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奕强压下灵魂深处的战栗，用尽毕生的修养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过走调。他深深明白，面对眼前这位存在，任何小心思、任何试探都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唯一的出路，就是绝对的坦诚与服从。
“厉先生，”风奕的声音带着残余的沙哑，但语气已变得无比恭敬，“您的意思，风某已经完全明白。龙组……或者说，我代表我个人以及我能影响的部分龙组成员，向您保证，绝不会再有任何形式的冒犯与试探。”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关于合作……是我们唐突了。以您的层次，确实无需与任何人合作。但龙组作为官方机构，拥有一些世俗的权限和资源网络。如果您或者飞雨阁在世俗事务中，遇到一些不必要的、琐碎的麻烦……比如某些不开眼的官僚程序，或者境外某些苍蝇的骚扰……龙组很乐意代为处理，为您节省一些时间。”
这番话，已经将姿态放低到了尘埃里。不再是平等的“合作”，而是单方面的“服务”。龙组愿意成为厉飞雨和飞雨阁在世俗层面的“清道夫”和“便利贴”。
厉飞雨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对于风奕的识趣还算满意。他确实懒得理会那些琐事，有官方的人主动帮忙擦屁股，省心不少。
“可以。”厉飞雨淡淡吐出两个字。
风奕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趁热打铁：“为了便于沟通，以及让下面的人行事有名目，龙组希望能授予您一个‘名誉顾问’的头衔。这并非约束，只是一个对外的身份象征，不承担任何义务，却可以调动龙组部分外围资源和信息渠道。您看……”
名誉顾问，无义务，有特权。这几乎是龙组能开出的最高级别的优待条件，历史上仅有寥寥几位德高望重、且对国有大功的宿老获得过。
厉飞雨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一个虚名而已，有用则用，无用则弃，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随你们。”
风奕彻底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多谢厉先生！相关证件和权限识别码，我会在24小时内为您准备好并送达。今后您在世俗中遇到任何琐碎麻烦，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使用权限调动当地龙组的外围成员。”
这意味着，从此刻起，厉飞雨和他名下的飞雨阁，在华夏境内拥有了超然的地位和一层官方的“保护色”。许多原本可能需要费些手脚的事情，现在或许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还有一事，”风奕想起上级的另一项指示，更加谨慎地开口，“关于您家人……我们了解到您的父母仍在老家居住。为了确保二老不会受到任何不必要的打扰，或者被某些宵小之辈利用，龙组可以安排人手，对二老进行最高级别的、非接触性的安全保护。当然，这一切都会在绝对隐秘和不影响二老正常生活的前提下进行。”
这一点，倒是说到了厉飞雨稍微在意的地方。他自身无敌，但父母终究是普通人。虽然他留有后手，但有官方明里暗里的双重保护，无疑更加稳妥。
“可。”厉飞雨再次点头，算是认可了这项安排。
风奕心中大定，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转折后，总算是达成了最基本也是最理想的目标——与这位神秘强大的“厉先生”建立了初步的、非敌对的联系，并为国家争取到了一个潜在的（哪怕是不受控制的）战略威慑力量。
“既然如此，风某就不多打扰厉先生清修了。”风奕恭敬地行礼，“相关事宜，我会立刻着手办理。”
得到厉飞雨默许后，风奕这才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庭院，只是背影比起初来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敬畏。
张龙直到风奕彻底消失，才感觉那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完全散去，他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厉飞雨的目光更加狂热。连国家龙组的先天高手，在主人面前都只能卑躬屈膝，主人之威，果然深不可测！
厉飞雨对于这场看似重要的接触，并未放在心上。他瞥了一眼桌上风奕悄然留下的一张特殊材质的黑色卡片，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龙纹浮雕和一个加密的联系号码。
他将卡片随手丢给张龙。
“收着吧，以后一些杂事，你去处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
龙组的妥协在预料之中，名誉顾问的身份和特权不过是顺手为之。真正让他留意的，是风奕话语中隐约透露出的，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秘密。
“昆仑墟……上古炼气士……有点意思。”
他感觉，这个看似平凡的现代都市世界，水面之下隐藏的东西，或许比想象中要多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