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古巷的芒种晨雾,总裹着古木的沉香和桐油的醇厚漫过青石板。老周师傅蹲在工坊前的木案旁,手里的砂纸磨着块清代榉木,却越磨越不对劲——原本该泛光的木面,磨了半个时辰还是发暗,连砂纸都沾着层灰黑色的木屑,像裹了层滞气。他刚想喊徒弟小磊换张砂纸,就见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峰带着苏清瑶、宋雨桐、柳烟、秦岚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个竹篮,装着望湖村刚送的新鲜菱角。
“林大师!你们来得正好!”老周师傅放下砂纸,指着榉木叹了口气,“这木是准备做非遗展体验区的榫卯小摆件,磨不出光就算了,刚才小磊凿榫卯时还卡了刀,差点伤到手。你看这木缝里,是不是还留着去年古建煞的滞气?”
林峰蹲下身,指尖抚过榉木的纹理,一股细微的滞气顺着指尖游走——不是阴邪煞气,是去年破古建煞后,古木里残留的一点沉滞气,借着芒种的湿气没散干净。他掏出迷你桃木罗盘,指针泛着淡淡的浅棕色光晕,转得平稳却慢,最后指向工坊墙角的桑木枝堆:“不是大问题,用桑木枝熏烤下就行,桑木的阳气能透进木缝,散了滞气,木面就能磨亮了。”
“我来煮‘醒木茶’!”宋雨桐立刻拎起药箱,浅棕色汉服的裙摆绣着榫卯纹,里面装着新磨的古墨粉和艾草,“用古墨粉、艾草煮茶,擦在榉木上,既能助桑木阳气,还能防蛀。一会儿给巷里的匠人都分点,打磨古木时擦一擦,木面更亮。”
柳烟抱着爷爷的《古木养护录》,浅紫色棉麻裙的裙摆扫过木案,书页里夹着去年老周送的榉木小榫卯。她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页,笑着说:“爷爷写着‘芒种磨木宜用桑火’,咱们一会儿熏烤时,再在木案旁摆盆晒干的艾草,能吸走潮气,让滞气散得更快。对了,老周师傅,非遗展的榫卯体验区,我画了‘简易榫卯教程’的文创稿,您看看行不行?”
老周接过稿纸,看着上面画得清晰的“燕尾榫”“直榫”步骤,笑着点头:“太行了!比我口头教清楚多了!小磊昨天还问我‘直榫怎么凿不歪’,有这教程,游客也能跟着学。”
苏清瑶掏出平板电脑,香槟色真丝衬衫的领口别着枚古铜榫卯吊坠,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文创厂刚发来样品图,小磊做的榫卯小摆件,配着柳烟画的教程卡片,包装上印着修古巷的老井,特别好看。我还跟织锦巷的陈姨说了,让她们织批榫卯纹的锦带,系在摆件上,更有非遗味儿。”
秦岚早就撸起袖子,帮小磊整理凿子——她昨天从局里带来些细砂纸,正教小磊怎么按木纹方向磨:“你看,顺着木纹磨,木面才亮,逆着磨容易起毛。对了,非遗展期间,我教游客编榫卯形状的钥匙扣吧?用彩色绳编,小朋友肯定喜欢。”
小磊握着磨好的凿子,试着在榉木上凿了个小榫卯,果然没再卡刀,他兴奋地说:“秦阿姨,您这方法真管用!一会儿我教您凿榫卯,非遗展时您也能露一手!”秦岚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咱们一人凿一个,拼个小桌子。”
太阳升到半空时,桑木枝的青烟在工坊里飘着。林峰握着桑木枝,围着榉木慢慢熏烤,淡金色的阳气顺着烟丝渗进木缝,榉木的纹理渐渐透出温润的光。宋雨桐用“醒木茶”擦过木面,老周再用细砂纸一磨,木面亮得能照见人影,他笑着说:“跟新的一样!今年非遗展,这榉木摆件肯定受欢迎!”
古窗李这时提着串古窗纹样的书签走过来,书签上拓着“缠枝莲”纹,还系着根红绳:“林大师,姑娘们,我这书签配着老周的榫卯摆件,算不算‘古建双宝’?刚才织锦巷的陈姨还说,要给我的书签织锦套,更显珍贵。”
“算!怎么不算!”苏清瑶笑着接过书签,对着平板电脑拍照,“我这就发给文创厂,让他们把书签和摆件做成套装,线上线下一起卖,帮大家多赚点。”
傍晚时分,众人坐在老周的工坊里吃饭。桌上摆着宋雨桐做的“榫卯酥”(糕点做成榫卯形状)、古瓦王送的瓦罐炖鸡、望湖村的菱角炒肉,还有老周酿的米酒。小磊捧着刚做好的榫卯小摆件,给每个人送了一个:“这是我按柳烟姐姐的教程做的,林叔叔的是小桌子,苏姐姐的是小花瓶,雨桐姐姐的是小茶盘,秦阿姨的是小钥匙扣。”
秦岚接过钥匙扣,笑着别在包上:“真好看!以后我巡逻都带着,跟同事们说这是修古巷的非遗宝贝。”
柳烟翻着爷爷的笔记,轻声说:“爷爷当年说‘古建的魂,在匠人的手里,也在普通人的心里’,现在咱们做文创、搞体验,就是让更多人懂古建、爱古建,这样老手艺才不会丢。”
林峰举起酒杯,目光扫过身边的四女和老周、小磊,夕阳的余晖透过工坊的窗户,洒在榉木摆件上,泛着温润的光:“从破煞到守业,从老手艺到新文创,咱们守着的不只是修古巷的古木,更是老祖宗留下的匠心。下个月非遗展,咱们一起让更多人看到,这些老手艺有多好,这些日子有多暖。”
苏清瑶碰了碰酒杯:“到时候织锦巷的云锦秀、望湖村的湖鲜宴、青崖村的药材展,都跟修古巷的古建体验联动,让大家知道,云州的非遗是一家人。”
宋雨桐笑着说:“我还准备在非遗展设个‘古木养生台’,教大家用古木木屑做安神包,让老手艺也能养人。”
晚风拂过修古巷的青石板,带着古木的沉香和米酒的暖意。工坊里的笑声飘出窗外,和巷口老井的辘轳声、远处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没有人再提煞局,只有匠心在传承,只有温情在流动——这就是他们守护的顺风顺水,是老手艺的新生,是彼此相伴的日常,是每一个平凡日子里,藏不住的安稳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