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四合院的窗棂，洒在铺着素色床单的上，张雨晴还陷在浅眠里。身旁的枕头上，余温早已散去——张念山凌晨就回了部队，临走前特意在厨房温了小米粥，还蒸了白面馒头，就怕她醒了没热乎饭吃。
等张雨晴慢悠悠转醒，窗外已经传来了胡同里的叫卖声，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厨房，掀开保温罩，小米粥的香气瞬间飘了出来。简单洗漱后，她刚把粥盛进碗里，张静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屋里走出来，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姐。怎么你自己姐夫呢？”
“部队有急事，走了。”张雨晴把馒头递过去，笑着指了指她的头发，“赶紧梳梳头发，吃完早饭，带你去买东西、办入学。”
张静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要去新学校报道，瞬间没了困意，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饭，跟着张雨晴出了门。两人先去了自家的服装店，店里刚上了秋季新款，浅灰色的针织衫、藏蓝色的牛仔裤，还有一件带着小翻领的外套，张雨晴拿在手里比对了半天，才让张静试穿。
“这件针织衫软和，上课穿不勒得慌。”张雨晴帮她理了理衣领，又拿起牛仔裤比划，“这个长度刚好，不用卷裤脚。”一口气挑了四五件上衣、三条裤子，付完钱又转去超市，买了牙缸、毛巾、笔记本，还有一沓稿纸，满满当当装了两个购物袋。虽然服装店和超市都是自己家开的，但是张雨晴的规定就是，无论是任何人都要付钱。
等赶到京城重点高中门口时，校门口已经挤满了报到的学生和家长。张雨晴牵着张静的手，跟着人流往里走，先去教务处领了报到单，又去财务室交了学费，最后去宿舍楼找床位——幸好张静的宿舍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阳光能晒到床上。
忙前忙后把所有手续办完，张雨晴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进张静手里：“拿着，高中课程紧，别总凑活吃饭。食堂里有红烧肉、炖排骨，喜欢吃就买，别省钱，不够了再跟姐说。”
张静捏着钱，指尖传来纸币的温度，眼眶微微发热，轻轻点了点头：“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不光是吃饭，”张雨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认真了些，“这里都是新同学、新老师，你性子软，跟大家好好相处，但要是有人欺负你，别忍着，第一时间给姐打电话，知道吗？”
“嗯！姐你放心吧！”张静用力点头，看着张雨晴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才抱着刚买的生活用品，蹦蹦跳跳地回了宿舍。
张雨晴没直接回四合院，而是转道去了建筑公司。刚走到工地门口，就看见江洋戴着安全帽，满头大汗地往办公室跑，灰扑扑的工装上还沾着水泥点子。看见张雨晴，江洋愣了一下，停下脚步：“雨晴？你不是送静静去学校了吗？怎么过来了？”
“刚从学校那边过来，顺道看看这边有没有要帮忙的。”张雨晴指了指他的工装，“这是刚从工地上下来？”
江洋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两声：“可不是嘛，杜伟杰一早就去跑材料了，工地上的活离不开人，我就先盯会儿。你也知道，我这学历，写写算算的活儿干不了，也就搬搬砖、扛扛水泥还行。”
“怎么就干不了了？”张雨晴挑眉，故意逗他，“实在不行，我给你报个夜大，你看三姐和燕姐，之前不也没上过大学？现在不照样把服装店打理得好好的，人家夜大都毕业了。”
一听“夜大”俩字，江洋赶紧摆手，一脸讨饶的样子：“别别别，雨晴你饶了我吧！我一看见数字就头疼，那在我眼里跟天书似的，还是让我在工地上出力气吧，踏实！”他指了指办公室，“里面有许洪亮和欧阳穗没处理完的文件，你要是没事，就帮着看看，我去拿点工具，还得回工地。”
张雨晴笑着点头，走进办公室。桌上堆着一摞文件，有材料清单，还有工人的考勤表，她坐在椅子上，拿起笔，一边核对清单上的数量，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这一忙，就忘了时间，直到中午，杜伟杰提着两个饭盒走进来，敲了敲桌子：“张大老板该吃饭了！我看你一上午没出来，就顺便给你带了一份。”
饭盒里装着青椒炒肉和米饭，香气扑鼻。张雨晴这才觉得饿，接过饭盒，跟杜伟杰道谢：“麻烦你了，我这一忙就忘了时间。”
“你啊，就是太拼了。”杜伟杰无奈地摇头，“念山哥要是知道你这么不按时吃饭，又该担心了。”
吃完午饭，张雨晴没歇着，继续处理文件，等把最后一份考勤表核对完，窗外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收拾好文件，锁上办公室的门，往服装店走去。
“三姐！”张雨晴掀开服装店的门帘，笑着走进去。店里有三三两两的顾客在试衣服，张春香正帮一位阿姨整理裙摆，听见声音，转头看见她，赶紧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不是说今天送静静去学校吗？”
“上午送完了，下午去建筑公司忙了会儿，这不刚下班，想着过来看看你和燕姐。”张雨晴环顾四周，没看见裴青燕，“燕姐呢？”
“在里屋算账呢！”张春香朝里屋喊了一声，“燕子，雨晴来了！”
裴青燕拿着账本走出来，看见张雨晴，眼睛一亮：“你可算来了！我正琢磨着晚上吃点啥呢。”
“巧了，我就是来喊你们吃饭的。”张雨晴笑着说，“晚上咱们去吃好吃的，就咱们几个女孩子，热闹热闹。”
“好啊！”裴青燕立刻答应，搓了搓手，“我早就想吃的红烧肉了，上次吃了一次，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行，那你们先忙，等顾客走了，咱们锁了门，再叫上桂娟和娟子，一起下馆子去。”张雨晴刚说完，裴青燕就转头问张春香：“郭雪呢？要不要叫上她？”
张雨晴摇摇头：“雪儿学校今天刚开学，肯定有不少事要处理，而且她晚上得回部队家属院，跟王大哥团聚，咱们就别打扰他们了。”
几人商量好，等最后一位顾客离开，张春香锁上店门，三人一起往超市走去。刚到超市门口，裴青燕就看见孟桂娟在整理货架，立刻喊了一声：“桂娟！叫上娟子，雨晴说晚上请咱们吃好吃的！”
孟桂娟刚点头，身旁的张志文就凑了过来，一脸委屈：“啥？请你们吃好吃的？那我和建军、春海哥呢？就不管我们了？”
裴青燕故意逗他，双手叉腰：“那可就不归我管了，今天是雨晴说的，全是女同志出席，你们男同志啊，自己解决晚饭！”说完，拉着孟桂娟和刚走过来的张秀娟，几人笑着往前走，把张志文晾在原地。
刚从装修公司过来的张建军和范春海，正好看见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建军拍了拍张志文的肩膀：“行了，别委屈了，咱们几个要么回四合院自己做，要么去外面吃，你选哪个？”
范春海摸了摸下巴，笑着说：“我觉得回四合院做挺好，省钱。你想啊，省下来的钱，以后你们娶媳妇不也能多添点彩礼？”
这话一出口，张建军和张志文都笑了，三个人勾肩搭背，慢悠悠地往四合院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胡同里的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人心里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