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袋还在嗡，比上回那阵蓝光沉，像是有东西在里头扎了根。姜小芽没急着开系统，先摸出一张空白符纸压在袋口，符纸边缘立刻泛起一圈波纹，像被风吹皱的水面。
她盯着那纹路看了两息，抬手就把符纸揉成团塞进乾坤袋夹层。这动静不对，不是信号入侵，是信号扎根了。
外头已经闹翻了天。
村口那群灵鸡原本只会咕咕叫，现在一个个顶着呆毛，脖子上套着发光项圈，见人就歪头卖萌，嘴里还蹦出“主人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哦”这种话。一只刚孵出来的小火鸦扑腾着翅膀撞进她菜园，落地时翅膀一收，直接摆出个“比心”姿势，眼珠子闪着粉光。
姜小芽眯眼看了会儿，转身从系统里调出“灵兽图鉴库”。光屏刚展开，自动跳出三十多条红色提示：【检测到契约兽集体进入二次元形态激活期】【情绪共鸣指数超标】【部分个体已触发萌化语音模块】
她手指一划，把所有数据导出，顺手点开“异能开发屋”的回放功能。上半夜那道蓝光的波形图立刻浮现，和南宫翎猫耳震动的频率几乎重叠，只是这次扩散范围大了十倍不止。
“难怪团子没吭声。”她低声嘀咕，“这根本不是外侵，是内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吵嚷。
“姜小芽！你家灵宠踩了我家三亩灵麦！”
“我闺女的灵犬现在满嘴‘awsl’，根本叫不动！”
“那牛又在地里犁出洞了！这回冒蓝光！”
她叹了口气，把系统切到“家居炼器台”界面，飞快设计了一套“灵宠萌化认证卡”：带编号的金属项圈、可调节亮度的LEd眼罩、内置语音符的发声芯片，再加一张“本宠已合规”的认证符。
三灵石一套，限量九百九十九。
发布按钮刚点下去，系统提示音就响了：【周边礼包售罄，积分+】。
她还没来得及乐，地面猛地一震。
不是地震，是那种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脉动，像心跳，又像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她冲出门，正看见一群萌化灵宠追着留影石镜头疯跑，领头那只灵犬戴着荧光眼罩，爪子一落地就蹦出一串爱心光效，一路冲进阿哞刚犁完的地里。
“别过去！”她喊。
晚了。
灵犬前爪刚踏进田埂，地面“咔”地裂开一道口子，幽蓝的光从缝里透出来，隐约能看到里面像是某种隧道的拱顶结构，内壁还贴着褪色的瓷砖。
裂缝边缘，泥土里半埋着一片粉色的义眼碎片，边缘还带着细小的符文纹路。
她认得那东西——南宫翎上次走秀时摔坏的备用义眼。
“团子。”她低声叫。
系统光团浮出来，颜色发灰，半天没出声。
“查一下这裂缝的坐标，跟上次是不是同一个。”她说。
光团闪了两下，投出一行字：【位置重合度98.7%】【地脉能量波动与萌宠行为热力图同步率81%】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明白过来——不是阿哞犁出的隧道，是地自己裂的。而灵宠的萌化，可能是某种“钥匙”。
“姜小芽！”王铁柱扛着锄头冲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个个脸色发青，“你得赔！我家灵麦全毁了！”
她没辩解，直接把系统面板投到半空，调出灵宠活动轨迹图。红蓝交错的光点在地图上疯狂跳动，最后汇聚成一条清晰的脉冲曲线，和地底隧道的走向完全重合。
“这不是我控制的。”她说，“是它们自己动的。而且——”她指了指裂缝，“这地，本来就有问题。”
王铁柱盯着那蓝光隧道，嘀咕：“可阿哞说这回不是他犁的……”
“我知道。”她点头，“是地在回应什么。”
村民不信，举着锄头不走。她干脆打开“灵宠福利基金”账户，把刚赚的积分全转进去，又宣布所有周边利润将用于耕地重建。
“我还打算招‘萌宠监督员’。”她扫视一圈，“谁家孩子负责看管自家灵宠，每天打卡，月底发补贴。”
人群松动了。
有人问：“补贴给啥？”
“灵石，或者……”她顿了顿，“定制款会说话的灵宠便当盒。”
哄笑声里，村民散了大半。
她刚松口气，墨言就来了。
还是那身骚气粉银发，袖口二维码一闪一闪，手里没泡面，倒是拎了个改装过的剑匣，侧面焊了块显示屏，正跳着波形图。
“地脉有信号。”他开门见山，“和你系统里的蓝光同源，但更老。”
她挑眉：“你能测出来？”
“剑匣加了探测阵。”他把仪器放在地上，“不过……”他压低声音，“你系统最近是不是不太对？”
她没答，只问：“你拿什么换的这改装费？”
他一顿：“两包泡面，外加答应团子以后每周投喂一次草莓养乐多。”
她笑了：“那你现在是系统编外技术员了？”
“差不多。”他盯着屏幕，“要我帮你查信号源吗？”
她正要点头，南宫翎的声音从墙头飘下来：“不必。”
她抬头，看见他蹲在屋檐上，猫耳还支棱着，义眼闪着微光，显然化形卡顿的后遗症没好利索。
“你不是说不来？”她问。
“本座只是路过。”他冷着脸，“顺便提醒你——第九条尾巴刚才自己动了三次，每次方向都指向那条缝。”
她心头一跳。
南宫翎跳下墙头，没走近，只丢下一句：“别让团子再接陌生信号，上次的义眼碎片，不该埋在地里。”
说完转身就走，尾巴僵直得像根铁棍。
她蹲下检查探测仪，墨言的设备正捕捉到一段异常数据：地底隧道深处，有规律的脉冲信号，每隔七秒跳一次，像是某种加密通讯。
“这频率……”她喃喃，“怎么像wiFi？”
话音未落，系统“家居炼器台”突然自动弹出一张图纸——不是法宝，不是阵法，是一张地铁线路图。
起点标着“凡间耕地”，终点写着“未开放：诸神耕地”，中间十几个站名全是乱码，唯独第三站清晰可辨：阿哞号·辣条补给站。
她盯着那图，手指刚碰上去，图纸边缘就浮现出细密符文，和她早上在认证卡背面看到的那串一模一样。
“团子。”她轻声叫。
系统没回应。
她把图纸折成纸飞机，往裂缝一扔。飞机飞到洞口，蓝光一闪，机身突然浮现一行小字：欢迎乘坐阿哞号。
下一瞬，消失不见。
她站在原地，没动。
墨言低头看探测仪，屏幕上的脉冲信号突然暴涨，频率从七秒一次变成一秒三次。
“它在回应你。”他说。
她点头，刚要说话，腰间竹筒袋猛地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狠，像是里头的东西终于醒了。
袋口缝隙里，蓝光缓缓流转，像电流，又像某种代码在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