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在哪儿?动手了是不是?加钱!说好的二十两一个人,定金加尾款,可不能赖账啊!”
“妈的,跑死老子了!总算赶上了!我没来晚吧?也算我一个!我也动手了!”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呼喊声,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这什么情况?!陆阳临走时说“可能还有人会来”,我以为是挖苦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看这架势,消息仿佛插了翅膀,引来的人源源不断!
之前那些被打散的地痞流氓,见形势居然离奇地发生了逆转,援兵(或者说是为了钱)越来越多,顿时士气大振,也嗷嗷叫着返身加入战团。一百多名清魔卫,此刻被三四百名形形色色、为了银子红了眼的亡命徒包围着,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左支右绌,开始力不从心。
广场上的局势,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发生了惊天逆转!
苏映雨、石宙,以及他们身边的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从绝望到惊讶,再到难以置信,最后纷纷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我这个方向。虽然我戴着面具,但他们似乎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这场荒唐而又及时的“及时雨”,与我脱不了干系。
柳老、叶老、王老,还有陈公子、罗雄伟等人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如同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得如同吃了苍蝇般难看。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些后来的人,甚至很多都不知道具体为谁做事,只是为了那区区二十两银子,就敢跟他们南疆铸造局叫板!难道还真要他们这些人亲自动手?
没过半个时辰,整个苏家庄园外围,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南大门牌楼下停满了乱七八糟的车辆马匹,我甚至能听到远处官道上,还有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传来……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阳……他到底有多大能力?还是说,“花钱雇人撑场,一人二十两现结”这个消息,在某些圈子里传播的速度,比武林高手的轻功还要快?我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念鱼,陆阳是她联系的,难道……这其中也有她暗中推动的人脉?
但有一点,我此刻无比确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才是江湖上最简单,也最硬的道理!只要银子砸得够响,就能砸出排山倒海的气势!
今天这场面,陈公子和柳老这群王八蛋,注定要踢到铁板,吃个大瘪!只要能缓解苏映雨的压力,看到她不再被逼迫流泪,我花多少钱都值了!大不了,今后把搞钱列为人生第一要务!唉,想想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这今后的日子,可真是“充实”得紧啊!
古人云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以前我觉得那是荒唐,是亡国之兆。可今天,我似乎有点理解了。为了心里那个重要的人能展露笑颜,暂时忘却烦恼,这银子花得,痛快!
就在我一边为局势逆转而暗爽,一边为天文数字的债务而肝儿颤时,旁边的老三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对我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道:“嘿,这事……是不是你……?刚才我趁乱多问了几句,后来那帮人说,是一个年轻人撒钱买人去苏家庄园撑场子,听说一人二十两,先到先得……别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哈!”
我暗暗咽了口唾沫,心里震惊于这群痞子的“职业操守”,这口风也太不严实了!但嘴上却是义正辞严,打死不能承认:“老三,你说什么呢?这事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我压根就不知道啊!我也就是个看热闹的……”
老三没理会我的否认,脸上反而浮现出一副替我担忧的神色,喃喃道:“闹这么大,可怎么收场哦?这得多少钱啊?看这架势,没有个万儿八千两银子,根本摆不平!”
我心里也在滴血。一人二十两,现在场上起码有四五百人,这就是近万两雪花银!这还只是“出场费”,万一有了伤亡,抚恤金更是无底洞……今天这脸是挣足了,可这债,怕是也要背到猴年马月去了。但事已至此,这钱必须扛!不然,以后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就在我一边肉痛,一边又为能帮到苏映雨而暗自高兴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后来加入战团的那批人。突然,我在人群外围,看到了几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虽然他们都穿着普通的江湖客衣衫,刻意低调,但我还是认了出来——是我吩咐的魔教的人!天何,天劳,还有甲看,甲穷等人,他们怎么聚在一起了,不是叫他们各自分散吗?咦,不对,他们围着的那个黑衣少女是谁,这不是金衣瑶身边的小兰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头猛地一凛,刚才就觉得奇怪,陆阳就算人脉再广,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到这么多身手明显不错、甚至不比白甲卫差多少的“高质量”打手。后来的这一两百人,战斗力和纪律性,明显比我最初雇的那群乌合之众高出一大截!
难道……是魔教掌控的中州兵器厂的人,趁机浑水摸鱼,来打击新成立的竞争对手南疆铸造局?还是说……这是魔教教主金衣瑶,在暗中布局?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场由我为了心爱之人一时冲动而掀起的风波,其下隐藏的暗流,似乎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汹涌、更加深邃……
眼见着广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己方人马被一群“乌合之众”压制,高台上那些原本气定神闲的“长辈”们,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
陈公子看得心急火燎,脸上青筋暴露,一把抽出腰间佩剑,就要冲下台阶加入战团。“妈的,反了天了!本公子去会会这群泥腿子!”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身旁的柳老一把死死拉住。“贤侄,不可冲动!”柳老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的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你若有个闪失……我们怎么和你母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