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艾伦,张林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那面镜子蕴含的污染可能比想象中更深,铅盒未必能完全隔绝。
但他已经给出了在当前规则下最可行的建议。
同时,他也通过艾伦的描述,对“窥秘人”途径的“知识污染”特性有了更具体的了解,这对他完善内宇宙对“信息”、“知识”类法则的模拟大有裨益。
【指导低序列非凡者处理污染物品,传播“隔离危险”、“理智规避”理念,间接践行“谨慎”法则。获得诸天点数+,感悟值+。】
【通过案例加深对“知识污染”、“特性影响”等诡秘规则的理解。】
张林的诊所,正逐渐成为东区非凡者心中一个特殊的“安全港”。
而他本人,则在这个过程中,如同一个勤奋的学生,不断汲取着这个诡秘世界的规则养分,悄无声息地朝着更高的境界迈进。
下一次,当更大的风波来临时,他或许将不再仅仅是一名旁观者或指导者。
-------------
艾伦和他的同伴按照张林的建议,小心翼翼地将那面诡异的铜镜封入铅盒,深埋于贝克兰德郊外一座废弃铁矿的深处。
然而,事情的平息只是暂时的。
几天后,一个更加棘手、直接挑战张林“医者”原则的案例,找上了门。
来访者是一位衣着体面、却掩不住憔悴与焦虑的中年绅士,自称道恩·唐泰斯(一个在贝克兰德并不罕见的化名)。
他的灵性给张林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表面稳定,深处却涌动着一股强烈的、被压抑的欲望。
这欲望并非单纯的贪婪或色欲,而更接近一种对“魅力”、“吸引力”、“支配力”的极致渴求,并且与某种外来的、带有堕落意味的力量纠缠在一起。
“医生,我……我需要帮助。”
道恩的声音沙哑,眼神闪烁,不敢与张林对视,“我最近……总是无法控制地想要吸引别人的目光,尤其是异性的……这感觉让我厌恶,却又无法摆脱。”
“而且,我……我似乎能感觉到别人内心深处的欲望,这让我感到恐惧。”
张林心中凛然。
这种症状,极其符合“刺客”途径序列“欢愉魔女”或者相邻途径的某些特征,而且是魔药消化出现问题,或者受到了高位格存在的污染和引诱。
这位“道恩·唐泰斯”,很可能是一位正在向“女巫”转变,或者已经被“欲望母树”之类存在盯上的非凡者。
这是比铜镜更直接、更危险的堕落法则与欲望法则的体现。
“唐泰斯先生,”张林神色凝重,“您描述的情况非常特殊,这不仅仅是心理问题,更可能涉及一些……超越常理的影响。”
他斟酌着用词,“您是否接触过某些不同寻常的物品,或者……进行过某些特殊的仪式?”
道恩身体一颤,脸色更加苍白,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我……我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曾经向一个……一个隐秘的存在祈祷过……”
他没有明说,但答案已不言而喻。
麻烦了,张林意识到,这不仅仅是魔药消化问题,而是涉及了邪神的污染。
直接对抗邪神的力量,以他目前对此界规则的适应程度,风险极高,且极易暴露。
但若放任不管,这位“道恩”很可能彻底堕落,成为欲望的奴隶,甚至危害他人。
单纯的心理疏导,在这种层次的污染面前,效果微乎其微。
张林沉思良久,最终决定采取一种迂回而冒险的策略。
他不能直接驱逐污染,但可以尝试强化对方自身的“抵抗力”。
“唐泰斯先生,”张林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外在的诱惑如同沼泽,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您现在需要的,不是对抗那股吸引力,而是重塑您内心的锚点。”
他引导道恩回顾生命中那些真正美好的、与单纯欲望无关的情感,亲情、友情、对知识的追求、对艺术的热爱、甚至是对平凡生活的珍惜。
“找到那些能让您感到平静、充实、觉得自己是‘自己’的东西,当您内心的光芒足够明亮时,外界的阴影自然会褪色。”
这本质上是在引导对方进行一种更深层次的“扮演”,不是去扮演“欢愉”的符号,而是去扮演一个“拥有坚定道德和丰富内心的‘人’”。
同时,张林暗中调动内宇宙中那株世界树的力量,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秩序”与“生机”波动,混合着对道德法则、自律法则的感悟,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道恩近乎干涸的心田。
他还传授了一套简易的冥想之法,核心是观想一盏“心灯”,灯焰代表自身的意志与美好的记忆。
而周围的黑暗则代表外界的诱惑与污染,通过专注于守护灯焰,来锻炼心智的抵抗力。
整个过程,张林没有动用任何明显的超凡力量,所有的干预都建立在语言引导、环境暗示以及自身灵性场的无形影响之上,完全符合一个“高明心理医生”的行为逻辑。
道恩离开时,虽然依旧被欲望所困,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清明和坚定。
他表示会努力尝试张林的方法。
【介入高序列污染案例,以“重塑内心锚点”、“道德自律”理念进行引导,对抗“欲望”、“堕落”法则影响。获得诸天点数+,感悟值+。】
【直面邪神污染,对“堕落”、“欲望”、“诱惑”等负面法则有了深刻认知,内宇宙相应抗性机制开始构建。】
这次诊疗,消耗了张林极大的心神。
他意识到,随着接触案例层次的提升,他所面临的已不仅仅是非凡特性本身的问题,更是背后涉及的神灵博弈与宇宙暗面力量。
他的“诊所”,不知不觉间,已成为贝克兰德暗流涌动中的一个微妙节点。
几天后,张林通过神识感知到,“道恩·唐泰斯”离开了贝克兰德,似乎是去了南大陆。
他不知道自己的干预能起到多大作用,但至少为对方争取到了一线挣扎的机会。