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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眉的离去,如同在沈砚看似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块万钧巨石,激起的涟漪层层叠叠,汹涌澎湃,久久难以平息。“命轨如织,过刚易折”这八个字,如同古老相传的箴言,更似敲响在灵魂深处的警世洪钟,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撞击,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冰冷的重量。她那双清澈深邃、仿佛能映照命运轨迹的眸子,在他记忆中清晰得可怕。她究竟看到了多少?是看出了命痕的存在,还是感知到了天书的气息?她留下这句话,是居高临下的警告,让他安分守己?还是某种带着善意的提醒,让他知晓利害?亦或是,这本身就是一个更复杂局面的开端?

然而,现实的洪流从不因个人的疑虑而停歇。未等沈砚从这突如其来的接触中理清头绪,另一件牵动着所有外门弟子心神、足以决定无数人命运走向的大事,已如同滚滚雷音,伴随着庶务堂前新张贴的金色告示,轰然临近——**三年一度的内门考核**,正式开启!

墨韵宗内门考核,乃是外门万千弟子鱼跃龙门、挣脱凡俗、晋升为宗门真正核心弟子的唯一途径。一旦踏入内门,便意味着可以拜师深造,获得更高级的功法传承、更丰厚充沛的修炼资源、以及接触宗门真正核心隐秘的资格,地位、前途、乃至未来的道途,都将与外门弟子有着云泥之别。

考核通告甫一张贴,便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溅入了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外门区域。所有符合条件(骨龄三十以下,修为达到炼气四层以上)的弟子,无不心潮澎湃,摩拳擦掌。一时间,外门各处修炼之地人满为患,切磋斗法之声不绝于耳,丹药、符箓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人人都希望能在这三年一度的盛事中脱颖而出,改变自身的命运轨迹。

沈砚站在涌动的人群外围,身形依旧显得有些单薄。他仰头望着那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金光的巨大告示,目光沉静如古井深潭。内门,他必须进去。这不仅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资源来支撑命痕的成长和自身的修炼,更是为了能接触到宗门更深层的秘密,探寻后山禁地的真相,以及……或许能从中找到关于司命府、关于母亲沈青璇、关于自身这诡异命途的一线线索。

他的修为“断灵根”是显而易见的硬伤,但真实的战力,经过百兽谷生死搏杀的锤炼、血吻妖兰本源的吞噬以及命痕的二次异变,早已不惧寻常的炼气四层弟子。更重要的是,他拥有铸命天书,拥有窥探、解析乃至在一定程度上引导命轨流向的逆天能力。这,或许才是他在这次群英荟萃的考核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仗。

报名处早已排起了蜿蜒的长龙,气氛热烈而紧张。当沈砚的身影出现在队伍末尾时,不可避免地再次引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诸多意味不明的目光。

“看,是那个沈砚!”

“他?一个断灵根,也敢来报名内门考核?”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怕是连第一关都过不去,徒惹人笑!”

“听说他有些蛮力,上次在百兽谷还侥幸立了功,但内门考核可不是光靠运气就能通过的!”

嘲讽、质疑、怜悯、漠然……种种视线如同无形的针,刺向他。然而沈砚恍若未闻,面色平静无波,只是随着队伍缓缓前行,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轮到他时,他平静地递上自己的青木身份令牌。

负责登记的执事弟子看到令牌上“沈砚”二字,明显愣了一下,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想确认是否是本人,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沈砚?你……确定要报名?需知内门考核非同小可,不仅考验修为,更涉及心智、毅力乃至生死,绝非寻常任务可比。”他话语中带着一丝劝诫之意,似乎觉得这“断灵根”弟子是在自寻死路。

“弟子确定。”沈砚的语气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那执事弟子见状,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只是在名册上记下他的名字,语气公式化地说道:“骨龄符合,修为……嗯,准予报名。”随即递过一枚触手冰凉、正面刻着“墨韵”二字、反面有着独特编号的白色玉符,“这是你的考核玉符,务必妥善保管。三日后,辰时初刻,于中央演武场集合,逾期不至,视作弃权。”

接过那枚象征着机遇与挑战的玉符,沈砚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微弱的阵法波动,用于识别身份与记录成绩。他知道,又一场关乎自身未来、甚至生死存亡的命运博弈,即将在这宗门之内,正式拉开帷幕。

三日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与外界愈演愈烈的热议中转瞬即逝。

考核当日,天色刚蒙蒙亮,中央演武场已是人山人海,声浪鼎沸。不仅所有报名参加考核的近五百名外门弟子齐聚于此,更有大量闻讯前来观战的内外门弟子,以及一些负责维持秩序、记录成绩的执事,将偌大的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激动、紧张、期待与不安的复杂情绪。

演武场正北方,搭建起了一座高大的观礼台。台上,端坐着数位气息渊深、不怒自威的内门长老与资深执事。沈砚认识的李师叔赫然在列,他依旧是那副平和的模样,目光温和地扫视着台下众生。而在李师叔身旁不远处,一位面色赤红、须发皆张、周身隐隐有火气缭绕的老者,正是符纸坊吴执事的师尊,以脾气火爆着称的**火云长老**。更令人瞩目的是,在一位面容慈祥、眼神却锐利如鹰的白发老妪身后,静坐着那道清冷绝尘的身影——**叶轻眉**。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白,神色淡漠,仿佛下方这喧嚣的景象与她无关,唯有那双清澈的眸子,偶尔会掠过台下,在某个特定的方向微微停留。

随着一声清越的钟鸣响彻全场,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一位主持考核的青袍长老缓步走到台前,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所有参与考核的弟子,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墨韵宗,甲子轮回,内门考核,正式开始!第一轮考核——**‘登云梯’**!”

他大手一挥,指向演武场中央。只见那里,原本平整的地面缓缓升起一座巨大的、由某种青色奇石构筑而成的圆形石台。石台高约十丈,表面铭刻着无数繁复的银色符文,此刻正闪烁着迷蒙的光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与精神压迫感。

这并非真实的阶梯,而是一座布有强大幻阵与层层叠加压力禁制的特殊法器。弟子需凭借自身意志与修为,顶着不断袭来的幻象干扰与持续增强的灵压,攀登至石台顶端,取下一面插在那里的、代表着通过资格的银色令旗。最终,仅取前一百名抵达者,进入下一轮。

“登台!”随着长老一声令下,近五百名外门弟子,如同开闸的洪流,争先恐后地涌向那巨大的青色石台!

沈砚混在人群中,并不争先,亦不落后。刚一踏上石台冰冷的表面,他便感觉周身猛地一沉!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仿佛瞬间背负上了数百斤的重物,不仅作用于肉身,更直透骨髓,甚至对丹田气海都产生了一定的压制感。与此同时,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刹那间,狰狞咆哮的烈焰妖狼张开血盆大口迎面扑来!下一刻,景象又变,慈祥的母亲沈青璇面带忧色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凄婉;转瞬间,眼前又出现了堆积如山的灵石、光芒四射的法宝,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种种幻象,光怪陆离,直指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眷恋与欲望,意图瓦解攀登者的意志。

然而,这些足以让许多心志不坚的弟子瞬间沉沦的幻象,对沈砚而言,效果却大打折扣。他左臂命痕处传来熟悉的微热感,那枚金色光点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洞察”与“破妄”的真意,如同在他精神世界点亮了一盏明灯,让他能清晰地“看”到这些幻象的本质——不过是由精纯灵力与精神力量编织而成的、不断变化的虚影,其核心能量脉络在天书感知下无所遁形。而那股不断增强的灵压,对他这具经历过地火室狂暴火煞锤炼、又经命痕多次反哺强化的“凡骨”而言,虽感沉重,步履维艰,却远未到无法承受、寸步难行的地步。

他调整着呼吸,步伐沉稳,速度并不快,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扎实。他无视周遭弟子或沉迷于幻象手舞足蹈、或心神崩溃瘫倒在地、或咬牙切齿汗如雨下苦苦支撑的景象,只是专注地、一步一步,向上攀登。他的目光始终望着上方,那里有他必须夺取的令旗。

他这异于常人的沉稳表现,很快引起了高台上一些大人物的注意。

“咦?此子……心志之坚定,倒是远超同侪。这‘七情幻心阵’对他似乎影响甚微。”那位面容儒雅、气息温和的长老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他是内门传功长老之一,道号“青松”。

“哼,青松长老未免过于抬举。不过是仗着些不知从何处学来的粗浅炼体功夫,筋骨比常人强健些,加之运气好,心性或许有几分可取罢了。终究是无法引气修行的断灵根,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前途有限,废物终究是废物。”旁边的火云长老冷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屑,他显然对沈砚并无好感,或许与吴执事之前的汇报有关。

端坐中央的李师叔抚着长须,目光深邃地落在沈砚身上,并未立即发表看法,只是淡淡道:“且看下去。”

而静坐于白发老妪身后的叶轻眉,清冷的眸子也再次落在了那个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却异常平稳坚定的青衫少年身上。她的目光依旧平静,但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极淡的、探究的意味,仿佛想从他那一成不变的平静外表下,看出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沈砚对来自高台的注视毫无所觉,他的全部注意力,早已与识海中的天书连接在一起。天书悄然运转,以超越常理的方式,解析着这座“登云梯”石台上庞大阵法力量的流动轨迹与分布规律。在他的“眼”中,那无形的灵压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如同潮水般,有着起伏涨落的规律,并且在阵法能量脉络交汇或转折的某些特定节点处,会因为能量流转的瞬间空隙,而形成极其短暂、微弱的压力“间隙”。

他不再仅仅依靠肉身硬抗,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步伐节奏与落点。他不再走直线,而是开始沿着一种看似曲折、实则契合着能量流动规律的路径前行。时而侧身,时而垫步,时而短暂停顿,时而骤然加速。他仿佛不是在攀登,而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汹涌的激流中寻找着那稍纵即逝的安全航道。

如此一来,他所承受的实际灵压强度,竟奇迹般地削减了近三成!原本沉重的步伐顿时轻快了不少,攀登的速度反而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许多,身形灵动地超越了一个又一个在原地苦苦挣扎、或是被幻象所困的弟子。

当他终于一步踏足石台顶端那平整的平台,伸手稳稳地取下一面冰凉的银色令旗时,清晰的身影在顶端显得格外突兀。

台下,瞬间响起了一片难以置信的、如同潮水般的哗然与议论!

“他上去了?!那个沈砚?!”

“怎么可能!他比好多炼气四层的师兄还快!”

“他刚才走的路线好奇怪,歪歪扭扭的……”

“难道这登云梯有什么取巧的诀窍被他发现了?”

一个公认的“断灵根”废物,竟然不仅通过了第一轮考核,而且成绩赫然排在了前百名,甚至可以说是中上游的位置?!这彻底颠覆了许多外门弟子长久以来的认知!

赵乾此刻也刚刚艰难地登上顶端,取下令旗,他脸色铁青,呼吸急促,看着前方那个气息平稳、仿佛并未花费多大力气的沈砚,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百里鸣则站在不远处,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但他看向沈砚的目光中,兴趣之色愈发浓郁,仿佛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玩具。

沈砚对台下的哗然与各种复杂的目光视若无睹,面色如常,平静地握着令旗,沿着另一侧的石阶稳步走下石台。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稍作休整后,通过第一轮的百名弟子再次集合。主持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轮考核,**‘斗法台’**!规则简单,抽签决定对手,两两对决,胜者晋级,败者淘汰!不得故意致人伤残、性命,违者重处!现在,开始抽签!”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肃杀。斗法对决,最是直接,也最为残酷,没有任何取巧的余地,实力、经验、心性、乃至运气,都将决定最终的胜负。

沈砚走上前,从执事弟子捧着的签筒中,抽取了一支铭刻着号码的玉签。当他看清玉签上对应的对手号码,以及执事弟子随后高声念出的那个名字时,整个演武场的气氛,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火星的炸药桶,瞬间被点燃至高潮!

“甲字十七号,沈砚,对阵,丙字零九号,**赵乾**!”

消息传出,台下观战弟子们的情绪彻底沸腾了!一个是老牌的外门精英,炼气四层巅峰,家世不俗,手段颇多;另一个则是新晋崛起、充满谜团的“怪胎”,断灵根之身却屡创奇迹,刚刚更是在登云梯上表现出色。这两人的对决,无疑充满了戏剧性与看点,堪称本轮考核的焦点之战!

斗法台上,赵乾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缓步走上台的沈砚,眼中的杀意与怨毒几乎凝成了实质。上次百兽谷任务,他不仅损了法器,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砚抢尽了风头,这口恶气他憋了许久,一直找不到机会发泄。如今,在这决定命运的内门考核斗法台上,在宗门长老与无数同门的注视下,他发誓要彻底将这个碍眼的废物踩在脚下,碾碎他所有的侥幸与希望,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沈砚!”赵乾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上次在百兽谷,不过是让你侥幸得了便宜!这次,在这斗法台上,没有任何外力可借!我会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废物,永远都只能是废物!你的痴心妄想,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他已是急不可耐地双手掐诀,灵光闪动间,那面修补过后、灵光似乎更胜从前几分的土黄色小盾再次飞出,滴溜溜旋转着,洒下厚重的光晕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同时,他并指一点,一柄长约三尺、通体赤红、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飞剑悬浮于身前,灼热的高温让台上的空气都微微扭曲起来,散发出凌厉逼人的气息!他一上来就毫不保留地动用了自己最强的防御法器和攻击法术,显然是打算以雷霆万钧之势,速战速决,不给沈砚任何喘息的机会!

沈砚依旧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赵乾那狰狞的表情和耀眼的法器光芒。他只是平静地、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那根陪伴他许久、通体乌黑、唯有尖端闪烁着一点寒星的精钢钎。这平凡无奇、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武器”,与赵乾那灵光闪耀的飞剑和法盾形成了无比鲜明的、近乎可笑的对比。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和议论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场对决已经毫无悬念。

“比试——开始!”

裁判长老的声音如同落下的铡刀,瞬间切断了所有的喧嚣!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赵乾便厉喝一声,体内灵力狂涌:“烈焰斩,给我败!”

那柄火焰飞剑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剑身烈焰暴涨,化作一道威势惊人的赤红流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沈砚的头颅直劈而下!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灼热的剑风甚至让靠近斗法台前排的观众都感到面部发烫!

台下无数观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许多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预见到下一秒,沈砚便被这狂暴的一剑劈飞出去,血溅五步的惨烈场景。

然而,在沈砚那被天书与命痕强化过的感知世界中,那气势汹汹、快如闪电的火焰飞剑,其飞行的轨迹、能量的凝聚点、乃至剑身因高速震动而产生的细微偏差,都如同被放慢了数倍,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左臂命痕处传来熟悉的灼热感,那玄妙的“轨迹预判”能力已然发动!就在飞剑临头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脚下步伐看似随意地、如同鬼魅般向左侧轻轻滑开半步!动作幅度不大,却妙到毫巅!

“轰——!”

燃烧的飞剑带着炽热的尾焰,几乎是擦着他的右肩衣角呼啸掠过,狠狠地斩击在他原本站立之处的青石地面上!一声爆响,碎石四溅,坚硬的台面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边缘焦黑的深深沟壑,热浪扑面!

“什么?!躲开了?!”赵乾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瞳孔猛地一缩,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这蓄势已久的“烈焰斩”,速度与威力都堪比炼气五层修士的随手一击,怎么可能被一个无法动用灵力的废物如此轻描淡写地躲开?!

然而,沈砚却并未给他太多惊愕的时间。就在躲开飞剑斩击、赵乾因惊愕而出现极其短暂愣神的这一刹那,沈砚动了!但他并未如同常人预料的那般,趁机冲向被法盾保护的赵乾,而是身形骤然疾闪,方向诡异地朝着斗法台的某个偏僻角落冲去!那里,正是他之前通过天书细致感知到的、赵乾那面土灵盾所勾连的斗法台基础防御阵法中,一个**能量流转相对迟滞、构成防御的阵法符文链接存在一丝微不可查“断点”的薄弱节点**!

“想跑?哪里走!”赵乾见状,以为沈砚见识了他飞剑之威后心生怯意,想要游斗或者干脆认输,心中戾气更盛,立刻操控着火焰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紧追沈砚而去,同时全力催动土灵盾,确保自身防御万无一失。

就在沈砚冲至那个角落、身形即将被追击的飞剑追上的瞬间,他猛地一个急停转身,面对那呼啸而来、烈焰熊熊的飞剑,以及远处脸上重新露出残忍笑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赵乾,一直垂在身侧的左臂骤然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对准的,并非赵乾本人,也非那气势汹汹的火焰飞剑,而是——**赵乾脚下前方三尺处,斗法台青石地面上一道几乎肉眼难辨的、连接着维持土灵盾能量供给的阵法脉络的细微石缝**!

金锋指!凝!

一道淡金色的、细如牛毛、长约寸许、凝练到极致的微芒,无声无息地自他指尖激射而出!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灵力波动,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那道细微的石缝之中!

“噗!”

一声轻响,如同水滴落入深潭,微芒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乾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嗤笑与嘲讽:“装神弄鬼!垂死挣扎!”他意念一动,那火焰飞剑速度再增三分,眼看就要将沈砚彻底吞噬!

然而,就在那赤红剑芒即将触及沈砚衣袍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整个斗法台猛地剧烈一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以沈砚金锋指射入的那道石缝为中心,地面上那原本稳定流转的淡蓝色阵法光纹,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骤然**剧烈荡漾、扭曲、紊乱**起来!一股混乱、失控的灵力波动如同涟漪般急速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正是站在阵法节点上的赵乾!他脚下的阵法节点本是提供稳定灵力支撑和部分防御加成,此刻突然紊乱、能量反冲,导致他身形猛地一个剧烈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而他全力操控、正急速飞行的火焰飞剑,因为心神瞬间的震荡与灵力供给的细微波动,轨迹也出现了致命的偏差,擦着沈砚的耳畔飞过,斩在了空处!更要命的是,他那面依靠勾连斗法台阵法能量来增强防御强度的土灵盾,因为能量链接的瞬间中断与反噬,盾身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原本厚实凝练的防御光晕,在刹那间变得稀薄透明,防御力骤降至冰点!

就是现在!沈砚等待的,就是这阵法被干扰、对手心神失守、防御出现致命破绽的瞬息!

他眼中一直深藏的平静骤然被锐利无比的精光所取代!蛰伏已久的力量如同火山般喷发!他不再闪避那已然偏离轨迹的火焰飞剑,而是将全身气血之力、命痕深处反馈的灼热能量、以及那凝聚于金色光点中的“锋锐”真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紧握的钢钎之上!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腿部肌肉瞬间绷紧、发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向前窜出!

目标,直指赵乾因身形踉跄、土灵盾防御光晕破碎而彻底暴露出来的、毫无防护的**右肋下方空档**!

这是他结合自身远超常人的速度、精准到可怕的预判能力、以及对战机把握到极致的天赋,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自行领悟的一式突刺!没有名字,只有快!准!狠!如同黑暗中乍现的惊雷,如同绝境中刺出的唯一生机!

名为——**“惊鸿一瞥”**!

“嗤——!”

乌黑的钢钎,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冰冷刺骨的杀意,精准无比地、毫无阻碍地刺入了那防御骤降、如同虚设的节点!

“咔嚓!”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破碎的声响,那面灵光黯淡的土灵盾,在失去了阵法能量支撑又被击中要害的情况下,应声彻底碎裂,化作点点黄光消散!

“噗!”钢钎的尖端,带着一抹刺眼的猩红,余势未消,深深地扎入了赵乾的右肋!

“啊——!!!”赵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极致痛苦与难以置信的凄厉惨叫!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灵力彻底失控,那柄失去操控的火焰飞剑哀鸣一声,灵光彻底黯淡,“哐当”一声掉落在青石台上。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捂着鲜血汩汩涌出的伤口,踉跄着倒退数步,最终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脸上充满了扭曲的痛苦、茫然的愕然以及无法接受的、彻底的绝望。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斗法台上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堪称惊天逆转的一幕!那个他们以为会被赵乾摧枯拉朽般击败、甚至可能重伤的“断灵根”废物,竟然……竟然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们理解范畴的方式,先是以诡异身法躲开致命一击,接着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干扰了斗法台阵法,最后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盾,伤敌,完成了这石破天惊的逆转?!

他刚才指尖射出的那道微弱金光是什么?是某种隐秘的暗器?还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他又是如何精准地找到连赵乾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阵法弱点,并加以利用的?!

高台之上,火云长老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周身火气不受控制地升腾,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微微扭曲,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沈砚,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暴怒。李师叔抚须的手微微停顿,眼中精光闪烁,看向沈砚的目光中,探究之意愈发浓厚。就连一直神色淡漠的叶轻眉,那清冷的眸中,也极快地掠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似乎沈砚的表现,也稍稍超出了她的预估。

裁判长老也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飞身上台,仔细检查了一下赵乾的伤势。确认其肋骨断裂,内脏受创,灵力涣散,已彻底失去再战之力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运足灵力,高声宣布,声音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此战,沈砚——胜!”

声音落下,演武场在经历了短暂的极致寂静后,猛然爆发出了如同山崩海啸般的、震耳欲聋的哗然与议论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缓缓从赵乾肋间抽出钢钎、面色依旧平静得可怕的青衫少年身上!

沈砚看也不看瘫软在地、如同死狗般的赵乾,更未理会台下那无数道混杂着震惊、敬畏、疑惑、乃至恐惧的目光。他缓缓抽出钢钎,任由鲜血从钎尖滴落,在青石台上绽开点点凄艳的梅花。他转身,步履沉稳,如同来时一样,平静地走下了斗法台。

阳光穿过演武场上空的禁制,洒落在他青色的、略显陈旧的道袍上,映照出他年轻却坚毅异常的侧脸轮廓,以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无尽风暴的漆黑眼眸。

凡骨再撼仙门,于这万众瞩目的内门考核之上,他已初露峥嵘,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而这场关乎命运、交织着无数隐秘的命轨之争,方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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