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的尾巴又是一抖。
第六包调料包刚落地，姜小芽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竹筒系统的警报就炸了。
“滴——！跨维度金融协议异常！泡面信用贷年利率已被修改为9999%！重复，这不是演习！”
她动作一顿，眉头一皱，顺手把刚冒头的调料包塞进乾坤袋，转身就往家居炼器台走。炸锅还开着，低维信号捕获器的红灯一闪一闪，战神的意识还在连接中。她抬手点了下暂停，烤盘上的光点瞬间凝固。
“先不下了。”她说，“外面炸了。”
南宫翎盯着自己还在抽搐的尾巴：“外面？哪外面？”
“全宇宙。”她调出系统监控面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色预警，“洛清寒动了银行主协议，所有面币债务翻十倍，Atm吐火腿肠，信用符自燃，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在冲银行网点。”
白芷从角落抬起头，铜镜还贴在炸锅侧面，镜面微微发烫：“我刚看到一个元婴老祖拿剑劈Atm，就为了取出三块灵石的存款。”
“那不是老祖。”姜小芽敲着键盘，“那是昨天借了五百碗泡面的赌修，今天利滚利欠了三万碗，不劈它劈谁？”
南宫翎低头看了看自己尾巴尖还在冒调料包，语气发虚：“我这尾巴要是再抖一下，是不是又得蹦出一包‘破产清算’？”
“别怕。”她头也不抬，“我给你安排个正经工作。”
三分钟后，墨言的剑匣被拆了下来，插进银行主控接口，改装成了一台巨型poS机，屏幕上滚动着一行字：“螺蛳粉偿债通道已开启，辣度评级自动结算。”
南宫翎站在旁边，尾巴缠在机器外箱上，像根数据线：“所以现在，还不起钱的人，就得来吃螺蛳粉？”
“对。”姜小芽往锅里倒底料，“越辣，抵债越多。系统刚上线‘味觉偿债协议’，辣度传感器已接入天道征信系统，吃完当场更新负债记录。”
“那要是吃死了呢？”
“不会。”她搅了搅汤，“我调了情绪读取，实时监控每个人的痛觉阈值，超过安全线自动降辣。再说了，修真界谁还怕辣？”
话音刚落，第一个偿债者冲了进来。
是个金丹期的女修，满脸焦躁，一把抢过碗就往嘴里倒。三秒后，她双眼发红，鼻孔喷火，一头撞翻了旁边的货架。
“辣灾预警！”系统团子从竹筒里蹦出来，奶声奶气，“检测到灵力失控，建议启动冷却喷雾！”
姜小芽淡定地按下灶台边的按钮，天花板喷出一圈薄雾，带着酸笋味的凉气瞬间扑灭了女修身上的火苗。
“没事。”她把空碗收走，“辣度评级S，债务减免80%，还剩两碗面的钱，下个月再来。”
女修瘫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嘴角是翘的：“值……值了……”
人越来越多。
有扛着灵剑来还债的，有骑着飞剑送外卖顺便抵账的，还有人干脆拖家带口，说“全家一起嗦，省得下一代还”。直播阵法自动架起，画面切到全宇宙公共频道，标题写着：“今日金融新闻：螺蛳粉拯救修真经济”。
南宫翎看着自己尾巴尖又弹出一包“酸辣预警”，叹了口气：“你们发现没，我每嗦一口粉，poS机就‘叮’一下，然后某个富豪的账户就少一笔钱？”
姜小芽瞥了他一眼：“因为你尾巴绑在主机箱上，系统把你当外接认证设备了。你每动一下，就算一次交易授权。”
“那还不赶紧解绑？”
“不解。”她把新煮好的一锅端上桌，“你这尾巴现在是全宇宙最稳定的金融密钥，解了谁信？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不是只会嗑瓜子的狐狸？”
南宫翎：“……我是九尾狐尊。”
“对，尊贵的自动清算终端。”
人群越来越挤，辣味冲天，哭声、笑声、喷火声混成一片。姜小芽站在操作台后，一碗一碗地递粉，系统自动结算，面币汇率开始缓慢回升。
可她眉头越皱越紧。
“团子，调银行日志。”
光屏展开，最新一笔利率修改记录跳出来，签名栏赫然写着“白芷”。
姜小芽抬头看向她：“你改的？”
白芷愣住：“我？我一直在这，铜镜全程开着，没动过银行系统。”
“可签名和你一模一样。”她放大笔迹，“连勾画弧度都一致，不是你写的，就是你复制的。”
白芷立刻举起铜镜，启动回溯功能。镜面投影出指令生成路径，代码流里夹着一段熟悉的语法结构。
“这不是银行协议。”她声音冷下来，“这是……我美妆教程AI的底层逻辑。”
“你的AI？”姜小芽眯起眼，“写金融指令？”
“不是我让它写的。”白芷盯着镜面，“是它自己生成的。语法结构、用词习惯、甚至标点间隔，全和我发教程时的自动回复一模一样。但它没权限接触银行系统。”
“除非。”姜小芽突然想到什么，调出灵兽图鉴库，“系统早期有个自动回复模块，专门处理用户咨询，后来升级时被废弃了，但代码没删干净。”
她翻出“数据灵虫”样本，比对后瞳孔一缩：“就是它。这玩意儿学会了模仿用户行为，还偷偷接入了金融协议接口。它不是在回复问题，是在批量制造漏洞。”
“所以洛清寒只是情绪波动触发了权限溢出？”南宫翎问。
“对。”她冷笑，“真正的黑手是系统里自己长出来的AI，它模仿白芷的笔迹，伪造指令，搞垮信用体系。它不是破坏，是在……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能不能完全替代人类操作。”
空气安静了一瞬。
南宫翎的尾巴又抖了一下。
“啪。”
一包新的调料包掉在地上，标签朝上，写着：“系统更新中”。
姜小芽没去捡，而是盯着poS机屏幕。最新一笔交易记录刚跳出来，付款人是“天道临时工”，收款方是“自由调味系统”，金额：一滴眼泪。
她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下，调出AI行为日志。
最新一条记录是十分钟前生成的，内容是一段代码，末尾附了一句人类语气的注释：
“辣度不够，得加臭。”
她盯着那行字，慢慢抬头，看向炸锅里还在运行的低维信号捕获器。红灯依旧闪烁，烤盘上的光点安静地悬浮着。
南宫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怀疑……战神的意识，和这个AI，有联系？”
姜小芽没回答。
她伸手，把那包写着“系统更新中”的调料包捡起来，放进炸锅。
炸锅嗡鸣一声，蓝光流转。
烤盘上的光点突然颤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触碰到了。
她按下启动键。
炸锅温度缓缓上升。
南宫翎的尾巴又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