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站在山脊上，望着下方那片灰蒙蒙的谷地。灵脉的气息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掐断了，原本清透的灵气混着一股子腥臭味儿，像是腐烂的鱼腥水泡过石头。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密档残页，纸边已经有些卷曲，字迹模糊得像被水泡过又晒干。系统界面在她眼前跳动了一下，自动扫描完沿途的灵力波动后，给出了一个方向箭头。
“污染源在东南。”她把纸塞回袖袋里，转头看向墨言和南宫翎，“咱们得快点。”
墨言站在她旁边，扫帚柄还在微微发烫，刚才那一战他用上了八成的修为，现在整个人都绷得紧。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南宫翎蹲在地上，尾巴一圈圈绕着自己打转，眼神有点沉，“这片区域……以前是有人居住的。”
姜小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几截断墙半埋在土里，墙根下还残留着些破碎的陶片。她蹲下身捡起一块，上面有道细小的刻痕，跟她在净水符背面见过的一模一样。
她皱眉，“这不是废弃的村落，是被毁掉的。”
系统弹出一串数据，分析结果让她心头一跳——这地方的灵力波动频率，跟之前从河里提取的催化剂几乎完全一致。
“源头就在附近。”她站起身，声音压低了些，“而且……可能跟净灵派有关。”
墨言闻言看了她一眼，银发在风里轻轻晃动，没说话。
他们继续往前走，越靠近污染核心，空气就越闷。姜小芽感觉喉咙有点发涩，像是吞了层灰。她摸了摸腰间的竹筒式乾坤袋，指尖划过袋口那圈铭文，隐约有种震颤感。
“不对劲。”南宫翎忽然停下脚步，尾巴尖微颤，“前面有人。”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从雾气中扑了出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姜小芽几乎是本能地往后一闪，对方却直奔她胸前而来，手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别碰！”墨言一声喝，扫帚甩出去直接砸中那人肩膀，爆开一阵灵力震荡。
那修士踉跄几步，脸上满是扭曲的纹路，像是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张嘴嘶吼了一声，声音沙哑难听。
“是被污染的人。”姜小芽脸色一冷，“意识早就没了。”
第二个人影从另一边冲出来，动作比刚才那个还要狂暴。南宫翎尾巴一甩，将人拦腰抽飞出去，但对方落地后居然又爬了起来，眼神猩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被污染。”姜小芽心里升起一丝寒意，“他们是实验品。”
系统界面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建议启动情绪读取强化模式】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瞬间，周围的情绪波动像是洪水般涌入脑海。愤怒、恐惧、痛苦、空洞……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网，缠绕着每一个被污染的人。
“他们在挣扎。”她咬牙，“意识还没彻底消失。”
墨言扫帚一挥，逼退一人，“你还能控制？”
“试试。”她深吸一口气，取出一张情绪读取符贴在手腕上，另一手快速结印。符纸亮起柔和的光，照向那些被污染的修士。
一瞬间，他们的动作顿住了，表情也变得痛苦而挣扎。
“他们在抵抗。”姜小芽低声说，“但身体不受控制。”
“那就先让他们停下来。”南宫翎尾巴一甩，甩出一团狐火，直接罩住三人。
火光中，那些人的身体开始抽搐，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姜小芽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收回情绪读取符，狐火才熄灭下来。
“不行。”她喘了口气，“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污染侵蚀，强行压制会引发反噬。”
墨言皱眉，“那怎么办？”
姜小芽没回答，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灵兽血的痕迹。她突然想起第101章那次实验——灵兽血与灵植融合后，净化效率翻倍。
她迅速调出系统模拟器，输入参数，尝试模拟灵兽血对污染者的反应。
几秒后，结果显示：【可中和部分污染因子，但需稳定释放机制】
她眼睛一亮，“我们还有办法。”
“什么？”南宫翎问。
“我需要时间调配。”她转身看向两人，“你们帮我拖住他们。”
墨言点头，扫帚一横，“多久？”
“十分钟。”
“够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姜小芽在系统辅助下迅速调配出一小瓶净化剂。她将灵兽血滴入其中，药液瞬间泛起金光。
她抓起一瓶，对着最近的修士泼了过去。
药液接触皮肤的瞬间，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身体剧烈颤抖。但几秒钟后，他脸上的黑纹开始褪色，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
“有效！”她惊喜地抬头。
然而下一秒，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地面微微震动。她猛地回头，只见前方浓雾中浮现出一座破败的石门，门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大字。
“净……灵……”她念出前两个字，心跳猛然加快。
系统突然警报大作：【检测到高浓度污染能量波动，建议撤离】
“不好。”墨言脸色一沉，“有人在操控污染。”
“不是操控。”姜小芽盯着那扇门，“是在制造。”
她猛地拔腿往石门方向冲去，墨言和南宫翎紧随其后。三人穿过浓雾，来到门前，发现门缝中不断渗出黑色气体，像是某种活物般扭动着往外爬。
“这下面……是什么？”南宫翎皱眉。
姜小芽没有回答，她伸手按在门上，指尖触碰到那股黑气时，竟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
——跟她的乾坤袋，一模一样。
她瞳孔一缩，猛地收回手。
“这污染……”她喃喃，“是冲着它来的。”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南宫翎倒吸一口凉气，“糟了！”
姜小芽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被净化的修士正缓缓跪倒在地，胸口插着一把短刀，鲜血汩汩流出。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影模糊的男人，手中握着染血的匕首。
男人抬起脸，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欢迎回家，姜小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