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人的谈话结束,天色向晚。
二位皇子告退离殿,顾盼子则手足无措,静等放班。
然而,秦策又开始提笔写字,再次将她这个大活人忘到脑后。
顾盼子默默的凑过去,目光落于执笔时,秦策修长的指节,以及笔下苍劲的字体,她不禁心犯嘀咕。
不知秦策是初登皇位不适应,还是初代皇帝一向随心所欲,他怎不似书中所写的那般,必须以“朕”自称。
他除非下达命令,或书写圣旨,才会将“朕”这个字眼吐于唇间,落于书面。
顾盼子听说前朝天佑帝草莽出身,做了皇帝仍时常以“俺”自称。
现今想来,开国皇帝雄霸天下,一般都不会墨守成规。
在他们眼里,规矩是立给天下人的,皇帝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唯有后世那些继位皇帝才会担忧出错,而处处谨小慎微,严苛的遵守祖宗规矩。
察觉到顾盼子的注视,秦策猛然抬头。
顾盼子以极其不经意的眼神,从秦策的身边掠过。
秦策冷峻的面上扬起痞笑,他故作严肃的质问:“偷看我写字,该当何罪?”
顾盼子立时手舞足蹈,否认说:“没没,我并非诚心冒犯,只不过皇上的字写得过于漂亮,简直龙飞凤舞,腾云驾雾,我一时迷住了。”
面对顾盼子的奉承之词,秦策剑眉微皱,将笔置于一旁,然后盘起双臂,专心的扫量顾盼子。
“你若有这耍嘴的功夫,不如将大街收拾了,你吐了一路,给洒扫人员添了不少麻烦。”
“嗯?”
顾盼子鹿眸惊愕,匪夷所思的凝视秦策。
她回想起上元节的晚上,她在董小五家喝了一夜的酒,直至凌晨才返家,她确实酒喝多了吐了一路。
但当时街面无人,天色黑洞洞的,皇帝久居宫中,怎知她的日常之事?
“皇上,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
秦策轻轻扬起眉头,继续补充:“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酒桌上摆了哪道菜,席间说了什么话,我都一清二楚,你不知道,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
顾盼子身体一软,脸色煞白,险些栽倒在秦策的桌角。
她疯狂的回想着酒前酒后,是否说过大逆不道的话,做过违反规定的事。
可如此私密的环境,身边皆是好友,怎能事无巨细传进皇帝的耳朵?
若不是他们之间有谍中谍,便是董小五家中的丫鬟仆人是皇帝细作。
青幽卫侍卫秘密的监视着大臣的一举一动,皇帝了解大臣的生活起居,这一点顾盼子一清二楚,因为这是青幽卫的本职。
但大臣们有人监视,青幽卫又有谁来监管呢?
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青幽卫监视群臣,更有人监视着青幽卫?
由此,顾盼子细思极恐。
眼前的这个男人阴险狡诈,从不肯轻信于人,尤其三年征战,得到帝位,他多疑的性格,愈发体现的淋漓尽致。
以前在神武营,秦策监视过她,甚至令她深受其害,曾因私自带男人进屋,她挨过秦策的板子。
后来,顾盼子与人接触,不得不敞开大门,自证清白。
如今,他喜欢掌控别人的毛病仍未改,甚至越来越过分,连她这个自己人都在监视之列,行为令人发指。
顾盼子阴沉着脸,失落的说:“皇上,我知道您神通广大,尽知天下事,以后,我会谨言慎行,专心做事。”
“你不必紧张,掌握所有人的动向是我的事,但你并未违规犯法,我不会管着你。你喜欢做什么都没关系,莫要跟着他们乱来,我最知男人凑到一起,纸醉金迷,没有分寸,你接触了上流的表面风光,切不可同他们学坏了。”
“是,我明白了。”
“晚上别回去了,今日到乾清宫陪我。”
“什么意思?”
顾盼子懵懂中略有惊慌。
秦策却瞧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忙完公事,秦策带着顾盼子返回后宫。
皇帝寝殿,宫女内侍川流不息,秦策径直将顾盼子带到卧房,然后立在门口吩咐领侍杨昀。
“今晚不用留人伺候,我要侍卫守夜。”
杨昀为难的提醒:“皇上,除非紧急情况,侍卫不得进内殿。”
“你是皇帝我是皇帝,竟为我定起规矩?”
“奴婢不敢,奴婢失言。”
“带着人滚出去。”
杨昀立马招呼殿内待命的宫女内侍,众人纷纷离开了皇帝寝殿,唯留下必要人员,于院外随时听候差遣。
秦策闭紧房门,便转向屋中央端站的顾盼子。
此时此刻,她云里雾里,懵懂的像个孩子。
秦策笑意清风,将顾盼子一拥入怀,然后迫不及待,抱住顾盼子的脑袋狂吻。
耳鬓厮磨许久,热辣丝滑的感觉,伴着些混乱的心跳,秦策一边亲吻,一边上下其手。
他揉捏着顾盼子窄窄的后背,锁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腰,再探向娇俏的桃臀。
久违的感觉,熟悉的体温。
秦策热吻间歇,修长的手掌在顾盼子鬓边摩擦,他柔声发问:“最近有没有想我?”
顾盼子愈发红润的唇角微微抿起,害羞的点了点头。
秦策立时下蹲,将顾盼子拦腰扛在肩上,随即把她丢进金黄绸缎铺垫整齐的龙床上。
他急不可耐的解衣,熟练的以吻撩拨顾盼子的心弦。
如一团烈火干柴,秦策仿似重获至宝,尽情的揉捏柔白的玉兔,以掌心细密的途经顾盼子娇小的周身,在她寸寸肌肤上,留下深红的刻印。
秦策强壮的肌肉线条绷紧,抱着柔美而流畅的小身体,于宽大的龙床上翻滚。
“皇上,会有人进来吗?”
“无妨,谁进谁死。”
甚至连交谈皆是浪费时间,秦策半刻也不能停止爱抚的动作。
顾盼子安享在浓浓的爱欲当中,恣肆无为的将自己交给秦策。
许久未行使这样的权利,秦策无从释放,终于将这只欢脱的小鹿逮进了被窝。
繁重的公务之后,他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春宵时刻,而这份解脱唯有顾盼子能给。
秦策深重的喘息声在耳畔起伏,顾盼子努力克制欢叫,将朱唇咬的毫无血色,仍有拦不住的呻吟,遗落在缥缈的虚空。
当两条疲惫的躯体,叠成了罗汉。
秦策抚摸着趴在胸膛上的软萌小猫,俊逸的面上浮起坏笑。
“怪不得白日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牵我的手,我说过想我就来看我。”
顾盼子颊面绯红,虽有气无力,仍不服输的辩驳。
“牵你的手并非想你,只是不喜欢你在我面前佯装陌生。”
秦策呵呵一笑,手掌探进被窝,用力捏住顾盼子的小屁股。
“你个小笨蛋,你怎知朝堂黑暗,有些势力为了争权,会刻意暗杀皇帝偏爱的臣子,越是承受圣宠,越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你在外面若没人保护,则危机重重。”
“我在青幽卫做事,消息四通八达,谁敢对我动歪心思?”
秦策怜惜的抚摸顾盼子柔嫩的脸蛋,轻触她弹润的红唇,指腹擦过这柔软的感觉,再次绵绵的悸动。
“盼儿,人心人性,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那些饱读诗书的官宦,表面正直,谈吐大义,背地里则操控权术,杀人害命,手段残忍。
不过,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很快,你见到的将是一片坦途。
但你要听话,不可违抗我的命令,因你那点善心,刻意放走仇人子嗣,再有下次,我可真要打你了。”
顾盼子情志恍惚,在秦策温热的胸膛上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