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被苏郁反复的否定刺得心口发紧,她猛地抬手按住苏郁的后背,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执拗,“没有不对!苏郁,从来没有!”她指尖死死攥着苏郁的寝衣,像是要抓住这混沌里唯一的笃定,“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没有错,为何喜欢我就是错的?难道我不配被你喜欢吗?别说什么合作关系,我们已经回不到那种关系了!我把我的身子,我的心已经通通给了你,从肌肤相贴到魂魄相依,早就是拆不开的了。”
“宜修……”
宜修伸手扣住了苏郁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让她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你摸!这里全都是你!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你以前总说我是庙里的菩萨,说我冷心冷肺,只认后位不认人。是你用你的热烈,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让我知道什么是疼惜,什么是牵挂,让我活的像个人一样了。如今你说自己是我的软肋?不,你不是软肋,你是我活过来的证据!如今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把我重新推回那片深渊里去吗?”
“我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
“我知道我让你害怕了!”宜修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哽咽,“我承认这事是我的冒失,情绪上来我一时昏了头,只想着不让你受半分委屈,竟忘了这宫里最容不得冲动。”她将苏郁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固执地贴着她的掌心,像是在贪恋着她的温度,“可你不能因此否定我们的一切啊。你让我活成了人,如今怎能又要我变回那尊没有心的菩萨?不,没有了你,我再也做不成菩萨了,只能去做夜叉,你忍心把我变成那样吗?”
苏郁的指尖被宜修脸上的泪水烫得一缩,心口疼得一抽一抽,连呼吸都在颤抖,她猛地把宜修紧紧搂在了怀里,下巴用力抵着她的发顶,“我怎么忍心呢!我怎么能忍心呢!”她轻抚着宜修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是我不好,是我被怕冲昏了头,才说那些浑话戳你的心。我从没想过推你回深渊,更没想过让你变成那样。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活过来的样子,我护着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把你推回去。”
宜修在她怀里用力点头,指尖深深掐进苏郁的后背,像是要刻下彼此的印记,“那你答应我,再也不说保持距离,再也不说自己是我的软肋,再也不说要离开我。”
“我何时说过要离开你,我怎么能离得开你。我只是怕,怕我的存在让你万劫不复,怕哪天醒来,就再也抱不到你了。是我不好,是我的表达有问题,你是我在这异世里唯一的牵挂,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没有你,我不过也是孤魂野鬼罢了。老天爷既然把我带到你的身边,就是让我来守着你的,不是让我来推开你的。”苏郁声音轻颤,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不会离开。
宜修听着她一遍遍重复的笃定,心口的酸涩与惶恐渐渐被暖意漫过,她微微抬起头,鼻尖蹭过苏郁泛红的眼角,带着泪痕的唇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改的,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同你商量好,你不让我做的,我一定不做。不让你再担心,也不让你再害怕。”
苏郁的心像是被这带着泪温的轻吻熨得滚烫,她微微偏头,吻着宜修的额头,“不是我不让你做,是我们一起商量着做。”她抬手捧住宜修的脸,指腹轻轻擦去她残存的泪痕,“你想护我,我也想护你,往后我们是彼此的盾,不是独自冲锋的兵。”
宜修望着她眼底的疼惜与笃定,用力点头,指尖重新环住苏郁的腰,将人更紧地拥在怀里,“好,一起商量。”
“不早了,你好好睡吧,我守着你。”苏郁轻抚着她的发丝。
“我想你疼我。”宜修抬起眼看着她,像在讨要一份确认无疑的偏爱。
苏郁的心猛地一软,轻轻将她额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好,疼你。”她吻住了宜修的唇,指尖顺着宜修的脊背缓缓下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每一次轻抚都带着细细的暖意。
宜修勾住了她的脖子,加重了吻的力度,两个人相拥着,一起陷进了柔软的床里。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两人交缠的身影忽明忽暗。苏郁指尖轻轻摩挲,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妥帖的暖意,将宜修连日来的紧绷与不安悄悄熨平。宜修的指尖深深陷进苏郁的发间,将人拉得更近,仿佛要将彼此揉进骨血。唇齿相依间,她卸去了所有的防备与坚硬,只剩下全然的依赖,喉咙里溢出细碎的轻颤,像是在回应这份滚烫的温柔。
窗外的夜色渐深,檐角的铜铃偶尔轻响,却丝毫扰不了帐内的缱绻。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织,心跳同频。那些藏在深宫算计里的惶恐,穿越异世的孤独,都在这一刻被彼此的温度融化,只剩下最纯粹的相守与安心,在柔软的床榻间,悄悄漾开一片温柔的涟漪。
一个时辰后,剪秋端着水走进了内室,苏郁接过水盆对她小声说道,“在外面等着本宫,本宫有话问你。”
“是。”剪秋应着,侧身离开了内室。
苏郁端着水盆来到了床边,用锦帕蘸了温水,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宜修汗湿的鬓角,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温柔。宜修侧躺着,眼睫轻颤,指尖仍恋恋不舍地勾着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刚经历过缱绻的慵懒与沙哑,“让剪秋进来伺候便是,何必自己动手。”
“旁人伺候,哪有我贴心。”苏郁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待将她鬓发整理妥帖,又重新拧了帕子,将手伸进被里擦拭着她的身体。
宜修的身体微微一颤,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每次只要是苏郁的触碰,却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顺着肌肤钻进心底,让她浑身都泛起细碎的暖意,连呼吸都跟着轻颤。
她偏过头,眼尾泛着薄红,望着苏郁专注的侧脸,喉间溢出一声细碎的轻哼,像是嗔怪又像是依赖,“别……我自己擦就好……”
“别动,”苏郁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指尖轻轻按住宜修微抬的手腕,“让我来。”
她的掌心裹着帕子的温凉,却偏能焐热宜修的肌肤,动作细致得像是在描摹每一寸肌理,连指尖划过的弧度都带着妥帖的暖意。宜修的眼睫颤得更厉害了,眼尾的红意漫到了鬓角,却再没敢动一下,只任由苏郁的触碰带着酥麻感窜遍全身,连呼吸都变得又轻又软。
“乖。”苏郁低头,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咬了一下,惹得宜修肩头又是一阵轻颤,才低笑着继续动作,“早就是我的人了,还害什么羞。”
“哪里是害羞……分明是你又在欺负人。”宜修的声音软软的。
“这也叫欺负?那我一会儿……”
“别……”宜修的指尖死死攥着苏郁的衣袖,“夜深了,明日还……还要早起呢。”
“不逗你了,乖乖躺好。”她低头在宜修额间印下一个温软的吻,掌心贴着她的肌肤缓缓滑动,“很快就好,擦洗干净了,夜里睡得安稳。”
宜修的脸颊埋在枕间,耳尖还烧得发烫,听着她温柔的安抚,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指尖却仍恋恋不舍地勾着苏郁的衣袖。
苏郁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掌心裹着帕子,顺着她的腰线缓缓滑过,每一寸擦拭都带着细细的暖意,将残留的薄汗与倦意一并拂去。帐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眼底的温柔愈发清晰,偶尔低头时,发丝轻扫过宜修的肌肤,惹得人又是一阵轻颤。
待最后一丝汗意被拭去,苏郁抽回手,将帕子浸回水盆,又细心地帮宜修穿好寝衣,掖好被子,避免她着凉。“好了。”她俯身,在宜修泛红的眼尾轻轻吻了一下,“睡吧,我守着你。”
宜修喉间溢出一声细弱的回应,慢慢闭上了眼睛,在她轻轻拍打的节奏里,呼吸渐渐变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