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说:“其实这个风水就是让人住着舒服,看着也舒服,也没那么多说道,他们这个村子看着就不舒服,也不知道他们住的咋样。”
大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他也没再说话,一来自己也不懂风水,二来对于别人的村子议论太多也没什么意义。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就走进了村子,于四雄领着大壮来到了他的山西老乡的家里。
老乡的家在村子的最西头,都到尽头了,再往西就没人家了。
于四雄也不客气,走到院里就朝屋里说了声:“李大哥,我来了,你忙啥呢?”
一边说话一边就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有四五个孩子在地下玩儿,炕头上坐着一位妇人,炕沿边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吞云吐雾地抽烟。
面对着屋门坐着的男人看见于四雄后不由一愣,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烟袋,下地了。
“哎呀,是四雄呀,是你呀,你咋来了?从哪来的?”
于四雄笑着说:“我从后面的抱月山来的,吓着你了?”
“没没没,哪能吓着,我是没想到你能来。”
于四雄返回身指了指大壮说:“这是我新认识的兄弟,叫大壮,也是从抱月山来的。”
“噢,快坐下,快坐下。”
另一名男子见状收了烟袋,也下了地,说他要回去,然后就出门走了。
房子很低,男子出门的时候还低了一下头。
大壮一看,这间屋子比自己新挖的屋子也大不了多少,也是伸手就能摸到房顶的那种小茅庵。
倒是人家这个房子的南墙上有个小窗户,窗户上糊着麻纸,微微能透进些光来。
大壮心说话,自己回去也在墙上挖个窗户,再弄几张麻纸糊上,房子里也能亮一点儿。
靠西墙有一铺南北通头的土炕,土炕上也啥也没铺,只是在后炕铺了一块破了洞的白帆布。
再看地下,已经没有多大地方了,他们两个人进来后,就几乎再没有多余的地方站人了,那个男人走的时候还是斜着身子出去的。
于四雄的老乡姓李,叫李福,五十多岁,一家老小一共九口人,七个孩子,炕头坐着的是他的老婆。
他老婆见来了客人,就赶紧下地了,和于四雄还有大壮打了招呼后坐到灶台跟前烧水去了。
农村人都有这个风俗,客人来了后先要给客人烧一锅热水喝,好像原来家里没有热水似的。
于四雄在路上就跟大壮说过,说李家营的这个老乡叫李福,五十岁,是前年春天跟随村里走西口的人,一起从过来的,但是他没往西边的河套包头一带走,而是和另一位叫吴三的老乡来了漠北。
他们也是听人说漠北不打仗,收成还好,就来了,来了以后,就定居在了这个叫李家营的村子。
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人都姓李,但是几乎都是从清水镇一带来的,山西来的只有他们两三家。
于四雄和李福说了一会儿话后,李福的媳妇就把水烧开了,给于四雄和大壮几个人每个人倒了碗水,然后她就又上炕了。
这时候大壮才看出来,她的衣服很破,裤子和上身穿的褂子都有破洞了,补了不少补丁,也不知道她马上上了炕是不是这个原因。
李福问于四雄:“四雄,你这是要去哪办事还是来我这儿有什么事?”
于四雄就把自己想找他李借犁开荒的事说了,李福听后皱了皱眉头,显得很为难,眉毛都拧到一起了,本来就不太宽阔的额头变得更小了。
“四雄,你想借犁开荒耕地这是个好事,可是,你也知道,我也是前年才来的,我家也没牛没马,也没骡子,倒是今年开年那种子换了一头三岁子的小毛驴,现在只有这头小驴。
我前年刚来那会儿种地的时候,也是和别人搭伙一起种的,你要是能用得着我的那头小毛驴,就赶上去吧,等你们开完荒再给我送回来。”
大壮听了心说话,那也不行呀,毛驴的劲儿小,再说还是一头小毛驴,可能不仅是年龄小,个头也小,所以才叫小毛驴,那就肯定拉不动犁,而且驴和牛也不合套,不能一起犁地。
于四雄也觉得借毛驴不行,起码也得借头牛,倒是马也行。
他就又问李福,能不能帮自己和村里有牛有马的人家,借一头牛或者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