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有了新衣服，自然就不会在家里待着了。
也是难得，卿卿今天起了个大早。
三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最近牧场很忙吗？”卿卿想着，她是不是也该去帮帮忙。
白玛微微摇头，“没事，都快忙完了，让小官带着你去玩也行。”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卿卿撇撇嘴，好似她要把家里的劳动力带去堕落的玩耍。
白玛笑笑，“是，但阿妈觉得卿卿就该去玩，小官也该陪着卿卿一起，不然卿卿一个人多无聊啊。”
卿卿有些无奈，又觉得自己被泡在蜜罐，很甜…
“阿妈，我也没有这么贪玩吧。”卿卿羞赧的说道。
张起灵微微勾起嘴角，随后又佯装无事的吃早餐，或许吧。
早餐后白玛就去忙了，接二连三的婉拒了卿卿要去帮忙的心思。
卿卿有些郁闷，“我也可以帮忙的嘛，也不全是帮倒忙吧，阿妈这么嫌弃我呢。”
“没有。”张起灵说道。
卿卿看着张起灵，觉得他说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
“算了，阿妈既然不让我去就不去了，我们今天去哪儿？阿妈总说让你带我出去玩，你是不是这几天背着我偷偷干什么坏事儿了？”
张起灵顿了顿，随后点头。
“好哇，你干坏事儿不叫我，你去干什么了？你快带我去看看！”卿卿感觉可兴奋了，老实人干坏事儿才是最狠的呀。
张起灵点点头，牵上卿卿的手，带她往山上走。
两人来到一个山洞，里面热气腾腾的。
“这是什么地方？”卿卿好奇问道。
“温泉，上游，没有人来过。”张起灵解释道。
卿卿顿了顿，有些惊讶，“你挖的？”
张起灵点点头。
这里算是吉拉寺的后山，下面有一个大的温泉池，但是卿卿不喜欢。
他就找到了这里，是上游的活水口，在这里稍微整理一下就也是个新的温泉池。
卿卿无话可说，“你这，多少有点不道德了哈。”
张起灵却不这么觉得，吉拉寺是张家的一个联络点，他作为张家的族长，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挖了个温泉。
什么道德不道德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卿卿脱下裘衾。
张起灵看着就往外走。
“你走哪儿去？”卿卿问道。
张起灵抿了抿唇，“外面。”
卿卿翻了个白眼，“至于嘛，我就脱个外套你别搞得跟猪八戒娶小媳妇的样儿。”
卿卿挽起裤腿在水里泡着，很暖。
“又没带衣服，你还真以为我就这样下去啊？”卿卿看着张起灵直笑。
张起灵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好似闹脾气了一样。
卿卿笑了笑抬手去拉张起灵，“过来，坐下，暖洋洋的。”
张起灵沉默的在卿卿身边坐下。
卿卿抬脚去踩他的脚背，张起灵也只是看着卿卿，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不烫吗？”卿卿问。
张起灵点了点头，“烫。”
“那你干嘛不躲，你应该躲开，然后踩我，这个叫报复，懂不懂？”卿卿认真的说道。
张起灵想了想，然后摇头，“会烫。”
卿卿顿时无奈了，“你，以后被人骗去噶腰子都不足为奇！”
张起灵没有回话，他觉得凭借他的身手就算真的被骗了，他也能逃脱出来，而且，他不傻，没这么容易被骗。
“等之后，我给瞎留一封信，让他看着你点，省的你被卖了没人去赎你。”卿卿说道。
张起灵不是很想从卿卿的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
“不会。”
卿卿笑了笑，“你说不会就不会，你遭骗的时候还多着呢！”
张起灵不想和卿卿争辩，就又沉默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卿卿踩着温泉池里面的水，安静的只剩下划水声。
“小官，我要走了。”卿卿突然说道。
张起灵看着卿卿，这一瞬就明白了，她说的要走，不是要去哪儿玩，是真的要走，要离开家，离开白玛，离开他。
“去哪儿？”张起灵问道。
卿卿叹息一声，“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但你不能跟着我，长沙城那边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我要去找我唯一的家人。”
“为什么？”张起灵问的是，他为什么不能跟着卿卿一起去。
卿卿看向张起灵，神色认真。
“你不能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我不知道白玛能坚持多久，但终究是有时效性，我希望你可以珍惜这一段时间，至少不要失去后再后悔。”
“我随时都在，我们总有时间再见面，但阿妈不一样，你和她待一天就少一天。”卿卿说道。
她知道那种失去的痛苦，就像她不想失去陈皮。
就算是抢，也要把陈皮抢回来，哪怕仍旧是只有那么几年，那也是一种慰籍。
张起灵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卿卿说的对，但他仍旧不想和卿卿分开。
卿卿捧着张起灵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问道：“你喜欢我吗？”
张起灵想了想，回道：“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只是不想和卿卿分开。
“那就去想，想明白了，就来找我。”
“这西藏这么大，这墨脱这么多人，你跟着阿妈总有一天能学会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那个时候你再来找我。”
“你要知道，我随时都在，我会等你，永远，一直都会。”
卿卿的唇瓣温柔的印了上去。
张起灵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没有什么反应。
卿卿却并不在意，慢慢退开，“小官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明白啦。”
张起灵偏过头，不去看卿卿。
他并不聪明，他现在就想不明白。
他来找白玛，上师要他学会想，可一年了，他没有学会想，只是因为那块石头被他雕刻出了自己的形状所以被允许去见白玛。
那卿卿呢？
这份爱，是什么？
没有目标，只有一个形容词，他要怎么样才算是学会了爱？
卿卿从温泉里起来，晃晃脚上的水，穿上了鞋袜。
张起灵将裘衾给卿卿披上。
回去的路上，张起灵好似怕卿卿马上就会消失一样，紧紧的牵着她的手。
他学会了想，他想要卿卿陪着他。
但他没有学会爱，所以卿卿不愿意陪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