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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的风刮过黑水河时,冰面终于裂开了第一道缝。徐凤年站在河堤上,看着冰缝里涌出来的绿水,像条挣脱束缚的青龙,带着碎冰碴往下游奔去。亲卫们正用镐头凿冰,准备清理河道里的淤泥,镐头砸在冰上的“砰砰”声,混着冰裂的脆响,像在敲打着春天的门。

“哥,这冰底下有鱼!”徐龙象举着柄鱼叉从冰缝里探身出来,叉尖上挂着条尺长的鲫鱼,银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光,“张叔说开春的鱼最肥,熬汤给念凉补身子。”

徐凤年接过鱼,鲫鱼的尾巴还在甩动,溅了他一手水,冰凉里带着点活泛的暖。“让王婶多放些姜片,去去寒气。”他往河道下游望,李老汉带着几个老人在修补被冰融冲垮的田埂,新翻的泥土黑油油的,混着雪水渗进地里,像在给土地喂着开春的第一口粮。

南宫仆射牵着念安走过来,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刚发芽的芥菜种。“李伯说这几日得把菜种撒下去,晚了就赶不上春汛了。”她弯腰把念安鞋上的泥擦掉,小家伙的裤脚沾着草屑,显然刚在田埂上疯跑过。

“念安要自己撒种!”小家伙举起小拳头,辫梢的红绳在风里飘得欢,“王婶说我撒的种子,长出来的芥菜会带甜味。”

徐凤年笑着把她抱起来,往菜畦的方向走。徐龙象扛着鱼叉跟在后面,裂甲刀别在腰后,刀鞘上的红绸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倒像是抹醒目的春红。菜畦里的雪已经化透了,露出的泥土松松软软,踩上去能陷下半寸,带着股潮湿的腥气。

张铁匠蹲在菜畦边,用铁锨划出一道道浅沟,嘴里念叨着:“这沟得深浅匀着,深了出不来苗,浅了经不住春寒。”他左臂的伤口已经收口,只留下道淡红的疤,抡起铁锨时却比从前更有力,“等撒完种,再盖层麦秸,保准三天就冒芽。”

念安攥着把菜种,学着大人的样子往沟里撒,小手一抖,半把种子都撒到了外面。徐龙象赶紧蹲下身,用粗粝的手指把种子拢回沟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它们。“得慢慢撒,像给念凉喂米糊似的。”

南宫仆射站在菜畦另一头,用树枝标记着行距,素白的衣裙沾了点泥点,却更显清丽。“青锋来信说,江南的桃花已经开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送得很远,“她说让我们收完春麦就过去,带孩子们看看真正的春天。”

徐凤年撒种的手顿了顿。江南的春天,该是莺飞草长、烟雨朦胧的吧?不像北境,连春天都带着股硬气,风是刮的,冰是裂的,连种子破土都带着股较劲的狠劲。“等麦收了再说。”他把最后一把种子撒进沟里,“北境的春天,也得看着它们结出果来。”

日头爬到头顶时,菜种终于撒完了。王婶提着食盒来送饭,里面是菜饼和小米粥,还有用徐龙象叉的鲫鱼炖的汤,奶白的汤面上漂着葱花,香气把田埂上的麻雀都引来了。

“快趁热吃,下午还得去翻麦田呢。”王婶给每个人递过碗筷,看见念安满手的泥,笑着用帕子给她擦,“这丫头,跟泥土亲得很,将来准是个会过日子的。”

虎子捧着碗粥,蹲在田埂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盯着远处的黑水河——那里的冰裂得越来越多,像张铺开的网,网住了一河的春光。“爹,冰化了能去河里摸鱼吗?龙象叔说底下有比我还大的鱼!”

徐龙象刚喝了口鱼汤,闻言差点喷出来,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最大的就刚才那条!”他怕虎子真往深水里钻,去年就有个半大孩子为了摸鱼差点被冲走。

徐凤年瞪了虎子一眼:“等你长到马高,再说摸鱼的事。现在老实跟李伯学看水情,知道哪段河底有暗礁,哪段水流急。”

虎子悻悻地低下头,却还是忍不住往河边瞟,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在心里跟自己较劲。

午后的风渐渐暖了,吹在脸上不再像小刀子,反而带着点河水的潮气。亲卫们在麦田里翻土,铁犁划过土地的“沙沙”声,混着远处的鸡鸣,像支舒缓的调子。徐凤年牵着牛走在前面,犁铧翻起的土块里,能看见过冬的虫卵,被阳光晒得动弹了几下,又缩了回去。

“这土比去年松。”南宫仆射跟在后面,用树枝把土块敲碎,“李伯说去年的雪下得匀,冻土没冻透,正好养地。”

徐凤年“嗯”了一声,忽然看见犁过的地里冒出个绿点,弯腰扒开土一看,竟是株野蒜,芽尖嫩得能掐出水。“晚上就着菜饼炒着吃,开胃。”他把野蒜连根拔起,泥土顺着根须往下掉,落在新翻的土地上,像场微型的春雨。

徐龙象不知什么时候扛着捆麦秸过来,往菜畦上铺,动作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张叔说这麦秸得铺薄点,既能保墒,又不耽误出苗。”他擦了把汗,额头上的热气在风里凝成白汽,“刚才看见狼山方向冒烟了,像是在烧荒,该是他们也准备春耕了。”

徐凤年往狼山望了望,山口的烟很淡,被风一吹就散了,不像去年那般带着股肃杀气。“拓跋菩萨要是真懂些事,就该让狼山的人好好种地。”他把牛往田埂上赶,“打打杀杀的,哪有种庄稼实在。”

夕阳西下时,麦田翻完了,菜畦也盖上了麦秸。一行人往村里走,牛蹄踏在融雪的路上,留下串串湿痕。念安和虎子走在最前面,手里各攥着根刚抽芽的柳条,互相抽打着玩,笑声惊飞了归巢的鸟。

徐凤年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北境的春天,其实早就来了。不在冰裂的河里,不在发芽的土里,而在孩子们的笑声里,在亲卫们翻土的铁犁上,在南宫仆射拂过土块的指尖上,在徐龙象憨直的话语里。

他甚至能听见,藏在土地深处的春雷,正在积攒着力量,只等一个时机,就轰隆一声炸响,把所有的生机,都唤醒。

王婶家的烟囱里升起了炊烟,鱼汤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新翻的泥土味,在暮色里漫得很远。徐凤年加快脚步,心里清楚,不管这春天来得多慢多硬,只要手里的犁还在,身边的人还在,这北境的土地,就永远能长出希望来。

雪融了,冰消了,只待春雷第一声。

那声春雷来得猝不及防。前一刻还飘着零星雨丝,下一刻就见西北天际裂开道银蛇,紧接着“轰隆”一声,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念安正趴在炕桌上描红,吓得手里的炭笔掉在纸上,晕开个黑团,倒像是朵突然炸开的墨花。

“娘!打雷了!”她扑进南宫仆射怀里,小脑袋埋在衣襟上,声音带着点颤。

南宫仆射正给念凉缝虎头鞋,银针在手里稳得很,只是轻轻拍着念安的背:“别怕,是雷公公在喊种子起床呢。你埋在菜畦里的小萝卜,听见雷声就该使劲往上长了。”

念安这才探出头,眼睛瞪得溜圆:“真的?那它能长到我这么高吗?”

“能啊。”徐凤年推门进来,身上带着股湿冷的潮气,刚从马厩回来——春雷一响,得把晾着的草料收进棚里,免得被雨淋湿发霉。“只要你天天去给它浇水,说不定比你还高。”

他脱下沾着泥的靴子,脚心踩在暖炕上,立刻传来一阵痒麻的暖意。炕桌底下,虎子正蜷着身子数铜板,是张铁匠给他的“工钱”——帮着拉风箱挣的,攥得小手都发红了。“爹,打雷能打跑北莽人吗?”小家伙忽然抬头问,眼睛里映着窗外的闪电。

徐凤年摸了摸他的头:“能。雷公公的声音比龙象叔的嗓门还大,北莽人听见了,得躲回狼山捂着耳朵。”

正说着,徐龙象抱着捆干柴冲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裂甲刀在背上晃得叮当作响。“哥,柴火都堆进灶房了!张叔说这雷打得好,地里的虫子准得被震死!”他把柴往墙角一放,热气腾腾的身子让屋里的温度都升了几分。

王婶端着盆刚和好的面团进来,准备晚上蒸馒头。“这雷来得是时候,”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面团在盆里泛着光,“去年这时候还在下雪呢,今年雷一响,春汛怕是要早来,得赶紧把河堤再筑高些。”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砸在窗纸上“噼啪”作响,倒像是在给屋里的热闹伴奏。张铁匠披着蓑衣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个湿漉漉的布包,打开来是几株刚冒头的茵陈,带着泥土的腥气。“这玩意儿开春吃最败火,给孩子们煮水喝。”他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的刀疤都柔和了些。

李老汉也来了,手里拄着根裹了铁皮的拐杖,鞋上沾满了泥。“河堤东边有段土松了,”老人往炕沿上坐,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笃”的闷响,“我让几个后生先去垫了些石头,等雨停了还得加层夯土,不然春汛一到准出事。”

徐凤年点头:“我让亲卫营的弟兄们去搭把手,他们年轻力壮,夯土快。”

“不用不用,”李老汉摆手,“让他们守着粮仓就行。这点活,村里的汉子们搭把手就办了,哪能总麻烦军爷。”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烤得焦脆的红薯干,“给孩子们的,刚从灶里掏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念安和虎子立刻凑过去,小手抢着抓红薯干,甜香混着烟火气在屋里漫开,把雷声都压下去了几分。徐龙象也抓了块,塞在嘴里慢慢嚼,眼睛却望着窗外的雨帘,像是在听雨里藏着的动静。

南宫仆射把虎头鞋的最后一针缝好,鞋面上的虎眼用黑布绣的,透着股机灵劲。“雨停了去看看菜畦吧,”她把鞋放进竹篮,“别让雨水把麦秸冲跑了,菜种该被泡坏了。”

“我去!”徐龙象立刻举手,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我带着虎子一起去,他能帮我扶麦秸。”

虎子嘴里塞满了红薯干,含混不清地喊:“我能行!”

雷声渐渐远了,雨却没停,反而下得更绵密了,像在给干渴的土地喂足奶水。徐凤年靠在炕头,看着屋里的光景——王婶在揉面团,张铁匠在给虎子讲打铁的门道,南宫仆射在给念凉换尿布,徐龙象则和念安比赛谁的红薯干更甜。

这场景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在北凉王府的雨夜,那时也有雷声,却总带着点沉闷的压抑,不像现在,雷声里都裹着股活泛的生气。他忽然明白,所谓安稳,不是没有风雨,而是风雨来时,身边有能一起烤红薯、说闲话的人,有能让人踏实的烟火气。

“馒头要发好了!”王婶把面团放进蒸笼,盖上盖子时,蒸汽“噗”地冒出来,在窗玻璃上凝成水珠,模糊了外面的雨景。

张铁匠站起身,往灶膛里添了最后一把柴:“我去看看河堤,别真出了岔子。”他拿起蓑衣往身上披,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等天晴了,我给孩子们打个风筝,就用那株荠菜芽当样子,保证飞得比黑水河的鸟还高。”

念安立刻欢呼起来,手里的红薯干都忘了嚼。虎子也跟着喊:“我要龙形的!比张爷爷的风筝飞得高!”

徐凤年笑了,觉得这雷声里藏着的,不是惊吓,而是新生。就像那破土的荠菜芽,就像刚撒下的菜种,就像孩子们眼里闪着的光,都在这春雨里,憋着股劲要往上长。

蒸笼里的馒头香飘了出来,混着红薯干的甜,在雨夜里漫得很远。徐凤年知道,等雨停了,天放晴了,北境的土地上定会冒出片新绿,那是春的信使,是希望的模样,是他守着的这片天地里,最动人的答案。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支温柔的曲子,唱给冻土下的种子,唱给等待发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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