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乌蒙寻踪
晨雾像轻纱似的裹着长安城，昨晚一场小雨把街巷洗得干干净净，青石板路上泛着湿漉漉的光。白辰独自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身体跟着呼吸慢慢起伏。自从樱花计划被粉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城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他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月影宗次郎临死前那句“帝国不会放过你们”，就像悬在头顶的剑，总在他脑子里转。
“咻——”
一声轻响打破了早晨的安静，白辰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只灰羽毛的信鸽扑棱棱落在石桌上，脚上系着个熟悉的竹筒。他小心地解下竹筒，拿出里面的信纸。白二爷那苍劲有力的字一下子跳了出来：
“乌蒙山那边有异常动静，好像和以前的秘密事儿有关。赶紧去调查，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记住：山高林密，苗族、彝族杂居在那儿，千万小心。”
白辰盯着信纸，指尖微微发紧。乌蒙山在西南边境，地势又险又陡，住着好多少数民族，这时候出动静，肯定不是小事。
“白辰！”杨紫清脆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你看这个！”
徐子东跟在她后面，手里捧着一本发黄的旧书：“今早整理藏书的时候找着的，上面记着乌蒙山一带的奇怪矿物。”
白辰把信纸递给他们，三个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严肃起来。
“乌蒙山啊……”徐子东小声念叨着，手指轻轻摸着书页上模糊的插图，“书里说这儿有一种叫‘月华晶’的奇怪矿物，能吸收月亮的能量。要是九菊一派是为了这东西来的……”
杨紫皱起眉头：“乌蒙山范围那么大，苗族、彝族又杂住在一块儿，风俗也不一样。想在这儿查清楚真相，哪儿那么容易啊。”
白辰望向远处，眼神很坚定：“再难也得去。白二爷特意送信来，肯定有深意。”
三个人马上收拾行李。白辰把风刃暗器贴身藏好，杨紫检查了自己的电光装置，徐子东则准备了各种探测水流的工具。出发前，他们去跟华仲景老先生告别。
华老先生捋着长胡子，脸色凝重：“乌蒙山啊……三十年前我去过一次。那儿的人信山神，敬畏自然。你们这次去，一定要尊重当地的习俗，千万别鲁莽。”
“我们记住了。”三个人恭敬地行了礼。
踏上路程，一路往西走。山越来越险，人越来越少。走了七天，终于到了乌蒙山地界。
只见群山连绵不绝，像一条条巨龙盘踞在天地间。云雾绕在山腰，一会儿散开，一会儿又裹上，露出翠绿的山色。吊脚楼顺着山势建起来，一层叠一层，就像嵌在山上的明珠。梯田像绿色的梯子，从山脚一直铺到云里，在太阳下泛着波光。
空气里满是泥土和植物的清新味儿，偶尔有山歌从远处飘过来，又空又远，跟长安城的热闹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儿的气息挺特别的。”徐子东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汽很足，但藏着股躁动的劲儿。”
白辰点头：“我也感觉到一种不正常的能量波动。”
三个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偶尔会碰到当地的山民。苗族姑娘穿着带花纹的裙子，头上戴着银饰，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彝族汉子披着羊毛毡，腰上别着弯刀，眼神又尖又警惕。
在一个岔路口，他们遇到了一位彝族老人。老人穿着传统的黑色褂子，头上缠着布巾，脸上满是皱纹，但眼睛很亮，很有神。
“从远方来的客人，要往哪儿去啊？”老人主动开口，说的汉语带着浓浓的口音。
白辰恭敬地行了个礼：“老人家，我们想问问黑风洞怎么走。”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黑风洞？那地方不吉利，寨子里的人都不去那儿。”他捋着胡子，压低声音，“山里来了一群外人，在东边的黑风洞瞎折腾。从那以后，寨子里就怪事不断。”
杨紫轻声问：“出什么怪事了？”
“牲口平白无故就死了，有人得了怪病，还有人说晚上看到鬼火。”老人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巫师说，这是山神发怒了。”
徐子东追问：“那些外人是什么来头啊？”
老人摇了摇头：“说不好。他们穿的衣服跟我们一样，说话却怪得很。给的银子多，寨子里有些人去给他们帮忙，回来后都不肯说里面的事儿。”
问清楚方向后，三个人继续往前走。越往深山里走，路越难走。高大的古树把太阳都遮住了，藤蔓缠在一起像蜘蛛网，偶尔还会传来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叫声。
又走了半天，终于靠近了黑风洞所在的山谷。白辰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有动静。”他压低声音说，身影一晃，躲到了树后面。
杨紫和徐子东也赶紧藏好。只见两个穿着猎户衣服的人从树林里走过，脚步轻快，眼神锐利，腰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武器。
“是忍者。”白辰用嘴型无声地说，“伪装得挺好，但走路的姿势骗不了人。”
等巡逻的人走远了，三个人才小声商量。
“看来九菊一派已经在这儿建据点了。”徐子东分析道，“咱们得小心行事。”
杨紫提议：“不如先看看地形，等晚上再行动。”
白辰点头同意：“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们在高处找到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挡着，特别隐蔽。从这儿能看到整个黑风洞山谷的情况。
山谷里的洞口能看到新开凿的痕迹，周围还做了巧妙的伪装。几个暗哨藏在树顶和岩石后面，要不是白辰感知敏锐，根本发现不了。
“防守够严的。”徐子东皱着眉，“至少有二十个暗哨，分三班轮流守着。”
白辰眼神锐利：“看那儿——”他指向洞口右边，“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地方。”
只见洞口右边隐约有金属反光，好像藏着什么装置。
天黑下来，山谷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闪烁。三个人像夜里行动的猎豹，悄没声儿地潜进山谷。
白辰把感知提到最高，带着另外两人避开暗哨。有惊无险地到了洞口，却发现入口被一道铁门封死了。
“看我的。”杨紫从头发里取下一根细簪，插进锁孔轻轻转了转。没过一会儿，锁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推开铁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山洞里又弯又深，岔路很多，石壁上能看到新开凿的痕迹。要不是白辰感知敏锐，很容易就迷路了。
在山洞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个临时实验室。石室中间摆着各种玻璃瓶子和奇怪的仪器，跟长安城那个实验室很像，但规模小一些。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忙着，好像在分析某种矿物样本。
“这些矿石……”徐子东透过缝隙仔细看，“有特殊的能量波动，跟那种‘月华晶’很像。”
白辰心里一动：“难道乌蒙山就是月华晶的产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三个人赶紧躲到暗处。
进来的是个穿苗族衣服的年轻人，但他的举止神态跟当地人完全不一样。更引人注意的是，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罗盘，罗盘指针不停地转，还发出微弱的光。
“进展怎么样了？”年轻人问，中文说得很流利，但隐约带着日本口音。
一个研究人员恭敬地回答：“回影月大人，已经确定矿脉的大概位置了，但具体在哪儿还需要点时间。”
被叫做影月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时间不多了。平川大人和张先生虽然伤得重还没好，但计划不能耽误。必须在月圆之前找到主矿脉。”
“可是……”研究人员犹豫着说，“这儿的山民很警惕，最近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影月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点特殊手段。记住，帝国的利益最重要。”
等影月走了，白辰小声说：“跟上他。”
影月特别警惕，在山洞里绕了好几圈才往出口走。三个人远远跟着，看见他走出山洞后，直接往深山里去了。
让人惊讶的是，影月对山路特别熟悉，走得跟在平地上一样稳。最后，他在一个隐蔽的山谷停了下来，那儿有几间简陋的茅草屋。
只见影月走进茅草屋，过了一会儿带着几个手下出来，往山谷深处走。白辰三个人悄悄跟上去。
山谷深处居然有个苗族寨子，但寨子里安安静静的，一点生气都没有。走近了才发现，寨民们都病倒在床上，症状跟长安城的瘟疫很像，但更严重。病人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灰蓝色，呼吸很微弱，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味儿。
影月对手下吩咐：“看好这些病人，他们是我们最好的实验样本。记住每天记录症状变化。”
白辰敏锐地发现，寨民们的中毒症状跟黑风洞里的矿物有关。很明显，九菊一派开采矿物的活动已经污染了水源。
“太过分了！”杨紫咬着牙小声说，“居然用活人做实验。”
徐子东脸色凝重：“得尽快把这些村民救出来。”
就在这时，被制住的影月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有人！”
战斗一下子就爆发了。十几个忍者从暗处冲出来，手里的武士刀闪着寒光。白辰放出风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杨紫手里电光闪烁，照亮了整个寨子；徐子东操控附近的溪水，形成水盾护住三个人。
影月冷笑：“自不量力！”手里突然多了几枚手里剑，带着破空的声音射过来。
白辰用风刃精准地挡住，金属碰撞的声音不停响起。杨紫趁机释放电光，几个忍者应声倒地。徐子东操控水流形成漩涡，困住了另外几个人。
影月见状，突然扑向病床上的寨民：“再动我就杀了他们！”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白辰一道风刃精准地击中影月的手腕，让他手里的武器掉在了地上。杨紫趁机释放电光，把影月暂时麻痹了。
剩下的忍者见首领被抓，一下子就乱了阵脚，没一会儿就全被制服了。
三个人赶紧查看寨民的情况。病人症状很重，大多已经昏迷了。
“这是矿毒。”徐子东检查后沉声说，“水源被污染了。”
白辰集中精神感知：“地下水流确实含有不正常的能量。”
他们找到寨子里的水源，发现泉水已经变浑浊了，还散发着奇怪的味儿。徐子东拿出一枚特制的试纸放进水里，试纸一下子就变成了深紫色。
“毒性很强。”他脸色凝重，“必须尽快净化水源，不然这些人撑不过三天。”
杨紫查看实验室留下的记录，发现九菊一派正在研究怎么提取月华晶里的能量，还试验这种能量对人体的影响。
“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她生气地说，“记录里说他们已经试了好多种提取方法，都没成功，反而造成了好几次污染。”
就在这时，被制住的影月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你们……都上当了……”
他猛地咬破嘴里的毒囊，七窍流血，当场就死了。几乎同时，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黑风洞方向冒出滚滚浓烟！
“不好！”白辰脸色一变，“他们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儿，其实是想炸了矿洞！”
三个人赶紧往黑风洞跑，但已经来不及了。洞窟已经完全塌了，有毒的矿尘顺着风扩散，所到之处草木都枯黄了，土地也变得焦黑。
“必须尽快阻止毒尘扩散！”白辰急切地说，“不然整个乌蒙山都要遭殃了！”
徐子东闭上眼睛感应：“附近的水源不够，但地下有一条暗河。我可以试着把水引上来，但需要点时间。”
白辰当机立断：“我和杨紫先想办法控制毒尘扩散，你尽快引水！”
白辰全力释放风刃，形成一道风墙减缓毒尘扩散，同时把空中的毒尘聚到一起。杨紫释放电光，想净化毒尘，但范围太大，没什么效果。
徐子东盘腿坐下，全力感应地下水流。汗珠从他额头往下掉，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一刻钟后，一道水柱终于从地下喷了出来，但力度远远不够。
“需要更多力量！”徐子东咬着牙说。
白辰分出一部分力量帮他，风和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奇怪的光晕。终于，更多的水柱从地下涌出来，形成巨大的水幕罩住整个区域，把毒尘牢牢锁在里面。
杨紫则释放出更强的电光，把水幕中的毒尘打下来净化。白辰用风刃把沉淀下来的毒尘聚到一起，埋进了深坑里。
经过一整夜的奋战，危机终于解除了。但徐子东因为力量透支太多，昏了过去；白辰和杨紫也累得不行，力量几乎耗尽了。
看着疲惫的同伴和被污染的山水，白辰深深觉得责任重大。九菊一派的阴谋一环扣一环，让人防不胜防。
第二天，徐子东醒了之后，三个人开始清理战场。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他们找到了一个小玉瓶和一些古老的文献。
文献里记着乌蒙山一带关于月华晶的传说，还有一个叫“甘露瓶”的宝物。据说这个瓶子能净化污染，解各种毒，是古代山民为了对抗矿毒做出来的。
玉瓶拿在手里暖暖的，里面好像有流光在转。白辰小心地收起来，知道这可能是解决矿毒危机的关键。
他们用文献里记载的方法，以玉瓶为引子，净化了被污染的水源。寨民们慢慢醒了过来，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离开乌蒙山的时候，回头望去，群山依旧被云雾裹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白辰知道，九菊一派的威胁还远没结束。
而在千里之外，一间昏暗的密室里，一个人影正对着式神镜弯腰汇报：
“大人，影月的任务失败了，但已经成功炸了矿洞。乌蒙山一带暂时没法开采了。”
镜子里传来冰冷的声音：“没关系。‘八岐计划’需要的月华晶已经够了。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
“请问大人，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
镜子里的声音顿了顿，慢慢说出三个字：
“赤水河。”
式神镜的光芒灭了，密室又恢复了黑暗。汇报的人嘴角却勾起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冷笑。他轻轻摸着手里一枚奇怪的徽章，徽章上刻着八岐大蛇的图案，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
“计划正在顺利进行……”他小声念叨着，“很快，整个中原都要趴在帝国脚下了。”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天上，散发着不祥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