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停下脚步。
“好像有人在散‘新东西’。”阿文声音更低了。
“新东西？”我眉头一皱：“什么新东西？”
“一种药丸。”阿文比划了一下：“小小的，颜色挺花哨。听说劲儿不大，不上瘾，就是图个新鲜好玩。最近在几个常来的小年轻圈子里悄悄流传。”
我心里一沉。药丸？不上瘾？狗屁，这玩意儿一旦开了口子，后面就是无底洞。
场子里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以前严令禁止，也一直没出过岔子。
“谁在散？查清楚了吗？”我问，语气冷了下来。
“还没确定。”阿文摇摇头：“很隐蔽，都是私下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抓不到现行。但我打听了一下，源头可能，可能跟咱们场子里一个营销经理有关。”
“营销经理？哪个？”
“叫刘伟，负责拉客和维护几个大客户关系的那个，挺会来事，业绩也不错。”阿文说。
刘伟？我有点印象，三十出头，能说会道，确实给场子拉来了不少客人。他敢碰这个？
“消息准吗？”我需要确认一下，这种事马虎不得。
“七八成。”阿文说：“我手下一个小弟，跟他带的一个女客户有点交情，那女的说漏了嘴，说刘伟给她推荐过这玩意儿，说是什么‘时尚’，‘上流圈子都玩’。”
上流圈子都玩？放他妈的屁，我心里一股火窜上来。这是要把场子往火坑里推。
“先别声张。”我压下火气，对阿文说：“让你的人继续盯着，收集证据，尤其是交易过程和资金来源。”
“明白。”阿文点头。
我快步走进办公室。
“哥，怎么了？”张达转了一圈走了进来。
我把阿文说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
张达脸色也变了：“刘伟？他胆子也太大了，那东西沾不得啊，皮哥。万一传出去，或者客人用了出事，孙副所长那边。”
“我知道。”我打断他：“所以必须立刻掐死！”
我让胖子把蓝红也叫来。蓝红一听，眼神瞬间就冷了。
“人在哪儿？”她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后腰别的短棍上。
“先别动他。”我说：“阿文在收集证据。等证据确凿，再动手。”
“等？”蓝红看着我：“这种东西，流传起来很快。多等一天，就可能多几个人沾上。”
“所以要快，但要准。”我看着她和胖子：“蓝红，你安排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盯死刘伟和他经常接触的那几个客人，掌握他们的交易规律。记住，要隐秘，不能打草惊蛇。”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里那点火气慢慢烧成了冰冷的杀意。立了那么久的规矩，三令五申，竟然还有人敢在底线问题上伸手，还是用这种隐蔽恶毒的方式。
这种所谓的“不上瘾”的软性毒品，危害更大。
它麻痹人的警惕性，让人觉得玩玩没事，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往往已经陷进去了。
而且这东西一旦在场子里扎根，就会像病毒一样扩散，最终把整个场子拖垮，把所有人都拖进深渊。
绝对不能容忍。
接下来的两天，气氛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蓝红的人也摸清了刘伟的交易规律，他通常选择在晚上十点后，场子最热闹的时候，借着跟客户寒暄、递烟的机会，把东西悄悄塞过去，钱则通过第三方转账，做得相当小心。
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
第三天晚上，场子里依旧人声鼎沸。刘伟像往常一样，穿着笔挺的西装，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几个大客户之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我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里的他。蓝红站在我身边，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差不多了。”我看着刘伟又一次借着递烟的动作，把一个小塑料袋塞进一个熟客手里，对蓝红点了点头。
蓝红没说话，转身就走出了监控室。
刘伟正跟客户谈笑风生，蓝红带着两个内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直接带到了大厅旁边的一个小休息室，平时用来临时接待重要客人的。
我让胖子清了场，里面只有我、胖子、蓝红，还有被按在椅子上的刘伟。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刘伟脸色发白，强作镇定：“皮哥，胖哥，红姐，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我没理他，对胖子抬了抬下巴。
胖子把几张从监控上拍下来的照片放到了他面前，虽然不清晰，但是能看到大概的动作。
刘伟看了一眼，眼神慌乱。
蓝红又丢了一包花花绿绿的药丸到桌子上。
刘伟看到药丸，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刘伟，”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场子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我说过不止一次吧？”
“皮哥，我，我就是帮朋友个忙。就一点点，不上瘾的。”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不上瘾？”我冷笑一声，拿起那袋药丸，在他眼前晃了晃：“这话，你留着跟阎王爷说去。”
我对蓝红使了个眼色。
蓝红上前，什么都没说，直接一棍子敲在刘伟的膝盖侧面。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刘伟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人直接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抱着断腿哀嚎。
胖子扭过头，有点不忍看。
我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打滚。
等他的惨叫稍微弱下去一点，我才开口。“都给我听好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的场子，要的是热闹，是客人玩得开心，不是他妈的神魂颠倒、鬼鬼祟祟！”
我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刘伟，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谁再碰这个东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能带来多少客人，赚多少钱，这就是下场！”
“蓝红！”
“在！”
“把他给我扔到街上去，让他自己爬去医院。”
“是。”
蓝红没有丝毫犹豫，示意两个内保架起已经疼得几乎昏厥的刘伟，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休息室，直接拖下楼，当着不少晚到客人和路过行人的面，把他扔在了场子门口冰冷的水泥地上。
很快，有好奇的人围过来，指指点点。有人认出了刘伟，窃窃私语。
消息像风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场子，也传到了外面。
所有人都知道了，皮哥场子里那个能说会道的刘经理，因为散货，被当场打断腿，像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效果立竿见影。
之前那几个悄悄打听“新东西”的客人，再也不敢提半个字。
但我知道，对付毒瘤，必须用最雷霆的手段，不能有任何仁慈。
这种新型毒品不会凭空出现，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在渗透。
刘伟可能只是被利用的一颗小棋子。
那个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