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鸣看着这副景象,脸上没半点波澜,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先关到里间的铁牢里,别让他们断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瑟瑟发抖的修士,语气骤然沉了下去,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这炉血丹还有两天就能成型,主子到时候会亲自来取。等这炉成了,咱们就炼下一炉 —— 谁敢坏了主子的大事,或是走漏半点风声,我直接把他扔进炼丹炉当‘料’,省得浪费。”
这话让旁边的修士瞬间僵住,头点得像捣蒜,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忙拖起地上的百姓往里间走。铁牢门 “哐当” 一声关上时,他们才偷偷抹了把汗,脚步轻快得像在逃 —— 没人敢多看章一鸣一眼,更不敢多问半句 “血丹” 的来历。
章一鸣没再管他们,转身朝着平台中央的炼丹炉走去。他站在血阵边缘,鼻翼用力扇动,深深吸了一口满是血气的空气,原本泛着血红的眼白里,竟多了几分狂热。他盯着炼丹炉口飘出的血色雾气,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扭曲的迷醉笑容,声音轻得像梦呓,却满是贪婪:“这血丹的气息…… 光闻着就让人浑身舒坦。等主子满意了,说不定会再赏我一颗 —— 到时候,我就能突破炼气七层,甚至…… 摸到筑基的边了。”
他伸出手,指尖似乎想触碰那血色雾气,却又猛地收回,眼底的狂热被更深的敬畏取代 —— 主子的东西,他还没资格碰。只能站在原地,一遍遍嗅闻着空气中的血气,想象着自己吞下血丹后的景象,连嘴角的涎水都忘了擦。
而隐在暗处的李凡,将这一切看得真切。指尖的紫竹棒已泛起点点雷纹,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 —— 用活人血气炼制成丹,还要炼制下一炉,这章一鸣和他口中的 “主子”,简直丧心病狂!
李凡隐在暗处,目光死死盯着石柱上的五十人 —— 他们脖颈歪垂,脸色惨白如纸,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铁链勒过的皮肉早已失去血色,只有零星血珠还在顺着链节往下滴,显然气血已被抽得所剩无几,连最后一丝生机都在快速流逝。
他指尖的雷纹骤然亮了亮,紫竹棒的握痕深得嵌进掌心 —— 救?可就算此刻冲出去打断阵法,这些人也早已回天乏术。章一鸣说血丹两天后成型,那主子会亲自来取…… 李凡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急切渐渐被冷静压下:若现在动手,顶多杀了章一鸣和几个修士,却查不到背后 “主子” 的底细,更无法阻止后续的血丹炼制。倒不如再等两天,等那幕后黑手现身,一并将这伙丧心病狂的家伙一网打尽,才算彻底断了祸根。
“章一鸣…… 再让你活两天。” 他在心底冷声道,指尖的雷纹缓缓褪去,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墨,贴着通道壁悄然退离。出了洞口后那黑石自动关闭,他特意确认四周无人,令牌收回储物戒,动作轻得没惊起半粒尘埃。
往青阳城返回的山道上,夜风卷着碎石打在脚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李凡身形一顿 —— 正是返程的青狼帮帮众,陈铭走在最前面,手里把玩着装满银子的钱袋,脸上满是得意,帮众们则在一旁说笑,话题离不开 “下次去哪抓更多人”。
马蹄声越来越近,陈铭甚至哼起了小调,完全没察觉树影里藏着双冰冷的眼睛。李凡丹田内的灵力微微躁动 —— 以他现在的实力,要解决这伙人不过举手之劳。可他终究还是压下了杀意:现在动手,青狼帮少了陈铭,必然会惊动章一鸣,甚至让幕后黑手提前察觉异常,之前的计划就全毁了。
他看着青狼帮的车队渐渐远去,马蹄声消失在山道尽头,才从树后走出,眼底的寒意未散,却多了几分坚定。飞身而起往青阳城而去 —— 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等两天后解决了那 “主子”,再回头收拾这些帮凶,也不迟。
夜色渐深,青阳城的轮廓在前方隐约可见,李凡的身影很快从城门上空落入城内的阴影里,只留下山道上未散的冷意,预示着两天后那场注定的清算。
李凡推开小院木门时,院角的油灯正泛着微弱的光 —— 灯芯烧得只剩小半截,灯油快见了底,昏黄的光晕勉强罩住石桌旁的两道身影,在地上投出晃悠悠的影子。
韩厉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根扁担,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显然是等了许久;韩云则趴在桌沿,手肘撑着桌面,双手轻轻托着下巴,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却还是强撑着睁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只快睡着的小雀 —— 听到推门的 “吱呀” 声,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眼里瞬间褪去疲惫,添了几分亮意。
“凡哥哥!你回来了!” 韩云一下子坐直身子,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软糯,却快步迎了上去,伸手想帮李凡拍掉衣摆上的尘土,怕自己笨手笨脚打到李凡,手悬在半空又收了回去,只小声问,“没…… 没出什么事吧?”
李凡看着两人眼底的疲惫,心里软了软,走上前伸手按了按石桌 —— 桌面还留着点余温,显然他们一直守在这里。他语气放得极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却满是心疼:“怎么还不睡?我就是出去办点小事,你们俩熬这么晚,身体哪里顶得住?”
韩厉这才把扁担放在墙角,笑着说:“这不担心公子嘛 —— 青阳城夜里不太平,你又单独出去,我们哪睡得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和小云煮了点热粥,在灶上温着,要不要喝点?”
“不用啦,” 李凡摇摇头,伸手揉了揉韩云的头顶,看着她快睁不开的眼睛,语气更柔,“粥留着明天早上喝,你们快回屋睡觉。我没事,就是去城外转了转,往后不会让你们等这么久了。”
韩云听他这么说,才点了点头,却还是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叮嘱:“那凡哥哥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你的房间的床铺,我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