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将董小五带到这来。”
皇帝动了雷霆之怒,太子秦与子也开始低调做人,霍员外坚持不懈:“皇上,顾盼子才是主谋。”
秦策抓起桌上的茶杯,“啪”地砸碎一地,他指着霍员外大骂:“难道还用你教朕怎么做吗?何况你的一面之词,朕也不能尽信。”
霍员外双膝跪地,立马老实,他小心翼翼的辩解:“皇上,臣问心无愧,您尽管去查。董小五收受犯人家属的画,数不胜数,而顾盼子与霍班主签下的交换契约,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那皆是确凿的证据,臣绝无半句虚言。”
秦策阴沉着脸,咬着后槽牙,一双铁拳握得血脉喷张,筋骨突隆。
满月高挂,桂花飘香,蝈蝈于墙角鸣叫,枯树上的黑鸟“扑啦啦”惊飞。
青幽卫镇抚司突然闯进来一群宫内侍卫,不由分说按住值班的董小五,当场宣读皇帝口谕,然后便欲将董小五押走。
董小五挣扎着不肯走,急声请求道:“虽说咱们分工不同,但毕竟同属帝王侍卫军,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跟我说句实话,皇上今夜突然召我,如此兴师动众,恐怕不是好事吧?”
侍卫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放开董小五,虽表情阴冷,却还是好心提醒:“董大人,大家都是兄弟,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我只告诉你,有人弹劾你和顾盼子,具体何事,不便多说。”
“我和顾盼子?我俩清清白白,能有何事?”
侍卫长再次透露:“关于什么戏子啊,高价画啊,我只知道这么多。”
董小五脸色顿变,他砸着拳头,急的直转圈,随后揪住一个千户兄弟叮嘱说:“赶快去找兴盛王,说我有难,他要不来救我,我就完蛋了。”
宫内侍卫从董小五的公事房抱走几卷书画,然后将董小五押向皇宫。
青幽卫一名千户驾马以飞快的速度寻到兴盛王的府门,幸运的是,兴盛王今日刚好从军营回来。
但听过董小五的遭遇,他却不急不缓的摇头:“董小五他糊涂啊,这种时候,怎么能找本王呢?”
千户急道:“不找您,我们大人恐怕就回不来了。”
兴盛王淡定的分析:“本王若此时出面替董小五说话,那便等于昭告天下,他董小五是本王的人,我父皇是什么人,怎么能允许他的亲信背叛他呢?若是本王去,董小五死的更快。”
“那怎么办呢?”
“别急别急。”
兴盛王气定神闲的摆手:“此事尚有辩解的余地,他二人做事虽说没有天衣无缝,总归,还说的过去,妨碍不到董小五的地位。至少此事牵涉到顾盼子,董小五都不能重判。我父皇生气归生气,也会想办法替他们打圆场,你就安心回去等消息吧。”
皇宫内,董小五被押至谨身殿下,跪在夜晚冰凉的地砖上,侍卫们将搜来的几卷画轴呈了上去。
秦策将霍员外的弹劾章递给杨内侍,淡声说:“先叫他看看。”
杨内侍把奏章转送到董小五手上,董小五快速的读了一遍,又交还给杨内侍。
秦策严正的问:“这上面说的属实吗?”
董小五辩驳说:“皇上,并不属实,臣并未联合顾盼子坑害霍家戏班,顾盼子想为名伶赎身不假,她用自己的画交换,霍班主亦是心甘情愿,并不存在纠纷。至于什么故意破坏霍班主生意,那皆是他自己经营不善,与我们无关。”
“一个名伶,怎么能仅仅用一幅画,便转卖了呢?”
“那是他缺银子,急需要钱,不得不卖,而现在顾盼子的画人人疯抢,价值翻倍的涨,比兑换金银更有收益,故此,霍班主愿意以名伶交换。”
“那何种情况使他急需要钱,去买一幅画呢?”
董小五倒吸一口凉气,支支吾吾的解释:“这!霍班主知道我喜欢顾盼子的画,托付家里人买画送我,想为自己减轻刑罚,但我当时并不知顾盼子的画卖出如此高价,只当是随笔小作,故此才肯收下。”
“收人一幅画,便可以洗去身上的人命案?”
秦策的气势咄咄逼人。
董小五忙说:“皇上,我是看霍班主诚心悔过,故而生了恻隐之心,然后特地跑到沈财主家,替他说了几句好话,沈财主大人大量,同意撤销对霍班主的控告,故此我才放人。”
回答的滴水不漏,越是如此,越证明这是一场精心的布局,这些小把戏,秦策早已洞察无遗。
他阴冷的浅笑,然后好奇的追问:“你们口中的名伶,又是何人?”
“不过是因为一个戏文,忽然博得大家的喜爱,有了一些追捧者。”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女扮男装,戏台上唱小生而已。”
秦策实在捉摸不透顾盼子现今的喜好,好端端的她又迷上一个戏子,甚至为了得到这位戏子,不惜设计陷害他人,简直不可理喻。
而董小五这些年阳奉阴违,手黑贪赃的事做尽,秦策心知肚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教训教训,好让他收敛心性。
秦策高声命令:“你以不知顾盼子的画卖出高价为由,屡次以高价画帮人脱罪,间接哄抬物价,既有收受贿赂之嫌,又有徇私枉法之实。侍卫听令,青幽卫指挥使董小五,欺上瞒下,徇私枉法,廷杖八十,即刻行刑。即日起,青幽卫副指挥使贺尊,暂替董小五的职务。”
“是!”殿外侍卫齐刷刷的应声。
董小五喊不出冤情,因为他确实也不冤,但也不能硬挺着挨打,于是他高喊着求饶:“皇上,臣一时糊涂,请您宽宏大量,再给臣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臣兢兢业业,诚诚恳恳,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说话间,董小五已经被绑在殿外的条凳上。
秦策丝毫不讲情面,厉声命令:“朕要看到他皮破肉烂。”
侍卫会意,立马上前扯掉董小五的裤子,两片雪白的屁股,不过打了几下,便肿成了山丘。
这种廷杖,下端包着铁皮,真要认真打,数下即见血,八十杖下去,不死也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