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二三楼的客房,在我们良好的沟通下,按时搬走了。
我没耽搁,立刻叫林总动工。
东哥带着工人干得热火朝天,灰尘弥漫。
我和阿斌、胖子几个人戴着口罩在现场盯着,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仿佛能看到不久后这里的灯红酒绿。
“哥,等弄好了,咱这也算有正当生意了。”
谢斌踢开脚边一块碎砖头,咧嘴笑道:“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要穿西装打领带,然后每个人胸口扎个小牌牌?”
“必须的,我弄个最大的给你。”
我笑了笑,往旁边走开了。
第二天,我正和东哥在二楼商量包间灯光怎么布线,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嚷声。
我心里一沉,和阿斌对视一眼,快步走下楼梯。
一楼门口,堆着刚运来的水泥和瓷砖。
几个穿着脏兮兮工装、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从左边眉骨一直划到嘴角,看着就透着一股凶悍。
他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横飞地对着林总的一个工人叫嚷:
“听不懂人话是吗?这条街,所有的装修材料,必须用我疤面供的货。这是规矩。”
他身后那几个混混也跟着起哄,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工人和材料。
那工人看样子就是老实巴交的,脸涨得通红的争辩道:“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我们材料都订好了,而且你们那价格,高得离谱,比市场价贵一半还多。”
“贵?”那个叫疤面的刀疤脸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说道:
“老子的货就这个价,爱用不用。不用,你这装修就别想干下去。”
他语气里的威胁毫不掩饰。
工人被他逼得后退一步,脸色发白,不敢再硬顶,求助的目光看向东哥。
东哥只是做生意的,说实话,惹不起这些本地的。
只得叹息一声,看向我。
阿斌一看这架势,火噌就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我操!哪来的狗东西,敢到这儿撒野。”
我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先别冲动。
这种地头蛇,比财哥那种玩资本的更直接,更下三滥。
处理方式不能硬来,得看看情况。
我走到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个疤面说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疤面斜着眼打量我,眼神里带着轻蔑:“你就是这儿的老板?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这条街的装修材料,归我疤面管。想顺顺当当把活儿干完,就用我的货。”
他指了指堆在门口的水泥瓷砖:“这些东西,哪儿来的,给我退哪儿去。明天,我让人把货送过来,价钱嘛”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给你打个九折。”
我看了看他说的“九折”价,心里冷笑,这他妈比市场价高了一半,简直就是明抢。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按理说,这村里子附近的人,应该多少了解我一些。
“疤面哥是吧。”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的材料都已经订好了,合同也签了,违约要赔钱的。而且,你这价格,我们实在承受不起。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我这话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给了他台阶下。
谁知疤面根本不吃这套,他把脸一沉,那道刀疤显得更加狰狞:“少他妈跟我来这套。合同?赔钱?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就一句话,用我的货,你这装修就能干。不用,那你们就干不了。”
他身后的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有几个甚至故意踢了踢旁边装着工具的袋子。
工人们都吓得不敢吭声,东哥也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阿斌在我身后,拳头捏得嘎嘣响,呼吸粗重,显然已经快到爆发边缘。
我知道,这事没法善了。
这种底层的地头蛇,靠的就是欺软怕硬,你越退,他越得寸进尺。
他今天敢来收材料保护费,明天就敢来收营业保护费。
这是看我起来太快,有人坐不住了,派了这么个玩意儿来试探,来收保护费了。
“疤面哥。”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懂,但你也不能把路都堵死吧?”
“规矩。”疤面哈哈大笑:“在这条街上,我疤面就是规矩!你一个外地佬,跟我讲规矩?配吗?”
原来他知道我,看来,真的有人在背后指使。
他往前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带着一股汗臭和烟臭混合的味道,压低声音,语气阴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识相的,乖乖把钱交了,以后每个月还有孝敬,不识相的话,哼。”
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
我看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心里那股一直邪火,终于有点压不住了。
妈的,真当我是软柿子?
黄老邪我搞定了,财哥我顶回去了,警察的盯梢我暂时扛住了,现在连你这种最底层的混混也敢骑到我脖子上拉屎?
“我要是不识相呢?”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疤面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敢这么直接顶回来,随即恼羞成怒:“不识相?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规矩!”
他猛地一挥手:“给我砸!”
他身后那几个混混早就等不及了,嗷嗷叫着就要往里冲,有的去掀那堆水泥,有的拿起棍子砸瓷砖。
“我看谁敢动。”阿斌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就要扑上去。
“都别动。”
我猛地喝了一声,瞬间镇住了场面,那几个要动手的混混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看向我。
我没看他们,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疤面,眼神冷得像冰。
“疤面,今天你动我这里一块砖。”
我的声音不高,但说得很用力:“我保证,你以后在这片,再也立不住,我说到做到。”
疤面被我的眼神和语气慑了一下,但随即更加暴怒,他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吓唬我?你他妈算老几!”他抡起拳头就朝我面门砸过来!
就在他拳头即将碰到我鼻尖的瞬间,一直像影子一样沉默站在我侧后方的张达动了。
他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左手精准地扣住了疤面手腕,往下一扯。同时右腿膝盖狠狠顶在疤面的小腹上!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