姓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狗娘养的！” 李云龙举着手枪，对着日军开枪，一个日军应声倒下。其他战士也纷纷开枪，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赶紧往地道里退。“别让他们跑了！” 周卫国大喊，带着 “利刃” 分队追进地道。地道里的日军还想炸塌退路，却被小张扔过去的手榴弹炸倒，剩下的日军只能举手投降。
李云龙走进地下室，看着倒在地上的百姓，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一个老人抱着死去的孙子，坐在地上哭，李云龙走过去，蹲在老人身边，声音哽咽：“老乡，对不起，是我们没保护好你们……” 老人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八路军同志，不怪你们，要怪就怪鬼子太残忍。你们放心，我们会支持你们，直到把鬼子赶出去！”
中午的时候，炊事班的战士们煮了小米粥，分给百姓和战士们。李云龙坐在地下室的角落，喝着粥，心里却沉甸甸的 —— 弹药被炸毁了一半，两个战士在地道里牺牲了，还有三位百姓被鬼子杀害，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艰难。
周卫国走过来，递给李云龙一张图纸：“师长，我们在地道里找到了日军的地道分布图，他们不仅往咱们的阵地挖，还往其他城门的方向挖了不少地道，有的地道里还藏着粮食和弹药。” 李云龙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好！既然知道了地道的位置，咱们就主动出击，派部队钻进地道，把鬼子的粮食和弹药抢过来，再端了他们的地道据点！”
下午的时候，李云龙把工兵连和 “利刃” 分队分成五组，每组带着炸药和手电筒，钻进不同的地道。周卫国带领的一组刚走进地道，就遇到了日军的巡逻队。“别开枪！用匕首解决他们！” 周卫国小声说，队员们悄悄绕到日军身后，匕首一挥，日军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走了大概一百米，前面出现一个宽敞的地道据点，里面藏着十几个日军，还有几箱弹药和粮食。“扔手榴弹！” 周卫国大喊，几颗手榴弹扔过去，“轰隆” 几声，日军被炸倒大半，剩下的日军举手投降。队员们把弹药和粮食搬上事先准备好的小推车，顺着地道往回运。
其他组也陆续传来好消息，有的端了日军的地道据点，有的缴获了不少弹药，还有的俘虏了十几个日军。李云龙接到消息，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咱们不仅没让鬼子的地道偷袭成功，还抢了他们的物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太原城内的日军司令部里，山本一木看着手里的战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 飞机轰炸没达到预期效果，还损失了四架飞机；地道偷袭被八路军识破，反而被抢了不少粮食和弹药；增援部队被 359 旅和 358 团拦在太谷，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八嘎！” 山本一木把战报摔在地上，“佐藤！让城内的所有日军，明天一早发起总攻，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把八路军赶出太原城！”
佐藤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绝望 —— 现在日军的弹药和粮食越来越少，战士们也越来越疲惫，根本不是八路军的对手。可他不敢违抗山本一木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去传达。
夜幕降临，太原城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声。李云龙站在钟楼旁边的高地上，看着远处的星空，手里握着高射机枪的枪管，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明天就是一场恶战，” 李云龙对着身边的周卫国说，“咱们得做好准备，不仅要守住阵地，还要彻底清理掉城内的鬼子，支援外围的阻援部队。”
周卫国点点头：“师长放心，咱们已经摸清了鬼子的地道和火力点，明天一定能打赢！”
地下室里，百姓们已经睡着了，有的孩子还在梦里喊着 “爹娘”。战士们坐在角落，有的擦枪，有的整理弹药，还有的在给伤员包扎伤口。王栓柱跟着张大彪的队伍，已经到了太谷的 359 旅阵地，他趴在战壕里，看着远处的日军阵地，心里想着李云龙和老李 ——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能不能再和他们一起战斗。
远处的天空中，偶尔有流星划过，像是在预示着明天的战斗将会异常惨烈。李云龙站在高地上，心里暗暗发誓 —— 不管有多难，他都会带领战士们，守住太原城，赶走日军的援军，为牺牲的战友和百姓报仇，让太原城的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