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清晨的阳光刚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时苒就被闹钟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一看时间才六点半——为了不再重蹈上周迟到的覆辙,她特意把闹钟调早了半小时。
想起上次被江叙在众人面前点名批评的场景,她至今心有余悸,那对社恐的她来说简直是公开处刑。
七点四十整,时苒准时推开实验室的门。她深吸一口气,庆幸自己提前了二十分钟,这下总不会被抓包了吧?
可当她踏入教室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江叙已经站在讲台旁,实验服的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冷白的手腕,目光如鹰隼般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你来得正好。”
江叙的声音没有温度,指了指讲台中央,
“今天你在这里和我一起做实验演示。”
时苒瞬间石化,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预想过和江叙一组会被他盯着操作,甚至可能被其他同学围观,但没想到会被直接拉到讲台上进行公开演示!这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她的社交恐惧瞬间发作,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学长,老师,求您了!”
时苒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有点社恐,真的怕被一群人盯着……到时候操作失误,不仅自己丢脸,还会影响您的演示效果!”
她的反应完全在江叙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慌乱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但语气依旧强硬:
“实验课的要求,没得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肩膀,补充道,
“而且,这也是检验你预习成果的最好方式。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错。”
“可是……”
时苒还想争辩,却被江叙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江叙拿起桌上的实验手册,递到她面前,
“现在开始熟悉流程,十分钟后同学们就都到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带着一种天生的压迫感。
时苒接过手册,指尖冰凉。
她看着江叙那张帅得惊心动魄却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满是绝望。
她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翻开手册,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但一想到待会儿要在全班同学面前操作,她的心脏就狂跳不止,手心全是冷汗。
江叙看着她紧张得几乎要把手册捏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转身去准备实验器材,心里却在想:这只受惊的小兔子,倒是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江叙调试仪器时,眼底的玩味彻底沉淀成了笃定的算计。
他当然知道时苒社恐——查她资料时,这点被他反复确认过,正是因为清楚她怕被围观、怕出错,才故意把她拎到讲台上。
让她公开演示,不是真的要检验什么预习成果,而是要制造一场“合理的失误”。
等会儿她在众人面前手忙脚乱、甚至可能打翻试剂,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历史学系的女生,果然学艺不精,连基础实验都做不好。
到时候,他再以“帮扶后进”的名义,一学期都和她一组,光明正大的“特别关注”就顺理成章了。
既没人会怀疑他的动机,还能把原本和时苒同组的那个男生挤掉——那个男生上周还私下找过时苒搭话,眼神里的好感藏都藏不住,江叙早就看不顺眼了。
一箭双雕,再完美不过。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烧杯,指尖摩挲着玻璃壁,冷白的灯光下,侧脸线条冷硬又锋利。时苒的社恐,在他眼里不是弱点,而是可以利用的筹码;她的慌乱和无助,也不是需要怜惜的模样,而是让他掌控欲爆棚的催化剂。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时苒离不开他的指导,要让她自己也觉得,只有待在他身边,才能勉强跟上节奏。
这样一来,她就再也逃不出他的视线,这一学期,甚至更久,她都只能是他的“专属组员”。
“别愣着。”
江叙回头,目光落在时苒颤抖的手上,语气依旧冰冷,“再熟悉一遍步骤,等会儿出错,可不是一句‘社恐’就能过关的。”
他刻意加重了“出错”两个字,看着时苒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心里那点算计得逞的快感,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
时苒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觉得压力更大了,手指攥着手册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
她反复默念着步骤,可脑子里全是待会儿被全班盯着的画面,越想越慌,连试剂的名字都记混了。
江叙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笑。
很好,越慌越好,越慌越容易出错,他的计划,就越能顺利推进。
他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手册,刻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记住,等会儿我让你加试剂你再加,别自己瞎动。”
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时苒下意识地点头,心里却更乱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步走进了江叙精心布好的局里,而这场看似“刁难”的公开演示,只是他漫长掌控计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