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茹茵倒是没想到众人都盯住了家宴,在这宴会上搞事。
他们确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本来还怕今日宴会不够热闹呢,不过现在嘛——韩茹茵瞧了一圈,人仰马翻,乱哄哄的一团,确实很合她的心意。
不管这些背地里使坏的人是什么目的,但殊途同归,最后和她的目标倒是一致了——这场宴会不会好好结束了。
她不知道这场家宴上还会不会有其他人的手笔没有出来,但既然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儿了,现在就让她来加把火,把这场宴会彻底推上高潮吧。
韩茹茵看向那坐在案桌前,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李嫦凤,暗嗤一声。
确实,没有什么比看见自己的敌人落马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李嫦凤现在看见韩文嵩和韩知铖的惨状,要不是场合时机不对,要做做面子功夫,她怕是能直接拍手称快。
虽然她一直觉得她的儿子韩励成怎么都是最好的,但是架不住有人一直对比啊。
相比于武成的韩文嵩和文就的韩知铖,韩励成在他们面前真得被衬托得像是一个废物。
每次去参加那些世家的宴会,总是有些不长眼的要到她面前来嚼舌根,不要以为她听不出来那些明赞暗贬的话。
说着她儿子怎么样怎么样,又偏偏喜欢把韩文嵩和韩知铖拉出来一起比较,然后说些嘲讽的话,却还要她不介意,说只是开开玩笑。
她都恨不得撕烂她们的嘴,但偏偏她还要维持一副大家夫人的风范,表面大度,装着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她每每听到这些话,心里都要呕出血了。
还有那徐青玉和韩必伶,以为儿子有点儿成绩就多了不起了吗?
那时不时看着她流出的鄙夷和自得,都让她心里火冒三丈。
但再厉害又怎么样?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外孙,拿什么和她家励成比?她家励成可是这一代唯一的嫡出,妥妥的下一代韩国公继承者。
况且她家励成就是还没开窍,但凡是开窍了,不会比她们那些一个个尾巴都翘到天上去的儿子差到儿去的。
她相信她家励成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
她们就等着吧,等她家励成起来了,就没有她们儿子存在的份儿了。
今日呀,也算是老天有眼,给韩文嵩和韩知铖个教训。最好呀,今日就出点儿什么治不好的毛病,那就更好了。
李嫦凤压了压嘴角,最后实在压不下去了,拿出锦帕在嘴边擦拭,试图进行一些遮挡。
看着李嫦凤现在一副还什么都不知道,一脸遮不住的幸灾乐祸,韩茹茵也想笑。
真好,没有什么比看见自己的敌人落马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待会儿,她也可以来幸灾乐祸了。
韩茹茵嘴角挂着一抹笑,眼神幽幽地望着李嫦凤的脖颈。
似是察觉到韩茹茵的目光,李嫦凤侧过头来,眉毛上扬,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眼里明晃晃地说着:等着吧,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心中还懊恼了一瞬,怎么遭殃的就不是韩茹茵呢?要是再加上个她,那她今日真是该放个烟花好好庆祝一番。
韩茹茵嗤笑一声,那她祝她待会儿也还能这么神气开心吧。
韩茹茵移开了视线,嘴角挂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她看向春槿,后者微不可闻地向她点了点头。
算算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韩茹茵微微蠕动着嘴唇,轻声默念,“三,二,一。”
“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喊声。
“这里面有、有、有东西……”
李嫦凤被惊得跳了起来,抓着身侧孙嬷嬷的手连连后退。
“李氏,你又怎么了!”
韩老爷子本就因韩文嵩和韩知铖的事心里窝着火,现在又来一个李嫦凤。
他的面色暗沉,声音里是再也克制不住的愠怒。
“这、这、这菜里有蜈蚣、有蝎子、有蚯蚓……”
李嫦凤被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忙忙去寻求身旁韩国公的保护。
“啊啊啊——它们向我爬过来了……”
众人跟随着她的话,都望向她的案桌。
早在李嫦凤下去换衣裳时,胡嬷嬷就令人重新上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吃食摆在她的案桌之上。
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她说的什么虫子些。
韩国公皱着眉头,低头看了一眼李嫦凤,还是上前用筷子把每道吃食都搅了搅,甚至连糕点都没有放过,但除了菜本身还是本身,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低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你还嫌现在场面不够乱吗?”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就算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你刚刚在厅堂上那一出还没闹够吗?”
李嫦凤本是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躲在韩国公的身后,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不可能呀,她刚刚难道眼花了?
李嫦凤慢慢地挪出身体,睁开眼睛一点一点往那案桌看去。
“啊啊啊啊——”
“明、明、明明就有呀,好多,好多,怎么比刚刚还多了……”
“啊啊啊——它们爬下案桌了,它们向我爬过来了。”
李嫦凤瞬间就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捏着手中的锦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往周围环视一圈,发现众人都用一种一言难尽、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你们、你们难道都没有看见吗?明明这么多,你们都看不见吗?”
李嫦凤一脸震惊,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不相信她。
韩国公上前一把扯住她,沉着脸,冷声开口,“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还不下去,丢人现眼!”
李嫦凤没想到他会这么来说她,她紧紧抓住一旁的孙嬷嬷,几乎要把长长的指尖深深地陷进她的肉里。
“孙嬷嬷,你说,你来告诉她们,那里是不是有一大堆可怕的虫子。”
孙嬷嬷疼得“呲”了一声,几乎把脸都皱了起来。
她看了看那干净的案桌和地毯,又看了看眼前的李嫦凤,欲言又止。
顶着韩国公黑沉沉的眼神,她最终还是一脸为难地开了口。
“夫人,这、这确实没有呀,那案桌和地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要不、要不您再仔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