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诡异。胸膛被子弹贯穿,又在后续的战斗中承受了白金之星的重拳、刻刻帝的枪击与绿色法皇的绿宝石冲击,身体已然破破烂烂,如同一个被扯坏的布偶。
然而,这个自称拥有“阿努比斯神”替身的男人,非但没有倒下,反而依旧站立着,眼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战意,向众人发出挑衅。
狂三微微蹙眉,异色瞳中闪过一丝不解,她冷静地开口询问:
“即使身体变成这样,你也感觉不到疼痛吗?”
“疼痛?”
男人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个混杂着嘲弄与麻木的笑容,“当然感觉不到!这都要感谢那位伟大的普奇神父!他抽走了我的痛觉,让我能够超越凡人的极限,完美地执行命令!为了dIo大人,去死吧!”
话音未落,他再次挥舞起那柄妖异的东方长刀,不顾一切地冲向距离最近的波鲁纳雷夫。
“找死!”
承太郎眼神一凛,无需多言,白金之星瞬间浮现,如同狂暴的紫色旋风,沉重的拳影裹挟着音爆声轰向敌人。
“砰砰砰!”
狂三的燧发枪再次喷吐出火舌,时间之力虽未直接命中,但子弹本身也携带着致命的精准。
花京院的绿色法皇则在空中划出弧线,密集的绿宝石水花从侧翼封锁敌人的行动路线。
面对三人的联手围攻,阿努比斯神的使者纵然剑术在战斗中诡异提升,悍不畏死,但身体的物理极限终究无法逾越。
在白金之星一记粉碎性的重击之下,他持刀的臂骨发出清晰的碎裂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他躺在血泊中,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但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却愈发清晰,他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众人,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
“呵…呵呵…你们的战斗方式…承太郎迅猛直接的拳法,时崎狂三精准的射击,花京院典明灵活多变的远程牵制…阿努比斯神…都记住了…”
话音刚落,他的头颅上方,一张闪烁着微光的碟片缓缓浮现、弹出。
“光盘?”
狂三走上前,谨慎地观察着。这与之前从阿拉伯胖子身上出现的替身光盘类似,却又有些不同。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光盘。
瞬间,一股信息流涌入她的脑海——并非替身的能力结构,而是一道冰冷、绝对的指令:“无视一切痛苦与伤害,持续战斗,直至身体机能彻底停止。”
狂三收回手,脸色凝重地看向同伴:“这不是替身光盘…这是一张‘指令光盘’。”
“指令光盘?”承太郎皱眉。
“没错,”狂三解释道,“这个人之所以能够超越生理极限,即使身受重伤也能继续战斗,就是因为这张光盘里蕴含的强制指令。它覆盖了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驱使他像机器一样执行命令,直到完全报废。”
花京院倒吸一口凉气:“那个普奇神父…他的能力竟然如此棘手!不仅能抽取、赋予替身,甚至还能抽走他人的‘感觉’,并赋予这种可怕的‘指令’…这种指令甚至能让人做到原本绝对做不到的事情…太可怕了。”
狂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
“是啊,这种能力…简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典范。还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其他更令人防不胜防的能力。”
她话音刚落,却感觉到承太郎、花京院,甚至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波鲁纳雷夫,都用一种颇为微妙、带着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狂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微鼓起,有些气恼地强调道:
“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那是未来的我!她的替身能力再怎么…‘丰富’,那也是未来的事情!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替身可是很‘弱小’的!”
看着她难得露出这般急于辩解的模样,承太郎压了压帽檐:“呀嘞呀嘞daze…”
不知是无奈还是觉得好笑。花京院也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
狂三干咳几声,转移了话题,看向波鲁纳雷夫:“波鲁纳雷夫,你感觉怎么样?流了不少血。”她指了指波波胸前被刀气划破的伤口。
波鲁纳雷夫拍了拍胸脯,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依旧强撑着豪迈: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血已经止住了,完全没问题!”他环顾四周,突然皱起眉头,“奇怪,那家伙的刀呢?”
经他提醒,众人才发现,那柄造型奇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东方长刀,竟然从倒下的敌人手边消失了。
花京院推测道:“会不会…那柄刀其实就是他的替身‘阿努比斯神’?替身使者死亡,替身也就随之消散了?”
波鲁纳雷夫却摇了摇头,身为剑士的直觉让他感到一丝异样:
“不,我感觉不像。那刀给我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物体,不是能量体。不过…”
他甩了甩头,似乎想驱散那不安感,“算了,也许是被战斗的冲击波震飞到哪个角落了,或者被什么人趁乱捡走了。一把破刀而已,丢了就丢了吧。”
众人仔细搜寻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刀的踪迹,便不再纠结,迅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空地边缘的阴影一阵扭曲,那柄消失的东方长刀,竟然凭空缓缓显现出来,静静地躺在地上,刀身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脚步声响起,头戴牛仔帽的荷尔·荷斯从集装箱后走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星尘十字军已经走远,这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妖刀。
他用手帕擦拭着刀身,低声对着刀说道:“怎么样?‘阿努比斯神’,他们的战斗数据,都记录下来了?”
刀身轻微震颤,一个古老而阴沉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当然。空条承太郎那纯粹的力量与速度,时崎狂三那麻烦精准射击,花京院典明的中距离牵制战术,还有那个银发剑士的剑技…他们的战斗方式,已被我彻底解析、掌握。荷尔·荷斯,你的‘皇帝’与我配合,进行超视距的精准刺杀,我们将是无敌的!今晚就动手如何?”
荷尔·荷斯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丝谨慎,他摇了摇头:
“不,恩雅婆婆传来了消息,让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她说…要等‘她们’一起行动,把握更大。”
“她们?”阿努比斯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还要等?”
“恩雅婆婆是dIo大人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她的判断不会有错。”
荷尔·荷斯安抚道,将妖刀重新用绷带仔细包裹起来,“就让乔斯达他们再多活几天吧。等时机成熟,我们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绷带层层缠绕,最终将妖刀的气息完全掩盖。阿努比斯神的声音也沉寂下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低语:
“哼…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他们一马。下一次,定要他们成为我剑下的亡魂!”
回去与乔瑟夫他们汇合的路上,波鲁纳雷夫一边龇牙咧嘴地捂着胸前的伤口虽然他说没事,但动作还是暴露了疼痛,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来得这么及时?”
承太郎双手插兜,目不斜视地走着,言简意赅地回答:“呀嘞呀嘞daze…这个你得感谢伊奇了。是它突然跑回来,对着狂三不停地叫,还扯她的裙角。”
“伊奇?”
波鲁纳雷夫一脸难以置信,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是那条臭狗…救了我?这怎么可能!”他实在无法把那个整天以捉弄他为乐的黑白色小恶魔和“救命恩人”联系起来。
狂三收回自己的替身然后微笑着说:“波鲁纳雷夫先生,有时候表象并不能说明一切。伊奇虽然看起来总是和你针锋相对,但它其实挺关心你的。动物的直觉很敏锐,它肯定是感知到了你遇到了真正的危险。”
“关心我?得了吧!”
波鲁纳雷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它只是不想失去我这个最好的‘玩具’而已!你看看它平时是怎么对我的!”
他一想到伊奇薅他头发、对他放屁的种种行径,就气不打一处来。
很快,他们在约定的地点与焦急等待的乔瑟夫和阿布德尔汇合了。
“波鲁纳雷夫!你没事吧?”乔瑟夫看到波波衣服上的血迹和破损,立刻上前关切地询问。阿布德尔也投来担忧的目光。
“没事没事!”波鲁纳雷夫再次挺起胸膛,强装无事,“一点小伤,对手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他刻意略过了自己一度陷入险境的细节。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鲜艳沙丽的当地少女被趴在地上模样独特的伊奇吸引了注意力,她们好奇地围了上来,发出惊喜的赞叹,试图逗弄伊奇。
“哇!好可爱的小狗!”
“它的眼神好特别啊!”
“能摸摸它吗?”
波鲁纳雷夫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冲了过去,挡在少女们和伊奇之间,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喂!几位美丽的小姐,我劝你们最好离这条狗远一点!它可不是什么善茬,脾气臭得要命,而且非常没有礼貌!随时可能会咬人…或者干出更糟糕的事情!”
少女们疑惑地看着他,其中一人问道:“先生,这是你的狗吗?你看起很了解它。”
“我的狗?开什么玩笑!”波鲁纳雷夫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我怎么可能养这种毫无教养、性格恶劣的臭狗!绝对不可能!”
“呜——!!”
他话音刚落,原本假寐的伊奇瞬间睁开了眼睛,眼中凶光毕露。
它后腿一蹬,化作一道黑白色的闪电,故技重施,精准地再次扑到了波鲁纳雷夫的脸上,前爪死死抱住他的银发,嘴巴开始熟练地“施工”。
“啊啊啊!你又来!放开我!你这混蛋!”波鲁纳雷夫顿时手舞足蹈,试图把脸上的“头盔”扯下来。
而伊奇,在奋力“薅头发”的同时,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身体微微一沉——
“卟——”
一个清晰而有力的屁声,在波鲁纳雷夫脸上炸开。
“呕——!”波波瞬间感觉一阵窒息,整张脸都绿了。
“噗嗤…哈哈哈!”
看到这滑稽无比的一幕,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少女们顿时忍俊不禁,纷纷掩嘴笑了起来。
伊奇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一边继续咬着波波的头发,一边居然还抽空扭过头,对着那些少女露出了一个极其拟人化的、带着几分得意和贱兮兮的表情。
波鲁纳雷夫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和笑声,羞愤交加,挣扎得更厉害了:“可恶!我要杀了你!!”
这时,乔瑟夫、阿布德尔、承太郎和狂三几人,面无表情或者忍着笑地从正在“亲密互动”的一人一狗身边走过。
乔瑟夫拍了拍波波的肩膀:“你们慢慢‘培养感情’,别玩得太晚走丢了,我们先回酒店休息了。”
狂三经过时,对那几位还在笑的少女们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看吧,我就说他们的感情非常好,形影不离呢。”
阿布德尔也一本正经地附和:“是啊,这种深厚的‘友谊’真是令人感动。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交流了。”
花京院默默推了推眼镜,承太郎则将帽檐压得更低,仿佛不认识这两个家伙。
最终,只剩下波鲁纳雷夫绝望的悲愤呐喊在卡拉奇的街头回荡:“臭狗!!!我跟你没完——!!!”
……
次日清晨,众人来到了卡拉奇的海岸边。海风带着咸腥气息吹拂,乔瑟夫·乔斯达一脸得意地指向停泊在码头旁的一个庞然大物:“各位!看吧!这就是我为我们下一段旅程准备的、绝对隐蔽的交通工具!”
映入众人眼帘的,赫然是一艘线条流畅、涂装暗沉的——潜艇。
“哇!是潜艇!”波鲁纳雷夫暂时忘记了昨日的“耻辱”,发出惊叹。
然而,狂三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她打量着这艘钢铁巨兽,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乔瑟夫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小型潜艇在某些圈子里,似乎有一个不太吉利的绰号——‘海底铁棺材’。”
她转向众人,解释道,“它的隐蔽性确实毋庸置疑,但一旦在水下发生任何意外,无论是机械故障还是遭到攻击,逃生难度将远超水面船只。”
承太郎双手插兜,冷静地点了点头,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
“呀嘞呀嘞daze…老头,你忘了最关键的一件事。dIo那家伙,拥有通过你的‘隐者之紫’进行念写追踪的能力。无论我们选择多么隐蔽的交通工具,只要他愿意,总能找到我们的大致方位和方式。乘坐潜艇潜入水下,如果被发现并遭到针对性攻击,风险系数太高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潜艇和周围的环境,“说不定,此刻这艘潜艇内部,就已经混入了敌人。”
乔瑟夫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他猛地一拍额头:“oh!mY!God!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承太郎你说得对!隐蔽性在dIo的念写面前意义不大,反而增加了风险!”
他当机立断,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好吧!既然如此,我们换乘快艇!从这里到沙特阿拉伯距离并不算太远,快艇速度更快,而且一旦遇到情况,我们在海面上的机动性和逃生机会也大得多!”
于是,一行人迅速更改了计划,登上一艘Spw财团安排的大型高速快艇。引擎轰鸣声中,快艇划开蔚蓝的海面,向着沙特阿拉伯的方向疾驰而去。
或许是因为临时变更计划打乱了敌人的部署,又或许是海神的眷顾,这一段航程出乎意料地顺利。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鸥相伴飞翔,再没有替身使者来袭。
“哇!真是难得的风平浪静!”波鲁纳雷夫张开双臂,享受着海风。
“是啊,感觉就像在度假一样。”花京院也放松地靠在船舷边。
连乔瑟夫都感慨:“要是整个旅程都这么轻松就好了。”
承太郎虽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角也似乎柔和了一些。伊奇则找了个阳光充足的甲板位置,舒舒服服地打起了盹。
然而,站在船头,任由海风吹拂着黑色双马尾的狂三,心中却隐隐萦绕着一丝不安。
这过分的平静,反而让她感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她总觉得,敌人绝不会就此罢休,或许正在暗处酝酿着更大、更危险的阴谋。通往埃及的路,绝不会一直如此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