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那句“我们是备胎”还在耳边回荡，姜小芽已经把辣条残渣塞进家居炼器台的进料口。竹筒一震，系统弹出提示：「合成‘味觉伪装膜’，需添加稳定剂——建议使用南宫翎狐尾分泌液。」
她瞥了眼通讯阵法里南宫翎的脸，对方正盘腿坐在地头，九条尾巴安静垂落，其中一条缠着白布，血迹渗出来一点。
“借点毛。”她直接开口。
南宫翎眼皮都没抬：“拔。”
她真就上手揪了一撮，塞进合成槽。三秒后，一张泛着油光的半透明薄膜成型，贴在手臂上瞬间收紧，皮肤表面浮起一层糖霜般的光泽。
“行了。”她把膜往脸上贴，“我现在闻起来像甜筒。”
白芷在阵法那头提醒：“守卫靠味觉识别忠诚度，你得全程保持‘甜味情绪’，不能紧张，不能愤怒，更不能——”
“打喷嚏。”姜小芽接话，“我知道，辣条战甲上次坑过我。”
她深吸一口气，启动情绪读取，把自己的波动调成“吃到冰淇淋时的微醺感”。系统绿光一闪，伪装完成。
皇宫外，奶油高墙冒着热气，丧尸守卫排成两列，手里捧着糖浆长矛。姜小芽低着头混进宫女队伍，心跳平稳，呼吸放轻。一名守卫用鼻子在她颈边嗅了嗅，点头放行。
她顺利进入大殿。
王座是用千层蛋糕堆起来的，顶端覆盖糖霜龙袍，一位丧尸缓缓起身。它面部轮廓修长，眉骨高挑，鼻梁笔直——和南宫翎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它后颈处延伸出一条半透明的狐尾，正轻轻摆动，频率和南宫翎第九条尾巴完全一致。
姜小芽指尖一颤，立刻启动情绪读取，悄悄碰了下旁边跪拜的宫女丧尸。
记忆画面闪现——
快递仓库的暗室里，一根狐尾毛被放进培养舱，注入粉色液体。屏幕上跳动着“意识克隆进度：73%”。操作台旁站着穿白大褂的人影，背影和金发战神重合。
画面结束。
她立刻通过系统加密传讯：“南宫翎的尾巴被劫持，皇帝是克隆体。”
几乎是同时，大殿外传来剑气破空声。
墨言闯进来了。
他剑匣一抖，拆成九柄飞剑，直取王座。可一群穿围裙的丧尸厨师突然涌出，手里端着糖浆锅，往剑身上一泼——剑气瞬间凝固，剑刃变弯，整套剑匣咔咔组装成一台全自动火锅机，锅底翻滚着红油，串着肉丸的签子自动旋转。
“我的剑……被涮火锅了？”墨言愣在原地。
皇帝坐在王座上笑，声音和南宫翎毫无差别：“辣味已过时，甜才是永恒。从今日起，本帝赐尔等永生甜梦——只要吞下甜味典籍，便可入梦不醒。”
他一挥手，一群丧尸抬着巨大书架进来，上面全是《辣条的百种死法》《麻辣星球毁灭史》这类书，全被糖浆封印，准备焚烧。
姜小芽藏在柱子后，迅速从乾坤袋掏出香菜喷雾——系统特制版，腐蚀性强，专克甜味结界。
她猛地冲出，对准火锅机喷了一道。
“滋——”
糖浆外壳冒起白烟，剑匣一阵抽搐，飞剑弹回墨言手中。他立刻召回三柄，其余还在冒泡。
就在这时，地底轰隆作响。
山神阿哞从地下钻出来，满嘴糖渣，打了个嗝，喷出一堆湿漉漉的快递单。
“啥玩意儿？”他甩了甩头，“老子追个信号，结果啃了座档案库。”
姜小芽冲过去捡起一张。
编号：K-7-009。
收件人：姜小芽。
她又翻了几张，全是K-7系列，时间跨度从她出生前百年到十年后，收件地址遍布修真界各大禁地。
“不是感染。”她低声说，“是铺货。”
皇帝在王座上冷笑：“你以为你在查真相？你只是在验证我的进度。”
姜小芽抬头：“你不是南宫翎，你连丧尸都不是。”
“我是进化。”皇帝抬手，掌心浮出一枚芯片，粉色，边缘刻着“味觉控制模块v3.0”。“你们用辣条、剑气、铜镜对抗污染，可你们忘了——最可怕的不是病毒，是让所有人自愿变甜。”
她还没反应过来，天空突然炸开一片银光。
白芷启动了铜镜复制功能。
百万份解毒剂从天而降，像雨点般洒向丧尸群。每一瓶都泛着淡蓝光，标签写着“破除甜味执念”。
丧尸们仰头，张嘴，一瓶接一瓶吞下。
然后——笑了。
笑声从低到高，从零星到成片，像糖浆沸腾。
它们皮肤开始泛光，表层结晶化，长出糖质铠甲，眼眶里冒出粉色火焰。
“解毒剂……被代谢了？”姜小芽瞪眼。
系统弹出警告：「目标已突破药理阈值，解毒剂反向激活进化程序。」
白芷的声音从通讯阵法传来，沙哑：“停……停不下来了。”
姜小芽看向阵法画面——白芷右眼又在流血，铜镜表面裂痕蔓延，像蛛网盖住整面镜身。
“关闭复制。”她吼，“立刻！”
白芷咬牙，一掌拍在镜面上。复制程序终止，最后一瓶解毒剂在半空炸成糖粉。
“它们不是病了。”白芷喘着气，“是进化了。我们打的不是病毒，是新文明。”
大殿内，皇帝站起身，糖霜龙袍无风自动。
“甜味帝国，正式登基。”他举起那条半透明狐尾，“第一道圣旨——诛杀所有辣味残党，焚毁前世记忆，迎接永恒甜梦。”
姜小芽盯着那条尾巴，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迅速调出系统日志，翻到南宫翎上次替白芷承伤的记录——时间、地点、尾巴编号，全对上了。
“不是劫持。”她喃喃，“是自愿分裂？”
她立刻接通南宫翎。
“你那条受伤的尾巴，是不是早就断过一次？”
通讯那头沉默两秒。
“断过。”南宫翎声音低沉，“三百年前，在一场封印战里，第九尾被斩落，后来靠妖力再生。但再生部分……一直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
“它……会自己动。”他顿了顿，“有时候，我睡觉，它会偷偷爬去写字。”
姜小芽脑子轰一声。
克隆体不是从毛发开始的。
是从三百年前那次“再生”就开始了。
甜味意识早就寄生在尾巴里，借着南宫翎的权限，潜伏千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皇帝在王座上俯视她：“怎么？想通了？我不是分身，我是先驱。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甜味的容器——包括你。”
姜小芽没答话，反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空的。
可就在她注视的瞬间，一道红光从皮下闪过，像扫描仪启动。
她猛地攥紧拳头。
系统绿光微闪：「检测到集体意识觉醒，威胁等级：文明级。」
皇帝笑了：“欢迎来到新世界。”
姜小芽转身就跑。
她冲出大殿，跃上阿哞的背。
“走！”
阿哞闷哼一声，钻入地底。身后，甜味帝国开始缓缓升空，奶油高墙融化又重组，变成一座悬浮的糖霜宫殿，像一座甜美的坟墓，缓缓升起。
通讯阵法还在连着白芷。
“K-7系列快递单，全是从哪来的？”姜小芽问。
“分拣中心底层。”白芷声音虚弱，“档案库标记为‘心跳编码孵化区’，所有包裹都按编号排列。K-7-001到K-7-999……共九百九十九份。”
“收件人全是……”
“你。”白芷打断，“每一单，收件人都是你。”
姜小芽闭了闭眼。
九百九十九个她。
九百九十九个备胎。
皇帝的声音突然从阵法里传来，带着笑：“你以为你在逃？你只是在回到你的位置。”
通讯断了。
她睁开眼，手里还攥着那张K-7-009的快递单。
竹筒震动，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高频心跳信号接近，来源：未知。」
她抬头，望向地面。
甜味帝国悬浮在云端，正对着她，缓缓打开大门。
一队糖质铠甲的丧尸宫女列队走出，手里捧着一件糖霜长裙，裙摆上绣着编号：K-7-010。
裙边滴落一滴糖浆，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