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瓮中之鳖
暗渠深处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甜腻混着血腥的恶臭直往鼻腔里钻，几乎能呛出眼泪。一道沙哑黏腻的声音在逼仄空间里打转，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像盯着猎物的野兽。
“嘿嘿嘿……”阴影里传来低笑，一个身影慢慢挪了出来。昏暗中能看清他身材精壮，皮肤暗沉发灰，像裹了层滑溜溜的薄膜。一双小眼睛在黑夜里泛着幽光，瞳孔竟是竖的，跟冷血动物一模一样，死死盯着白辰和徐子东，那眼神跟打量盘子里的肉没两样。他突然伸出舌头——那舌头长得离谱，前端还分着叉——飞快舔过苍白的嘴唇，发出“嘶啦”一声轻响。
“俩生面孔啊……看着就气血足，比那些快断气的废料强多了。”他说话带着股让人难受的咝咝尾音，在封闭空间里听着更瘆人，“等这么久，总算等来顿像样的‘硬菜’。”
白辰心里警铃瞬间拉满，肌肉一下绷紧，不动声色把行动不便的徐子东护到身后侧，沉声道：“你谁啊？在这儿干嘛？”他全力感知对方的气息，那股阴冷滑腻的异能波动跟这人完全对上，但怀里的罗汉星盘却没什么动静，没法立刻判断底细，只觉得打心底里发怵、厌恶。
“我是谁？”那人又笑了，好像这问题多可笑似的，“我是这儿的‘管事’，专门……处理废料的。”他把“处理”俩字咬得特别重，语气里满是残忍的戏谑，“至于你们俩……闯到我食盆里来，就是我的点心了！”
“食盆？点心？”徐子东脸色一下白了，对方话里那赤裸裸的食人意思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更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跟水汽不搭边的、阴冷黏滑的邪性，“你把那些劳工……当食物吃？”他压着怒气问，想确认那个最坏的猜想。
“不然呢？”那人往前迈了一步，动作透着种怪异的轻盈，脚下的污水都没溅起多少水花，“驼背大人说得对，你们这些自封正义的蠢货，总会自己送上门来。他让我在这儿等着，还真没说错！”
“驼背大人？”白辰心里“咯噔”一下！这称呼……御兵卫里，弯腰驼背被叫做“驼背”的，只有那个头号叛徒——张华峰！“你是张华峰的人？！”他厉声追问，同时飞快扫了眼狭窄的退路。这条暗渠又弯又窄，根本没法好好动手。
“算你聪明！”那人好像特享受这种看着猎物慌神的感觉，“不光是他的人，他还是我恩人呢！他让我明白，守着那些破使命有屁用？像我们这种‘异人’，本来就该活得更好！是他给了我真正好的‘食粮’！”
他的目光变得更贪婪，像要穿透白辰和徐子东的皮肉，最后停在两人的脊椎位置：“普通人的骨髓，味儿淡得很，也就勉强填肚子……但你们不一样！我从你们身上闻见了……同类的‘香味’！更醇厚，更补！要是吸了你们的，我肯定能……”
他突然住嘴，好像意识到说漏了，但那双竖瞳里烧得快冒火的渴望，早把他那恐怖的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
骨髓？吸食？
白辰和徐子东像被雷劈中一样！一个可怕的名字，还有白二爷曾经严厉告诫过的信息，一下撞进脑子里！
御兵卫第十八罗汉，排第八，代号“千足虫”！他的异能是跟蜥蜴似的再生能力！而维持这再生的法子，据说邪得很，得吸食生灵的骨髓！本来用动物的就行，但要是走了歪路，就会用人的，效果还更强！要是吸的是同样有异能的同族……
再看眼前这人：动作跟蜥蜴似的又快又怪，皮肤不对劲，瞳孔是竖的，还说要吃人髓，更是张华峰的人……
所有线索一下串起来，拼出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真相！
“你是拉桑！”白辰的声音又惊又怒，“御兵卫第八罗汉，千足虫拉桑！你居然投靠张华峰，用同胞的骨髓来养你的邪能？！你根本不配当御兵卫的后人！”
被戳破身份，拉桑不光不慌，反而发出一阵扭曲的嘶鸣，身体都激动得微微发抖：“现在怕了？晚了！既然知道我是谁，更不能留你们了！吃了你们的骨髓，说不定连你们那点控兽、控水的本事我都能弄过来！哈哈哈！”
他居然还打着这种贪婪到亵渎血脉的主意！
白辰和徐子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到头顶，连血都快冻住了！他们本来是来找可能迷路的同伴，想帮忙或者清理门户，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早彻底变成了吃人的魔物，还跟张华峰勾结，设了这么个恶毒的陷阱，就等着吞了他们增强自己！
这整个劳工营，从里到外，就是个专门针对他们能力的死亡陷阱！
“跑！”白辰没半点犹豫，吼了一声，全身力气都涌上来，把手里那把锈得快烂的铁镐像标枪似的扔向拉桑的脸，想拦他一下！同时自己像被压到极致的弹簧，往渠口那点微弱的亮光猛冲！徐子东也立刻发力，低喝一声，双掌狠狠拍在又脏又稠的水面上——虽说水流弱得受限，但他还是想尽量激起浑水，泼向拉桑，挡挡他的视线和感知！
“想跑？给我留下！”拉桑发出尖锐的嘶叫，脑袋以一个正常人根本做不到的角度猛地一歪，轻松躲开了飞过来的铁镐。他对泼过来的脏水毫不在意，还咧开嘴露出残忍的笑，身体跟没骨头似的一弹，速度快得只剩道灰影，带着股腥风直扑白辰的后背！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漆黑尖锐，跟钩子似的，直掏白辰的后心，想把他的脊椎连骨髓一起挖出来！
白辰感觉背后风刃刺骨，危机感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没工夫回头，全力往前扑，同时腰上猛地发力，硬生生在空中扭了个身，用个狼狈却管用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避开了这致命一抓！
“嗤啦——！”他后背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划开个大口子，冰冷的爪尖擦过皮肤，留下三道火辣辣的血痕，血一下就渗出来了！
拉桑没抓中，身体又诡异地在空中一扭，没半点停顿，双脚在湿滑的渠壁上一蹬，又扑了过来！徐子东看得眼睛都红了，捡起地上的铁锹，全身力气都灌进去，拦腰狠狠扫向拉桑的肚子！这一下又快又狠，带起的风都能听见响！
可拉桑只嗤笑一声，不躲不闪，甚至还微微挺起胸膛，用肉身硬接这一锹！
“铛——！！！”
暗渠里回荡起一阵跟敲破皮革似的闷响！徐子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锹柄传过来，虎口瞬间裂开，血一下就流出来了，铁锹差点脱手飞出去！而拉桑就身体微微晃了晃，被打中的地方衣服破了，露出下面暗沉发灰的皮肤，居然就只是微微凹了下，连皮都没破！他那蜥蜴似的再生身体，居然有这么变态的物理防御！
“挠痒痒呢？水耗子！”拉桑狞笑着，被打反而激起了凶性，反手一爪更快更狠地抓向徐子东的喉咙！五指跟钩子似的，带起的风都快割破皮肤了！
“子东小心！”白辰刚稳住身形，见这情景心都快跳出来了，吼着扑过去，猛地把徐子东撞开！可自己因为旧力刚用完、新力还没上来，没法完全躲开，肩膀又被拉桑的爪风扫中！
“噗！”这次爪尖更深地划进肉里，血一下就涌出来了！新鲜的血气像最好的兴奋剂，把拉桑刺激得眼睛发亮，发出兴奋的嘶嘶声，攻势更疯狂了，双爪挥舞着全是残影，把白辰和徐子东都罩在里面！
不能跟他耗！这地方太窄，拉桑的防御和再生能力又这么变态，耗下去肯定死！必须冲出去！
“走！！”白辰又吼了一声，不管肩膀的剧痛，一把拉住因为虎口受伤动作变慢的徐子东，把体内那股来自古老血脉的力量全爆发出来，不顾一切地往渠口的亮光处狂奔！拉桑在后面愤怒地咆哮，四肢着地，跟真正的巨型蜥蜴似的，用惊人的速度爬着追，爪子刮擦砖石地面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暗渠，刺眼的阳光一下照过来，晃得人睁不开眼。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冰手攥紧，沉到了底！
眼前是劳工营那片大黄土操场，此刻却空旷得吓人，死静死静的，跟暴风雨前的宁静似的。而四周那高大厚重的围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拿着枪的日本兵！一支支三八式步枪的刺刀在午后的太阳下闪着冷光，所有黑漆漆的枪口，全精准地对着操场中间刚冲出来的他们俩！
围墙最高的了望塔上，站着两个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看困兽挣扎的残忍笑容。
一个穿着笔挺的日军军官服，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又冷又毒，跟毒蛇似的，正是九菊一派的头头，平川次郎！
另一个则弯腰驼背，好像背上压着座肉山，穿件洗得发白的旧长衫，一只眼睛里满是怨毒和得意——不是御兵卫的头号叛徒，驼背天魔张华峰，还能是谁？！
“白家的小子，好久不见啊？”张华峰那跟锈刀刮铁似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过来，在空旷的操场上打转，满是嘲讽，“拉桑给你们准备的这份大礼，还满意不？喜欢你们的新坟地不？”
平川次郎没说话，只抬起戴白手套的手，轻轻抬了抬下巴，那姿态傲慢得不行，好像在看两只马上要被踩死的虫子。
白辰和徐子东背靠背站着，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板蔓延到全身。完了！这根本就是个精心设计的绝杀局！所有出口都被厚重的铁门堵死，门口甚至还架着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射手眼神冷漠，手指扣在扳机上。
更让他们窒息的是环境——脚下的土地因为连着晒了好几天太阳，又被日军刻意清理过，干得裂开一道道跟婴儿嘴似的口子，连点湿痕都没有。空气又热又干，连一丝水汽都感觉不到，徐子东拼命想感知远处可能存在的水源，可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干得死寂的虚无！他的控水能力，在这儿彻底废了！
抬头看天，蓝得刺眼，却空得让人发慌。别说鸟了，连只苍蝇都没有！白辰集中全部精神，想感知地底深处可能有的虫子、老鼠，哪怕是最小的生命也行，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被邪术净化过的虚无！平川次郎带来的九菊一派高手，显然用秘法把这地方变成了生命禁区，彻底剥夺了他控兽的能力！
还有杨紫……他们甚至不敢想，在外面等着的杨紫是不是也遭了伏击！是不是正因为感知不到里面的动静而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操场边上那些原本缩在工棚里、或者因为害怕躲在角落的几十名劳工，也被凶神恶煞的日本兵和汉奸侦缉队，用亮闪闪的刺刀和带倒刺的皮鞭，粗暴地赶了出来。他们跟受惊的羊似的，哭着、求着、被踢打着，全慌慌张张地聚到操场中间，正好把白辰和徐子东也围在了里面。绝望的哭声、日军的呵斥声、皮鞭抽打的声音混在一起，把这修罗场似的氛围衬得更浓了。
围墙上的平川次郎好像对这混乱肮脏的场面特别反感，对身边一个日军军官模样的人轻轻挥了挥手，跟掸灰尘似的。
那军官“唰”地抽出腰间的指挥刀，雪亮的刀锋在太阳下划了道刺眼的光，往前狠狠一指，用日语厉声吼道：“撃て！（射击！）”
“不要——！趴下！”白辰眼睛都红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想提醒那些无辜的劳工！
可他的声音瞬间被更狂暴、更密集的枪声盖了过去！
“哒哒哒哒哒——！！！”“砰！砰！砰！砰！”
围墙上，几十支步枪、两挺轻机枪，甚至还有几支冲锋枪，同时喷出致命的火舌！子弹像暴雨似的，铺天盖地砸向操场中间手无寸铁、挤得跟靶子似的人群！
“噗嗤！”“啊——！”“我的孩子！”“救命啊！”“天杀的小鬼子！”
子弹轻易撕开单薄的皮肉，发出让人牙酸的闷响！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四处飞溅，在空中形成一片恐怖的血雾！惨叫声、哭喊声、绝望的咒骂声、人倒在地上的“扑通”声瞬间炸开来，织成一曲地狱的哀乐！人们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片一片地倒下，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温热的血像小溪似的，很快染红了干裂的黄土，汇成一片黏糊糊的、满是铁锈味的血沼！空气里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浓得化不开，能让任何没上过战场的人当场吐出来！
白辰和徐子东眼睛里瞬间布满血丝！无尽的愤怒、悲痛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冲击着他们的理智！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啊！可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子弹像蝗虫似的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织成一张死亡大网！
徐子东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猛地拽过身边一个刚中枪倒下、还在抽搐的劳工尸体，死死挡在自己和白辰身前！
“噗噗噗噗噗——！”密集的子弹瞬间把这具还有温度的尸体打得血肉横飞！骨头碎裂的声音不停传来！巨大的冲击力像重锤似的一下下砸在徐子东身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嘴角甚至溢出血丝！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扛着这不断变烂的“屏障”，为自己和白辰争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喘息时间！
可流弹最无情！一颗滚烫变形的跳弹，正好穿透尸体边缘比较薄的地方，带着旋转的力道，猛地钻进了徐子东撑着身体的大腿！
“呃啊——！”徐子东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剧痛传来，整条右腿一下没了力气，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滚烫的血像喷泉似的从裤腿渗出来，滴在地上的血泊里，晕开一片更深的红。
“子东！”白辰嘶吼着，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拼命拽着他躲闪。他借着操场上零星堆着的建材木箱、沙袋和石头当临时掩护，身形跟鬼魅似的在密集的弹雨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险象环生！可子弹太密集了，把整个操场都盖住了，几乎没有安全的地方！
“嗤——！”一颗滚烫的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走一小块肉，火辣辣的疼钻心刺骨！血立刻染红了整个肩膀，顺着胳膊流下来。
屠杀没持续多久，可能就一两分钟，可在这地狱般的场景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枪声像开始时那样突然停住，整个操场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修罗场。刚才还挤满活人的地方，现在只剩横七竖八、叠在一起的尸体，几乎没一具是完整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内脏和碎骨头混在黏糊糊的血泥里。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憋在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一切，只有偶尔尸体滑落的“噗通”声，反而更显得这寂静有多恐怖。
白辰半跪在地上，扶着脸色惨白、大腿不停流血、几乎站不住的徐子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肩膀上的伤口也在不停冒血，把他的破衣服染成了暗红色。他们靠着几具叠在一起的残缺尸体，还有半个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旧沙袋当最后掩护，侥幸在这场无差别的大屠杀里活了下来，可两人都受了伤，体力也快耗光了。
围墙上，张华峰和平川次郎脸上露出满意又残忍的笑。清理掉了没用的“垃圾”，还成功打伤了主要目标，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
“行了，拉桑。”张华峰那让人恶心的声音又响起来，跟丧钟似的，“该你上了。这俩‘大补’的骨髓，可是稀罕东西，别浪费了。记住，留口气，我还有话要问。”他的语气，跟吩咐厨师处理两条活鱼似的。
“嘿嘿嘿……放心，天魔大人！您等着瞧好！”暗渠方向传来一个兴奋到变形的声音。
只见拉桑四肢着地，跟真正的巨型人蜥似的，从洞口快速爬了出来。他贪婪地深吸着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脸上露出迷醉又癫狂的表情，好像这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他看都不看满地的同胞尸骸，那双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了受伤不轻、狼狈不堪的白辰和徐子东，细长分叉的舌头飞快地舔过变得愈发尖利的牙齿，发出“嘶嘶”的渴望声。
他的双手开始发生更加明显和恐怖的诡异变化——指甲变得愈发漆黑、尖锐、弯曲如钩，手背乃至小臂的皮肤快速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暗绿色的、油腻反光的角质鳞片！他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响，身体微微伏低，肌肉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非人的力量。
“终于……终于可以尝尝异能者的滋味了……多么澎湃的生命力量……”拉桑嘶哑地低语着，一步步向着白辰和徐子东逼近，那眼神贪婪而专注，仿佛已经在用目光剥离他们的血肉，品尝他们骨髓的鲜美。
白辰将几乎无法行动的徐子东紧紧护在身后，强忍着肩头和大腿（搀扶徐子东时牵动伤口）传来的剧痛，缓缓站起身。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把仅存的、锈迹斑斑且已经变形的铁锹，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般死死盯住一步步逼近的拉桑，又飞快地扫过围墙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冰冷的枪口和那两个如同魔神般矗立的身影。
前有诡异凶残、能力诡异且几乎无法破防的同族叛徒，四周是高墙电网和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绝地环境剥夺了他们最大的依仗，同伴重伤濒危……这几乎是一个十死无生、令人绝望的绝境！
汗水混着血水从白辰的额角不断滑落，滴入脚下的血泥之中。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肾上腺素飙升，寻找着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一丝一毫的生机。
拉桑似乎享受够了这种压迫感，发出一声兴奋到极点的尖锐嘶啸，猛地蹬踏地面，身影如同贴地疾飞的箭矢，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直扑白辰！那双覆盖着鳞片、异化如龙爪般的利爪撕裂空气，直掏白辰的心窝，要将他彻底撕碎！
白辰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全力挥起那柄残破的铁锹，迎向那索命的魔爪！
绝地死斗，全面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